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1-《久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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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快樂,林悠悠。她在被窩里輕輕對自己說,模仿他的表情,他的語氣,然后拉高被子彎了彎唇,睡下了。
*
城市另一端,凌晨光景,正是各大夜場最熱鬧的時候。joker三層,vip豪包里一片黑暗,死一般的靜,和外頭的璀璨喧囂形成強烈對比。
清淡月色大半被擋光簾隔絕在外,偶爾瀉入零星半點,照亮室內。
桌上擺著伏特加,瓶子已空大半,烈酒味浮散在空氣中,濃得嗆鼻。
肖馳坐在沙發上抽煙,臉色冷漠,一根接一根,小片刻功夫,地上便已經躺了四五個煙頭。豪包隔音良好,一切的燈紅酒綠無邊繁華都被阻擋在外,他微掀眼皮,白色煙霧背后的世界光怪陸離,朦朧不真。
沒由來的,肖馳想起過去。
他少年得志,十幾歲時便大敗世界頂級拳擊手,一戰成名,成為中國乃至全亞洲的一個神話。那段光輝歲月,而今回首,仍感到熱血而崢嶸。
可所謂神話,往往一瞬即逝。
二十三歲那年,仍在拉斯維加斯,仍是ufc拳擊賽場,無數人翹首以盼,等待神話再續傳奇。然而那一年,那一戰,肖馳從天堂跌入地獄——半決賽中,拳擊手套意外松落,導致他左手腕骨嚴重骨裂。
腕骨骨裂,無異于對一個拳擊手宣判死刑。
“……”他仰頭,杯子里的伏特加一飲而盡,高濃酒精一路從唇舌燒透五臟六腑。
這時“砰砰”,房門被人敲響。
肖馳眼皮都沒抬一下,“誰。”
一個粗嘎嗓門兒從外頭傳入,恭恭敬敬的,“馳哥,是我,于勇飛。”
“進來。”肖馳應得冷淡,一摸煙盒,空了,他眉頭擰成個川字,隨手把空煙盒扔進垃圾桶。
須臾,大飛推門進來了,狐疑道:“馳哥,這黑漆漆的您怎么不開燈吶。”邊說邊摁亮墻上的開關,“噠”,一室通亮。
肖馳視線冷淡掃過他,“什么事兒。”
“哦,也沒什么。”大飛邊說邊坐下來,“tent那邊兒有幾個喝了酒鬧事兒的二世祖,龍洋問您怎么處置,您不是沒接電話么,就打給我了。”
“扔警察局。”
“好咧。”大飛點頭,給龍洋回了個電話。
半刻,肖馳問:“帶煙沒?”
“帶了帶了。”大飛說著,忙不迭從煙盒里摸出一根遞過去,然后雙手拿火機給他點煙。
肖馳微傾身,虛抬了下手掩火,完后夾煙的手隨意一指,語氣漫不經心:“俄羅斯來的新貨,嘗嘗。”
大飛一下來了興致,湊過去聞了聞,被嗆得咳嗽,“馳哥,這喝純的也太烈了吧。”話雖這么說,手上的動作卻沒停,自顧自拿起個空杯把酒倒滿。
兩人碰碰杯子,干了。
肖馳沒什么反應,大飛卻被辣得喉嚨冒煙,咂嘴半天才緩過來,道:“馳哥,今天什么好日子,您居然有興致找兄弟喝酒。”
不知是酒精作用還是其它,短短幾秒,肖馳眼前中閃過一張年輕的臉,小巧白皙,五官靈動,看他時大眼晶亮,帶幾分羞怯,嬌軟又清新。
他手里把玩打火機,深黑的眸落在窗外某處,半刻一勾唇,淡淡的,“十二點都已經過了。”
大飛手掌擼擼腦門兒,滿頭霧水:“啥?”
“昨天是一個姑娘的生日。”肖馳半瞇眼,說完就嗤笑了聲。
大概真醉了。
毛都沒長齊一小姑娘,自己在瞎他媽亂想什么。
*
林悠悠只是皮肉傷,休息一晚,次日便康復大半。車沒法兒再騎,于是她比往日提前出門,到對面街去坐地鐵。
時間計算準確,到學校時,距離早讀開始還有五分鐘。
十八歲之后的生活和之前并沒什么不同。
這個早上,袁曉依然在抄作業,林悠悠依然在給她望風,兩人依然合作默契,在張平安的眼皮底下順利渡劫。
交完作業,袁曉長松一口氣,這才注意到林悠悠腿上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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