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這件事情似乎確實比較棘手。 當晚《心動101天》官博緊急宣布因部分嘉賓檔期沖撞,這周暫不播出節目。 沈煙知道這是因為沈晉初無法參與錄播,節目組干脆一碗水端平。 越是隨著時間推移,她心里疑慮和不安就越發濃重。 連續兩天,沈晉初不接她的電話,但是卻發信息讓她放心。她再追問的時候,他竟一點細節都未透露。 周日晚上,一則新聞曝出。 “著名導演馮至賢疑犯強|奸罪及非法囚禁罪等多項罪名,與多名女星簽署非法協議進行交易,以私密視頻脅迫他人,現已被警察帶走?!? 這件事太過駭人聽聞,大家一下子都沒反應過來。 更讓人震驚的是,繼“多名女星”的名單陸續泄出后,一線小花文清兒竟主動發博承認自己與馮至賢的長期不正當關系和非法交易。 沈晉初就是在這時按響沈煙公寓的門鈴的。 門打開,對上他晦朔不明的眼神,好像壓抑著什么,又似乎有轉瞬即逝的光。 只那一眼,不知為何,沈煙覺得他已經在門外站了很久。 她趕緊把沈晉初迎進來,上下仔細打量一番,擔憂道:“你沒事吧?” 他極緩慢地“嗯”了一聲,“沒事,都解決了?!? 沈煙的心終于放了下來,笑道:“太好了,你先坐,我給你倒杯水。” 沈晉初突然握住她的手腕。 他的手是冰涼的,“有件事,我要向你坦白。” 沈晉初在去北京讀初中前,其實是在香港長大的。 他曾經很好奇,為什么他的媽媽是個美籍華人,爸爸卻是土生土長的香港人。 媽媽說,她是回香港訪友的時候遇到的爸爸,他們一見鐘情,在香港定居。 小時候,沈晉初覺得自己的爸爸沈旻是個很酷很厲害的人,總是一副桀驁不馴的模樣,挑著眼尾,勾著唇散漫笑著。 沈旻經常不在家,問他去了哪里,他只瞇著眼笑說,秘密。 他的房間也是不讓進的。 不過沈晉初還是偷偷進去過,沒發現什么異常,只是看到了一把槍,有點沉,上面還有紅色的印記。 他太小,不知道那是什么,也不明白父親為何要把自己隔離在他的生活之外。 他問過母親。 他直覺她知道答案,但是卻不告訴他。 沈晉初那時候八歲,剛上三年級,每天和同學一起走路回家。有一天,他們剛放學,想去路邊攤買點小吃,同行指著遠處叫道:“你看,那是不是你爸爸呀?” 沈晉初很高興,他已經快兩個月沒見過爸爸了,于是快步奔過去—— 他看到的不是爸爸,是一張紙。 “涉|黑”和“通緝犯”等字眼對他來說有點陌生,他只記得,照片里爸爸的臉是灰白的,耷拉著嘴角,似乎有點不開心。 但是很快他就知道了這些詞是什么意思。 因為不久之后的某天晚上,他又偷偷進了沈旻的房間。 他不該進的,不然也不會看到滿身帶血的男人。 沈晉初不知道沈旻消失的時候都在進行些什么罪惡的勾當,他只知道自己很恐懼,同時又覺得惡心,對沈旻的崇拜之情像是凌遲般的恥辱,又如附骨之蛆逐漸腐蝕他,撕裂他,咬碎他。 他的爸爸不是英雄,他的爸爸是殺人犯。 沈晉初覺得自己大概會一輩子都恨沈旻——如果沈旻沒有因他而死的話。 十一歲那年,時局極不太平,黑|惡|勢力橫行。 在被當作人質的那幾天里,他不知見過多少腥紅,近乎麻木。 后來沈旻把他救了出來,最后的那一眼,沈晉初看到那些人生生在沈旻身上劃了幾刀。 他應該很痛苦,可他是微笑著的,一如當年。 父親給他的巨大陰影與他為自己放棄生命這件事一筆勾銷,沈晉初恨不起來了。 因為他無法再將自己的父親同殺人犯劃等號,于是判定了自己也是有罪的。 他骯臟地,懷念他的父親。這是他心底最深處的秘密。 暖調燈光懸在頭頂,沈晉初垂著頭,漆黑的瞳孔里是寂滅的色彩,嘴唇慘白。 “對不起,我大概隱瞞了很多。”他難堪地說,“我想沒人會理解,也沒人會不介意,拖到現在才告訴你是我的私心,想讓你陪我久一點。” “我是他的兒子,多多少少有像他的地方,被逼急了也會忍不住用些手段。”沈晉初喃喃道,“我這輩子只有兩次動用了他留下來的關系。一次是十九歲那年被封殺走投無路,還有一次就是前天?!?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