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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0.帝都行之十五-《美人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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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子衿向來認為,自己雖無大智慧,但小聰明也是有的。在應付老皇帝一事上,何子衿就覺著,自己有些心得。而且,她兩世一生,也算見過些世面,雖然來到這封建社會,她也沒干啥光輝人類事業的大事,主要是她想干也沒那本事不是。要知道,不是每個穿越女都一穿越就人見人愛花見花開,隨便跌個跤都能摔進王爺懷抱的。何子衿穿越十幾年,平生見到的最大官兒就是縣令老爺,以及致仕退休的胡山長,前五品官身。

    這就是何子衿今生的見識啦,其實,就是這樣,何子衿也很知足。想她前輩子,也沒跟縣長打過交道呢,正何況胡老爺這致仕的前五品知府,怎么說也是個前市長吧!

    說來,她家同市長還做親了哩。

    雖然,何子衿覺著,她一進帝都就開始遭遇狗血,但在何子衿心里,她依舊那個本本分分、認認真真過日子的人。前世今生,從未變過。

    遭遇狗血時當然也意味著機遇,何子衿又不傻,她當然能察覺出老皇帝對她的好感,可天地良心,何子衿完全沒有一搏富貴的意思。就是老皇帝他娘老太后,給何子衿個瓔珞,何子衿還敢收,老太后要再賞個金釵,她就不敢拿了。何子衿一直非常小心,不要說她是顏控,嫌人家皇帝老啥的,真要想搏富貴,皇帝老,富貴又不老,不要說前世,今生也有多少人哭著喊著想讓皇帝睡呢。

    何子衿不是這樣的人。

    她進宮也有幾回了,這次進宮,何子衿以為,還如以往一般,老皇帝叫她進宮來說說話,順面看著她緬懷一下故人呢。老皇帝依舊和氣,讓何子衿坐了,笑道,“春闈將近,聽說你家里有考生,就沒叫你進宮。”

    何子衿便笑道,“可不是,近來忙的了不得。先時燒香,準備考場的物件,吃食,一家子忙的人仰馬翻。光燒香就燒了三十兩銀子,夠我家三個月花銷了。”

    老皇帝道,“一個月才十兩銀子花銷?”

    “十兩就不少了。這也就是在帝都,什么都要花銀子買,要是在我們老家,一月頂天也就二三兩銀子,這還是我家里讀書人多的緣故。不過,這科舉考試時不同,去歲我爹和阿念秋闈,我們一家子都去送考,住在姑祖母家里,因在州府,也花了些銀子。其實,平日里沒什么花銷,菜蔬什么的,我家院子里都種的,隨吃隨摘,方便又鮮嫩。有時長得太多,怕菜變老,還要提前摘了,或曬干菜,或腌醬菜。就是雞鴨之類,我家小莊子上哪年也得養百十來只雞,都是自家吃的。平日里就是吃魚要現買,還有牛羊肉,這些要買。鄉下東西便宜,故此花銷不多。”何子衿口齒伶俐的同穆元帝介紹著家鄉的生活,又道,“帝都東西貴,這才花的略多一些。陛下只管放心,我家還可以啦。每年莊子鋪子都有收成。”

    “那就好。”老皇帝笑,見何子衿一身櫻桃紅的長裙,十分喜慶,笑道,“難得穿得這般鮮亮。”

    “這不是我爹和阿念去春闈么,我們一家子,從他們去貢院那天起,都是紅的。比較旺。”

    老皇帝哈哈大笑,笑一時方道,“我每天子衿,必能解憂。”

    何子衿笑笑,不語。

    老皇帝又問,“聽說你去歲與人定的親。”

    “就是阿念,我早與陛下說過的。”何子衿十分懷疑老皇帝的記性,道,“我們自幼一道長大,知根知底,情分也好。”

    老皇帝道,“誒,女孩子家,哪里有這般大咧咧的。”

    “這有什么不好說的,我們親事已定,再說,這也是事實。”

    老皇帝莫測高深一笑,“朕之心事,朕不信子衿不明白。何苦與朕總說這位阿念舉人?”

    何子衿一雙眼睛靈透極了,她脆生生道,“那我的心事,陛下明不明白?”

    老皇帝嘆,“子衿,你知道昭云是個什么人嗎?”

    “朝云道長是我的師傅,雖然我沒正式拜過師,可我自小就認得他,我在他的道觀里看過許多書,也得過他許多教導,他還救過我,給過我許多東西。”何子衿說著,忽又將話一轉,“不過,我也知道朝云師傅自有來歷。我又不是傻子,以前沒看出來,只覺著朝云師傅那里藏書甚多,而且,他的藏書,不是我們縣城里書鋪里的書可以比的。可他的書,只能在道觀里看,不能拿回家去,我就常抄錄回家,只當練字了。那時,我以為他是什么書香門第的落魄之人。所以,也不好問他身世,只當他凋零至此,沒個家眷人口,就在芙蓉山上做了道士。后來,我漸大了,尤其是小王爺到閩地就藩,從那時起,朝云師傅就常給我些女眷用的衣料首飾之類,那樣的好東西,州府也買不到呢。我就琢磨著,朝云師傅想是有些來歷的。只是,他既做了道士,想是有難言之隱,這就更不好問了。后來,我種了綠菊,在家鄉小有些名聲,就有人要打我的主意,我家什么樣,陛下也清楚,多虧朝云師傅救我,我家也躲了一樁劫難。我初見聞道師兄展露武功時,就猜到朝云師傅的身份定比我想像的還要高貴。不過,我也沒想到,他是您的表弟,太子妃娘娘她舅呢。”

    何子衿這話,說的很實在,老皇帝心中自然知道,何子衿沒什么隱瞞,坦誠相告。老皇帝見她如此直率,道,“你如此聰明,難道沒想到昭云這樣的人于山中一住幾十載,或有不得已的苦衷,或是仇家之類。”

    “不用想也知道,不然,哪個大活人好好的擱山里不動彈呢。”何子衿道,“就是先時我年少時不懂,后來也懂了。可知道后怎么辦呢?想到朝云師傅可能有苦衷有仇家,就從此一刀兩斷,再不往來?”何子衿輕嘆,“不管朝云師傅如何,他待我終是有恩的。我不能那樣忘恩負義。”

    老皇帝笑,“朕并不是要你忘恩負義,只是,你或許不明白昭云讓你來帝都之意。”

    何子衿裝傻,“這也不是朝云師傅讓我來的,是恰好我爹跟阿念要來春闈,我順道幫他給太子妃娘娘帶些東西罷了。”

    “你哪里明白昭云,你與他相識之時,他已是朝云道長。我與他相識時,他還是方昭云。”老皇帝道,“他出身英國公方家,以前方家老英國公有一頭白狼,那頭白狼,除了老英國公,無人能近身。朕彼時年輕,也去見過那狼,頗是兇暴。后來,卻是被昭云馴服了。要知道,昭云與我姑丈一個脾性,自來只喜琴棋書畫,因出身武門,他只是應景的學了套方家的傳家槍法,學的亦是稀松尋常,就是朕也不知,他是如何馴服那頭狼的。”

    何子衿黑線,郁悶道,“陛下,我好端端一人。”

    “但是,你深受他的影響,你看的書,是昭云讓你看的書,你開闊的眼界,是昭云指點你開闊的眼界,甚至,你還如此率真,是他保留了你的率真。不然,倘當時他不曾出手相救,你家有為人要脅,讓你進宮,你進還是不進?”穆元帝問。

    何子衿道,“我好歹不是個笨蛋吧,陛下。再說,我比朝云師傅還有見識呢,哪里是他給我開闊的眼界。我看的書,是在他書架子上選的,也不是他拿給我的。我時常去看他,當然也很尊敬他,可他的一些臭毛病我是不喜歡的,成天瞎講究。還有,他不吃醬菜,我家開醬鋪子的,我每天都要用醬菜下飯。要是如陛下所說,他就是神仙啦。再說,趙李兩家要我進宮我就進宮啊,我舅舅也是個官兒哩。我家三姐姐嫁給我們縣最顯赫的人家,還是姓胡的,胡姐夫說,他家還曾巴結到承恩公府呢。這可是陛下的舅家。就是趙李兩家有權有勢,他也不敢魚死網破!難道她逼我進宮我就進宮,然后,進宮爭寵,報仇血恨,做朝云師傅的棋子?怎么可能啊!難道我長得像傻瓜?”皇家人實在太有想像力了。

    何子衿道,“我明說了吧,朝云師傅是待我不錯,可我也不能為他賣身。多傻啊,他待我不錯,難道我就待他差了?世間之事,做時便不能想日后報答如何如何的。我知道陛下說的不是假話,我早就猜到,可能朝云師傅是有些不好的主意,我都已經想通了。他別說只是我師傅了,他就是我親爹,想我為他犧牲也是發夢,沒這樣的事!”

    “這全是他一廂情愿,陛下放心,我絕不會上他當的!”何子衿聲音一向清脆,這會兒既急且快,抑揚頓挫,當真如珠落玉盤,動聽至極。

    老皇帝感嘆,“當年,她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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