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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手拎著她的碎花小書包，一手隨意插在褲兜里，眉心處，略微不耐地微擰，“怎么了？”

    “……沒什么沒什么。”她擺擺手，做了個深呼吸，然后便小跑著上了樓。

    肖馳把她帶進他的臥室，說了句“先自己玩兒”之后就進浴室了。

    林悠悠一看見屋子正中央的大床，某些記憶便克制不住地翻涌上來：漆黑的夜晚，男人沙啞的嗓音和曖昧的誘哄，還有緊貼在她耳朵邊上的，性.感低吼……

    ORZ。

    她閉上眼，羞窘欲絕地甩了甩頭，決定遠離罪惡之源。于是跑到距離床最遠的沙發(fā)前，坐下，眼觀鼻鼻觀心，拿出手機消消樂。

    沒過多久，浴室里嘩啦啦的水聲停了，門開了。

    某粽下意識地抬起頭，然后，直接被蒸熟——肖馳已經(jīng)洗完澡出來了，黑色短發(fā)淌著水，略顯凌亂地垂在額前，微微擋住了眼睛，看上去比平時要小好幾歲……最關(guān)鍵的是，他居然，只穿了一條黑色的拳擊短褲。

    緊碩漂亮的胸肌，勻稱修勁的八塊腹肌，還有順著勁腰沒入短褲的明顯人魚線……

    熟透的粽子石化。

    肖馳的表情卻很泰然自若，他隨手那毛巾擦了擦頭發(fā)，看她一眼，挑眉：“好看么。”

    “……”游魂似的點頭。

    “看夠了就去洗澡。”

    “……”游魂似的起身，游魂似的翻書包，游魂似的拿出換洗衣物，游魂似的飄進浴室……

    “啪噠”一聲，門飛快關(guān)上了。

    肖馳無聲勾了勾嘴角，隨手把毛巾扔一邊兒，坐到書桌前，查閱TN其它分部高層發(fā)來的新文件。

    剛瀏覽完兩封，突的，手機提示有新微信。

    肖馳從煙盒里拿出一根煙，放嘴里，垂眸點燃。冷淡掃過去一眼，打開。

    備注名葉孟沉：我這兒有個好東西，不知道肖總感不感興趣。

    肖馳面無表情，注意力回到電腦屏幕上，壓根兒沒打算理。

    緊接著，葉孟沉的第二條就來了。

    葉孟沉：胡來來是林悠悠的室友，這事兒你知道？

    “……”肖馳目光落在“林悠悠”三個字上，瞇了下眼睛。

    幾分鐘后，CHI：有事說事。

    葉孟沉：胡來來今天傳了一視頻給我。據(jù)說你那小姑娘就是因為這個視頻紅遍了全C大，肖總想要這視頻么？

    CHI：條件。

    葉孟沉：我要入股TN南美分部。

    CHI：不超過十個點。

    葉孟沉：OK。成交。

    兩個男人間的買賣就此談成，緊接著，對話框里就發(fā)過來一條視頻。

    肖馳隨手把打火機放在桌上，點了點煙灰，播放視頻。

    視頻應(yīng)該是偷拍，最開始的畫面是一片漆黑，只有一個年輕女孩子的聲音，句句清晰，字字有力：“He    was    the    champion    of        the    UFC    and    had    beaten    your    idol——Rocky    Louis.He    is    a    Chinese.    He    is    the    pride    of    us.……”

    肖馳眸色沉黑，安靜地看著手機屏幕。

    數(shù)秒后，視頻的畫面顛蕩一瞬，背景變得嘈雜，偷拍的人把鏡頭舉高，掃過一圈，對準(zhǔn)教室最后一排的纖細身影。

    女孩身前站著一個高大的外國男人。

    兩人正激烈爭執(zhí)。

    外國男人語氣里帶著譏諷：“……CHI    XIAO，一個傳奇的，全球知名的，Deserter.”

    女孩說：“不，他不是一個逃兵……”

    女孩說：“肖馳十七歲時，在拉斯維加斯一戰(zhàn)成名，成為全球各大媒體報道的焦點；肖馳十九歲時，登上你們美國的《時代》周刊，被譽為‘史上最年輕的格斗之父’；肖馳二十歲時，代表中國出戰(zhàn)UFC，以十二局七勝三平兩負的壓倒性優(yōu)勢，大敗連續(xù)三年蟬聯(lián)UFC冠軍的洛奇路易斯，成為UFC賽事上第一個亞洲人，第一個中國人……”

    女孩說：“他奪冠那一年，全球為之矚目，全亞洲為之沸騰，中國媒體把他稱作‘東方格斗的脊梁’。他把青春，熱血，最好的年華都交給了拳擊臺，交給了他所熱愛的格斗事業(yè)，他是天生的拳擊手，也是我們的英雄。”

    “你知道，為什么我們中國體壇稱他為‘神話’么？”

    “因為世界上優(yōu)秀的拳擊手很多很多，但肖馳只有一個，也許在未來的某年某月，中國，或者亞洲的其它國家，會出現(xiàn)第二個UFC世界冠軍，但卻永遠不會再出現(xiàn)第二個肖馳。他的功績，他在亞洲格斗史上的意義，他給中國拳壇帶來的深遠影響，無人能取代。”

    視頻結(jié)束。

    肖馳眼簾低垂，面容沉靜，指間的煙不知何時已經(jīng)燒到盡頭。

    煙灰灑落一地。

    何曾想過，有朝一日，那些屬于他的豐功偉績，崢嶸史詩，會在一個十八歲的女孩口中重見天日。

    她說著，他聽著，那段光輝歲月仿佛穿破籠罩?jǐn)?shù)年的迷霧和陰霾，在他眼前鮮活。

    他以為所有人都已經(jīng)遺忘。

    包括他自己。

    可偏偏那個姑娘，記得比誰都清楚。

    這時，浴室的門輕輕打開，肖馳抬眸，穿著卡通睡裙的女孩躡手躡腳走出來，烏黑蓬軟的長發(fā)濕漉漉的，被包在寬松的大毛巾里，皮膚被熱氣一蒸，雪白透粉。

    “……唔，”林悠悠四下張望了一眼，“有吹風(fēng)機嗎？”

    屋子里死寂，沒有人答話。

    她皺眉，扭過頭，看見肖馳正一言不發(fā)地盯著她，眼神黯得可怕。

    他說：“林悠悠。”

    “嗯？”

    “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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