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8.北昌行之一一六-《美人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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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子衿就放心了,與丸子道,“明兒叫人去打聽一下隋家的事。”
丸子連忙應下。
隋家這事,倒不必特意打聽,連三姑娘何琪都聽說了。二人來何子衿這里說話里就說起了此事,三姑娘道,“這位隋先生不論人品還是教課,都是極好的。”
何琪也說,“是啊,大寶的課業,隋先生給他批改就格外仔細。大寶考秀才考舉人,隋先生可是用心了,大寶中舉人的時候,我還特意備了禮,打發他去隋先生那里致謝來著。”又罵隋姑娘的夫家,“真個沒心肝兒的,聽說隋姑娘嫁的就是嫡親的姑媽家。這可是親侄女,如何能這般作為?還真為個外頭小女表子,把自己親侄女這般作賤。”
三姑娘悄聲道,“我聽說,隋姑娘入夫家門三年沒動靜,那秦家就急了。重陽打聽了說,不是什么外頭隨隨便便的女人,是隋家另一位姑太太家的姑娘,而且,不是做小,是要兩頭大,效仿娥皇女英,娶做平妻。你們想想這事兒,一個是兄長家的侄女,一個是妹妹家的外甥女,那秦太太能偏著隋姑娘才怪呢。要我說,要真是個明白人,也辦不出這樣的事,顯得自己娘家親戚多不值錢哪。怎么是個姑娘就得往表哥屋里送啊!叫婆家人作何想?要不是這樣的荒唐事,隋夫子怕也不會氣吐血。”
何琪不知此內情,乍然聽說,深覺匪夷所思,驚的瞠目結舌,何琪半晌方道,“天哪,竟有這樣的事?”何琪都無法理解了,道,“這兩位隋家姑太太是怎么想的啊。隋小姑太太就這樣讓自己閨女給外甥做小?”與何子衿相識的時間久了,何子衿早就給兩人普及過平妻這種不法生物,什么平妻啊,完全是自欺欺人,律法上從來不會承認平妻這種存在。說得好聽是平妻,那就是個妾!
三姑娘對隋家兩位姑太太很是瞧不上,道,“要是有骨氣,自不會如此。那隋小姑太太據說家里很不怎么樣,不然,哪里會讓閨女這般。那女孩子也是不知所畏,寧可嫁個小門小戶過揚眉吐氣的日子,倒與表姐爭起表哥來?”
如此,隋家之事,何子衿算是稍稍清楚了。何子衿道,“隋夫子人品不錯,如何兩個妹妹都這般糊涂?”
“這里頭的事說來就遠了。”三姑娘消息靈通的很,道,“這隋夫子與這兩位姑太太,原并非嫡親姐弟,他們原是隔房的堂姐弟。聽說,是先隋大太爺無子,就把弟弟家的兒子過繼了來,就是隋夫子了。其實要我說,沒心肝的人,隔不隔房都是沒心肝,哪里在于隔不隔房?拿至親骨肉稱斤論兩的畜牲也不在少數,就更不必提這兩位隋家的姑太太了,大概是覺著現在用不著娘家兄弟了吧,不然,哪里會做下這般打臉之事。”
何琪嘆道,“可不是么。”
隋夫子家的事折騰了大半個月,阿曄還參與了一場打架,回來時嘴角都青了一塊,說是幫著小隋把秦家的人打跑了。
他娘給他擦著藥膏,阿曄還義憤填膺呢,“簡直豈有此理,竟然敢送休書來!隋師姐一把將休書那姓秦的臉上,拽過那姓秦的衣領就是一頓嘴巴,秦家跟來的人就要上手,我們也不能讓隋師姐吃虧啊!我個子小,虧得靈活,我打了好幾個,就挨了這一下。大寶哥才厲害呢,大寶哥跑出去拿了根這么粗的棍子,真是一個頂十個,我當時也該尋些武器的。”阿曄說著,不禁嘆氣,看那模樣,很為沒尋趁手東西打架而遺憾。
何子衿戳戳阿曄受傷的唇角,阿曄疼的皺眉,“娘你輕點兒,不能戳。”
何子衿說他,“不論打架還是別個,畢竟這是隋夫子的親戚,這么人頭打成狗頭,你們隋夫子臉上豈會好看?”
阿曄道,“原也沒想打,就是想著,小隋家里人口有限,隋夫子隋師母都上了年紀,隋師姐又是個女流,小隋也小,我們是想著幫忙壯個聲勢,實在是秦家人太可氣,哪里有上門送休書的,送也當是送和離書,不然,隋師姐以后怎么著啊。這和離的跟被休的,可是不一樣。”阿曄甭看年紀不大,還是很懂世道人情的。
當下女子,哪怕如北昌府這樣民風開放的地方,女人仍屬于弱勢群體。當然,北昌府出頭露臉的女人也多,可真個談婚論嫁,那也是出身、性情、品貌,各樣都要拿出來一一明列比較的,而再婚的女子,和離的與被休的又完全是兩種概念了。一般能和離出夫家的,世人就覺著,女人本身并無大的過錯。而被休的女子,想再尋一門好親事,不能說是發夢啊,但也是難上加難。如江夫人,當年自第二任丈夫李五爺那里,拿的也是和離書,則不是休書。
秦家竟然敢送來和離書,這也委實令人惱怒!
阿曄盡管十分想為隋夫子分憂,不過,他的主業還是要在學里念書,隋夫子自己也不是個任人欺的。隋夫子在官學教學多年,總有自己的人脈,待隋夫子養好身子,親自去秦家談判,秦家最終還是出了份和離書,而且,除了歸還隋姑娘的嫁妝家,還補償了隋姑娘一百金子,約合千兩白銀。隋夫子豈會要秦家的銀子,不過,隋夫子涵養甚好,只是淡淡拒絕了。秦家卻也不想把隋夫子得罪得太狠,非要給,隋姑娘頗有氣性,將一盤金錁子摔在秦家人面前,冷冷道,“既撕破臉,還談什么親情道義,不若就此一刀兩斷,倒是痛快!”
這事兒,阿曄知道的如此清楚,都是大寶與他說的。阿曄要上學沒空,大寶都考出舉人來了,他本就是隋先生的得意門生,今見隋先生家中有事,自然不會袖手,大寶在家里調了些年強力壯的侍衛,一道陪著隋先生到秦家撕擄此事,故而,大寶算是個親歷者。
不管怎么說,隋夫子家事理理清楚,也到了過年的時節。
阿曄還特意跟他娘說,今年給隋夫子的年禮里多放幾樣藥材,似乎自閨女和離之事后,隋先生身子就一直不大安穩。想也是,五十幾歲的人了,怒極吐血,定是傷了根基的。故而,有小竇大夫時常把脈調理著,也不是一日兩日能好的。
好在隋先生有幾個不錯的學生,像阿曄、重陽、大寶幾個,時常打聽著隋先生需要什么藥材,就給隋先生送去。
這年頭,師生關系本就是極親近的,故而,這樣的事算是尋常,并不如何惹眼。
何子衿見兒子小大人似的,笑道,“行,待擬好禮單給你看過。”
阿曄點點頭,跟他娘商量明年考秀才的事,何子衿道,“這急什么,明年你不過十三。”
阿曄道,“我這不是急著青出于藍么。”倒不是阿曄急,實在是,他老子當年科場太兇猛,讓阿曄這做兒子的很有壓力。
何子衿笑道,“你爹當年是急著考出案首好自立門戶,要不是如此,他也不會急著那么早考秀才。要我說,你不用急年紀,你爹是案首、解元、探花,你拼年紀不一定拼得過他,我可沒聽你爹說你有案首之才。你好生念書,爭取以后考個狀元,就算青出于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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