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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蝙蝠俠沒有回答，他那隱沒在漆黑面具下的瞳孔直視著李昂，觀察對方臉部最為細(xì)微的肌肉抽搐，“我比對過聲音頻段，那天在哥譚港口的人是你。”

    “那又如何？”李昂攤開手掌說道：“怎么，你要逮捕我么？以什么罪名？多管閑事，拯救了哥譚國家銀行的鈔票以及人質(zhì)、特警？還是打擊罪犯，摧毀他們的邪惡計(jì)劃？我做的不過是跟你一樣的事情罷了。”

    蝙蝠俠壓低了聲音說道：“不，我們不一樣。”

    “哦？你是指從來不殺死罪犯么？”李昂嗤笑著說道：“只把他們打斷幾根骨頭，丟進(jìn)監(jiān)獄待上幾年，出來之后接著為禍人間？他們手上沾著的無辜者之血有你一份，義務(wù)警察先生。”

    “殺戮不能解決問題。”

    “但至少可以解決制造問題的人。”李昂冷漠地說道：“我瀏覽過哥譚的地下社交網(wǎng)絡(luò)，知道那些平民貼在你身上的標(biāo)簽有黑暗中的騎士，正義的使者，公正的審判官.....以及罪犯的救星。”

    李昂抿了一口玻璃杯里的溫水，“你為什么不肯殺死那些罪犯？是指望他們能迷途知返，浪子回頭，放下手里高舉的屠刀，認(rèn)識到自己的錯(cuò)誤，靜下心來成為一個(gè)好人么？”

    他輕蔑地笑著說道：“當(dāng)一個(gè)人下定決心主動去侵害他人的時(shí)候，他就已經(jīng)失去了被原諒的資格。在陰影中度過一生的強(qiáng)殲案受害者能原諒犯人么？失去雙親的孤兒能原諒酒后駕車的肇事逃逸者么？不，他們想要正義，而哥譚墮落腐敗的司法體系給不了他們公正，而你，選擇相信千瘡百孔的法律而拒絕殺死犯罪分子的蝙蝠俠，更加不能給予受害者以公平正義！”

    他淡漠的聲音在病房里回蕩，如同漢白玉雕像般靜默佇立的蝙蝠俠無聲承受著對方的指責(zé)。

    李昂很熟悉這種人，意志堅(jiān)定，聰明睿智，磐石般堅(jiān)不可摧，不會為繁瑣外物所干擾，一燈螢然，萬簌無聲，哪怕在最深沉的夜幕中也如同燭火般綻放熹微光華——換句話說，道心堅(jiān)定。

    李昂長嘆了一口氣，拔掉了身上纏著的醫(yī)療器械，赤腳站在地上，緊緊包裹著左臂的石膏發(fā)出陣陣清脆碎裂聲。

    “道不同，不相為謀。”李昂剝?nèi)チ耸啵瑥睦锩娉槌鲇操|(zhì)夾板丟在地上，冷漠地對蝙蝠俠說道：“多說無益，你我做過一場，你若贏了，我隨你見官便是。我若贏了，那就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你接著當(dāng)你的義務(wù)警察，讓我安安分分過小市民的日子。”

    兩人在病房兩頭對峙著，誰也沒有動彈，直到電視機(jī)上那個(gè)口若懸河的脫口秀主持人說了某個(gè)逗樂段子，病房中回蕩著虛假而響亮的罐頭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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