第(1/3)頁 王大鵬心虛,又沒穿褲子,只能慌忙從小姑娘身上爬起來,提著褲腰帶和王桂林對罵。 王桂林勃然變色,更怒:“你還敢罵?!小癟犢子,沒良心的玩意兒!信不信老子一鋤頭敲斷你這爛吊?!? 老頭兒高高地舉著鋤頭,踉踉蹌蹌地往前撲,擺明著是要敲死他的架勢,王大鵬不甘心地罵了幾句,眼角余光在鋤頭上瞥了兩圈,咬牙轉(zhuǎn)身跑了。 王桂林這才轉(zhuǎn)過身來,將鋤頭往地上一杵,眉頭夾得緊緊的,沉默地看向王月瑛。 老頭兒沉默了半秒,立刻又破口大罵了起來,一會兒罵她,一會兒罵王大鵬。 他眼尖,瞥見王月瑛手里的錢,更是氣不打一出來,劈頭蓋臉地從王月瑛手里把錢奪了過來,把這幾枚銅錢丟到了臭水溝里。 王月瑛剛動了一下,王桂林敏銳地立刻倒豎起了眉毛,怒目:“呸,這臟錢爛錢,你還好意思拿著?!” 王月瑛被王桂林扯回了家里。 這是王月瑛第一次來到王桂林的家里。 一間茅屋,屋里什么東西都沒有,一張桌子上鋪著個滿是烏黑油漬的桌布,桌子還擺著幾個吃剩下的碗,其他雜物亂七八糟地堆在房間的各個角落里,有他平常撿垃圾的時候拾到的幾張紙。 這些紙都是鎮(zhèn)子里那唯一一間私塾里面兒的,照理說這紙都要被放入惜字塔里燒干凈。 但不知道為什么張老頭把它撿了回來,耐心而珍重地一張張地?fù)崞搅税欛蓿脗€碗壓著,就放在了柜子里。 王桂林讓她坐下,自己啪嗒嗒地抽著旱煙,一雙小眼瞅著她,沉默不言。 過了好一會兒才磕了一下煙槍,惡狠狠地說,下次他們幾個再來,就來找他,他拿鋤頭敲(kao)死他們幾個小兔崽子。 王月瑛猶豫了一下,小聲地說:“他們都說我是婊子,是出來賣的,他們會給我錢?!? 王桂林明顯怒極了,破口大罵,罵得很臟,嗓音粗糲,什么腌臜詞都往外飛,“放屁,你個女娃子懂個屁!” “他媽的才出來賣的!!” 從那之后,王月瑛沒事開始頻繁地往這間茅屋里跑。 一到下雨天,王桂林的茅屋里就漏水,每到這個時候王桂林就會格外地暴躁。 他這屋里有老鼠,總一股臭味兒,單身漢的房子沒人指望能有多干凈,沒人愿意和他接觸,他沒啥朋友,他唯一的兒子巴巴地盼著他死。 他對王月瑛態(tài)度也算不上好,總是支使她做這個做那個的。都說窮人的孩子早當(dāng)家,王月瑛手腳麻利,一言不發(fā)地總是幫王桂林掃地,抹桌子。 他那張桌子,腿上崴了個腳,用石頭墊著。桌縫里全是黑漆麻烏的油垢。 王桂林買了酒,幾文錢一瓶的那種,舍不得喝,經(jīng)常倒一指頭大小的一點兒,自己看著窗外的傾盆大雨,不言不語地默默喝上一口酒,喝得老臉微紅。 王月瑛覺得王桂林就像是這天際滾滾的春雷,兇,怒,嗓門大。一點兒都不像半只腳入土的老頭兒。 但和王桂林在一塊兒的時候,王月瑛覺得松了口氣,覺得安心。那陰暗的,黏膩的蛇,再也不會纏上她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