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5.北昌府行之二十三-《美人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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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玄很順利的在唐惜時(shí)那里打聽到了一些青城山上的事情,很真誠的向唐惜時(shí)道謝后,阿玄很客氣的告辭。
阿玄是唐惜春院里特等大丫環(huán),就算先時(shí)唐惜春不喜歡她,阿玄拿的月例都是一等丫環(huán)的兩倍。她深得唐老太太與唐盛的信任,是闔府丫環(huán)中的第一人。阿一直將阿玄送到院門口,才折身回去繼續(xù)服侍唐惜時(shí)看書。
阿一見唐惜時(shí)正瞅著那兩小罐茶葉出神,遂笑問,“二爺要不要嘗嘗新茶?”
“好,沏一些來吧?!?
唐惜時(shí)原本以為阿玄不過是借送茶的名頭來替唐惜春打聽些事,不想真是絕頂好茶。青城山產(chǎn)茶,但,最好的茶大部分是用來進(jìn)上做貢品,余下的,先要說總督巡撫,輪到唐盛的,真正的極品蒙頂茶能有一斤半斤就極難得了。似他們這些晚輩是嘗不著的,倒是唐惜春院里,吃的用的比唐老太太與主院都要好。這樣的好茶,虧得唐惜春舍得。
阿玄雖是唐惜春院中的大丫環(huán),不過,這樣的好東西,若不經(jīng)唐惜春允許,也不敢輕易拿出來送人的。想到唐惜春竟肯拿出這般好茶送他,想來對(duì)于去青城山還是有幾分認(rèn)真的。
阿玄出了唐惜時(shí)的院子就往回走,正遇到二門上的一個(gè)婆子跑來相告,“大爺身邊的小子鶴云有事找大爺院兒里的姑娘,正碰上玄姑娘,姑娘就移步去見見他吧,看那小子一臉焦急,怕有急事?!?
鶴云是唐惜春的親隨,阿玄卻很不喜歡他,覺著唐惜春就是給鶴云帶壞的,凡有壞事,十之八\\\\\\\\九是這個(gè)鶴云攛掇附和的唐惜春,給唐惜春敲邊捶鼓的出餿主意。偏生鶴云是唐惜春舅舅送的,唐惜春親近舅家,對(duì)鶴云便有幾分偏愛,平日里很肯給鶴云臉面。只有唐盛幾次惱怒,重責(zé)過鶴云,每次鶴云遭重責(zé)后,唐惜春便對(duì)他更加親近。久而有久,鶴云倒成了唐惜春身邊第一得意之人。
阿玄想了想,還是去見了鶴云,她原是想著若是鶴云有什么壞心眼兒,她也好攔上一攔。
自唐惜春挨了打,鶴云已是幾日未能見到唐惜春。
他給二門守門的婆子幾百錢,央婆子進(jìn)去遞個(gè)口信兒,是想著見一見唐惜春屋里譬如晴絲、玉芙或是哪怕是三等粗使丫環(huán),也好過來的是阿玄。一見到阿玄那張冷冰冰的臉,那一身沒有絲毫溫度的皂布裙,鶴云不知為何,總是有些心里發(fā)慫。何況他打聽到如今大爺最看重阿玄,反是疏遠(yuǎn)了晴絲、玉芙幾個(gè),鶴云賠笑,“哪敢勞動(dòng)姐姐,真是折煞小的了?!?
阿玄沒有半絲與他寒暄的意思,冷冷問,“你有什么事?趕緊說!”
鶴云吭吭哧哧地,“也沒別的事,就是幾日不見大爺,不知大爺身子可還好?小的,小的怪惦記大爺?shù)?,大爺一向身子弱……”說著,鶴云還有模有樣的摸了回眼睛。
阿玄冷冷道,“大爺好的很,你還有別的事沒?”
鶴云不敢在阿玄面前多嘴,忙道,“沒了沒了,辛苦姐姐了?!?
阿玄轉(zhuǎn)身離開。
鶴云拍拍小胸脯,嘟囔道,“大爺嬌花軟玉一般的人兒,竟要天天守著這么個(gè)小夜叉,難怪日子都過不痛快呢?!笔聝簺]說成,鶴云念叨了一回,悻悻的走了。
阿玄剛到院門口,就看到晴絲、玉芙兩個(gè)蹙眉撇嘴的在廊下小聲說話,一見到阿玄,兩人瞬間換作歡顏,一左一右的迎上前,晴絲伸手就要挽阿玄的胳膊,阿玄后退半步,錯(cuò)身避開晴絲,卻被腿腳更俐落的玉芙一把扶住手臂,玉芙低聲笑道,“玄姐姐,你回來啦。大爺還睡著,玄姐姐若不嫌棄,妹妹煮了壺好茶,請(qǐng)玄姐姐一品?!?
晴絲晚了一步,也不甘示弱的攙著阿玄的另一側(cè),心下不忿給玉芙搶了先,聲音高上幾分,“是啊,玉芙煮的好茶,以往大爺也常贊她好手藝。玄姐姐就給我們個(gè)面子,且嘗嘗去?!?
阿玄無奈,“大爺還在睡,你們小聲些?!?
三人去了玉芙玉蓉的屋子。
唐家人口不多,府衙后宅足夠住,這些有體面的丫頭們也能兩人分到一間屋,里面略有些陳設(shè),收拾的干凈素雅。
玉芙親手捧來熱茶,殷勤且客氣地,“玄姐姐嘗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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