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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9.帝都行之四三-《美人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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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家很快著人過來送了帖子,請謝家過去吃酒。

    朱家來人是個四十來歲的管事媳婦,打扮的頗是俐落,青綢衣裙,頭上插一二金釵,面皮細白,雙眼含笑,一看便知是朱家的體面媳婦。請過安后,朱太太令她坐了,這管事媳婦方恭謹的坐小杌子上,雙手疊放胸腹前,露出腕間一雙赤金素鐲。說起話來亦是清楚俐落,“太太說,也不大辦,就是請姑太太姑爺大爺姑娘小爺們過去一家子一道熱鬧熱鬧。”

    謝太太心里有數,這算是家宴了。但家宴怕也不小,朱太太娘家姓邵,如今邵家當家的是朱太太娘家兄弟邵榮,邵榮官職不高,工部郎中,與謝松同級都是從五品。不過,邵榮年歲與謝尚書相仿,就可知此人官運如何了。邵榮在朝中官位不顯,不過邵家是徽州大族。邵榮之妻蘇氏出身徽州蘇家,與蘇不語之父蘇相乃同宗同族。再說朱太太的長媳,朱雁之母胡氏,出身承恩公胡家,太后娘娘母族。其母便是前承恩公之妻朱氏,朱氏也是謝太太嫡親長姐,所以,胡朱兩家是地地道道的姑舅做親。這前承恩公,大家都知道,當初被寧平大長公主斬首奪爵。

    謝太太笑問管事媳婦,“可跟大姐姐說了?”

    “奴婢昨日去的承恩公府,也虧得奴婢有福,還見著了壽安老夫人,給老夫人嗑了頭請了安。”管事媳婦說的樂呵,眼尾余光見謝莫如唇角微勾,連忙收了話音兒。她說到興頭上一時忘了,二姑太太家的這位孫小姐當初可是拂過承恩公府面子的。再不敢多嘴,管事媳婦以一句“大姑奶奶說,介時定要過去的。”收尾。

    謝太太只當未見這管事媳婦臉上閃過的尷尬與謹慎,笑笑,“我與大姐姐大嫂子好些日子沒見,正好借雁哥兒升官兒這喜事,好生聚一聚。”打發(fā)這管事媳婦下去吃茶了。

    謝太太令姐妹二人擬一擬給朱家的賀禮,又吩咐謝忠媳婦準備出門的車馬行頭。

    朱家家宴設在休沐日,不為別的,單為各家便宜。

    女人內眷倒是哪天都有空,可做官的男人們不同啊,不是休沐日,誰有空來吃酒呢。在休沐日擺酒,這也是各家成例了。

    謝家這一大家子用過早飯,便坐車的坐車,騎馬的騎馬,盡量輕車簡從的過去朱家。朱家是侍郎府第,自不及尚書府氣派,但自門口下車換轎,一路上亦是亭臺樓閣,廊腰縵回,檐牙高琢,別有千秋,其間精致典雅,更勝謝家。

    直到二門,謝太太與兩姐妹下轎,已有管家媳婦過來請安迎接。待到了朱太太所居正院,朱太太親自帶著媳女迎至門口,笑,“我□□著妹妹呢。”

    謝太太與朱太太手挽住手,互相見禮,謝太太笑,“怎敢勞大嫂子出迎,你又折煞我了。”

    朱太太人逢喜事精神爽,且本就是個爽俐人,雖已發(fā)間斑白,亦不改其本色,笑道,“聽著婆子來說妹妹到了,叫我坐我也坐不住啊。”

    姑嫂兩人有說有笑的進了正廳,分主賓坐了,便有晚輩上前請安。

    朱太太生有三子一女,長子朱宏在鴻臚寺司儀署做個從六品署丞,這從六品署丞,得做小二十年了,就沒變過。兒子朱雁今年也是從六品了,謝莫如想著,朱雁這青出于藍就在眼前了。

    朱宏有兩個弟弟,二弟朱宜三弟朱寬都是外放為官,不在帝都,官位平平,倒都還安穩(wěn)。如今在帝都承歡膝下的就是朱宏一家子,以及二房朱宜的長子朱霄,三房庶女朱允。

    朱宏娶妻表妹胡氏,膝下二子一女,長子朱雁次子朱云長女朱歡。盡管這宴會是因朱雁而開,朱雁卻是不在家的。朱云朱霄年歲漸長,自不會在女眷堆里混,而是隨父祖去前面招待親戚。

    此時就是朱宏之妻胡氏帶著朱云之妻方氏朱霄之妻李氏給姑媽謝太太請安,然后謝莫如謝莫憂姐妹給朱家長輩見禮,再有表姐妹之間互見禮數。

    表姐妹早便見過,謝莫憂盡熟的,只是謝莫如不大熟。朱歡年歲最長,已過及笄之年,說的是禮部侍郎秦家三子,明年就要成親過門的。朱允十四歲,輩份較朱歡長一輩,年紀小她一歲,今年及笄。朱允雖是庶出,好在自幼養(yǎng)在朱太太膝下,人也落落大方。年歲排下來,還是謝家姐妹最小。

    謝太太朱太太說起話來極是親熱,朱太太笑,“莫憂跟著宜安公主出門,我見過幾回,倒是莫如,不大常見。這孩子,越發(fā)出息了。”

    朱太太這說的大約不是別處,定是承恩公府。不然,謝莫如實在想不出是哪里宜安公主去,朱太太也去的。謝太太自然也明白這層,笑看謝莫如一眼,“莫如文靜,我呀,也實在離不得她。”

    謝莫如搖一搖團扇,散去幾縷滿屋子盈繞不去的胭脂膩香,并不謙虛,只是溫聲道,“與祖母分憂,是應當的。”

    謝太太笑彎了眼,與朱太太道,“這孩子,最知我心。”唉喲,我的大嫂,你可別話里帶話了。你這是說什么呢。我家莫如已經開始關注你要給孫子娶什么樣的媳婦了,你再說這些話里帶話的話,她裝個不懂是給你面子。你可惜福吧。

    謝太太呷口茶,一笑轉了話題,“前兒聽得雁哥兒升官兒的事兒,我還跟孩子們說呢,現在大嫂子侄媳婦都能放心了吧。”

    說到孫子,朱太太直接笑出聲來,“不瞞妹妹,打那孽障走了,這六七年了,我跟你侄媳婦哪里睡過一個安穩(wěn)覺。我們娘們兒每個月都要去西山寺拈香禱告,就盼著他平安哪。好在,這一去六七載,盡心任事,還不算辱沒祖宗。”

    “大嫂子也忒謙了,闔帝都看下來,雁哥兒也是一等一的小子了。”娘家侄兒有出息,謝太太也高興,臉上笑意不斷,“初他走時,都說這孩子行事沖撞,那會兒我就勸大嫂子異人行異事,雁哥兒啊,不是一般人。如今怎么著,真金不怕火煉。這孩子啊,是這當官的材料。”

    朱雁之母胡氏抿嘴笑,“能把官當好,也算沒白辛苦這幾年。”

    大家正說著話,朱太太的娘家人侄媳婦邵大奶奶就到了,邵大奶奶帶了閨女邵芳,邵大奶奶是晚輩,又是朱太太的娘家侄媳婦,今日來給朱太太賀喜,自然只有滿口好話。邵家是書香門第,邵芳十三歲,亦是溫柔閨秀,與朱家姑娘都認得,只是與謝氏姐妹不大相熟,朱歡介紹邵芳給謝家姐妹認識。

    邵芳的視線在謝莫如臉上略多作停留,便坐在一畔安靜的聽長輩們說話。

    不多時,前承恩公之妻胡大太太兼朱家大姑太太兼朱太太親家母朱氏帶著媳婦孫媳婦孫女一干人等威風八面的到了。朱太太謝太太等人皆起身相迎。

    朱氏說來也命苦,好容易嫁了太后兄弟,結果先是趕上太\祖皇帝過逝程太后當政,程太后是一千個看不上胡家,她當政時,皇帝親外祖母家,連個爵位都沒有,鑒于這位太后的威風,滿朝文武連帶胡家面對這等不平事,竟連個屁都不敢放。好容易熬到程太后死了,接著就是寧平大長公主執(zhí)政,寧平大長公主還比較大方,給胡家封了個承恩侯。只是侯爵,連公爵都不是。就這么個承恩侯,胡家也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感恩戴德,畢竟,寧平大長公主較其母簡直大方百倍。丈夫做了侯爵,朱氏便升級為一品侯夫人,那些年,亦過得頗是風光。結果,侯夫人的風光沒享受幾年,丈夫一朝隕命。她是長房長媳,她不是沒兒子啊,但,寧平大長公主硬是將承恩一爵賞了二房,也就是現在的承恩公。

    甭看壽安老夫人咬牙切齒的恨寧平大長公主,這種恨,無非是老母失子,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的痛恨。對朱氏來說,寧平大長公主非但是讓她守寡的儈子手,更是害盡長房子孫,讓長房無爵可依,只得寄居二房屋檐下的罪魁禍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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