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車上。 馬修的表情無疑是焦急的:“李,冷靜,你必須冷靜。” 電話那頭。 李欽的聲音充滿著疑問:“馬修,你覺得我不夠冷靜?” 一句話,讓舉著電話的馬修渾身一顫。 他猛地反應過來…… 不冷靜的似乎不是李。 而是他自己。 從頭至尾,李欽的聲音都僅僅像是在闡述一件待辦的事件。 不似夫妻爭吵時的嘶吼,更不是酒吧醉漢的一言不合就扭打一團,用語言與肢體動作釋放著憤怒,最后在一切平息后,又覺得索然無味,并感受自己的幼稚無聊。 李沒有憤怒,或許他曾經有,但如今顯然已經度過了‘憤怒的階段’,進入下一個情緒領域。 如他所說…… 【我要報仇!】 這是一場很純粹的復仇行動。 而不是兩個遠隔千里的鍵盤俠,因為一次lol團戰失敗后而聲稱要去對方的城市干死對方的辣雞話。 李欽想明白了一切。 所以這不是喪失理智的叫囂與無能狂怒。 因為,他的第一句話是‘我要拿下保留地的股份’。 而在股份爭奪中,本就少不了沖突與流血事件的發生,乃至某些人為此付出生命的代價。 更準確的說…… 今夜, 托亞遇刺, 老鼠山遇襲。 一場戰爭已然就此打響了。 李欽化身為一方將領,所要做的本就是思考、決策、布陣、殺敵,最后怎樣以最殘忍的手段碾壓對方,并順利取得勝利。 任何一場戰爭都不可能和平。 兩個詞是如同天堂與地獄的對立面。 “我無法做出決定。”馬修再次開口時,聲音逐漸平靜,焦躁的他顯然看清了事情的本質,“李,無論接下來要發生什么,但現在,你要保護好你自己,以及你的家人,之后的事情我們再做商定,我即將抵達議長先生的莊園,我會將你的‘要求’如實轉告,或許你們應該見面談一談。” 又見面? 李欽笑了一下:“雷納德說了,艾肯的事情算他欠我的,現在……到他還人情的時候了。” 說罷。 電話被他掛斷。 馬修聽著手機里傳來的忙音,倒抽涼氣,李欽意志已定…… 九百萬損失的人情,與一次可能引起整個俄勒岡巨大動蕩的事件,雷納德這筆買賣虧大了。 馬修陷入沉默。 時間與空間的流速仿佛與他無關,一直到駕駛座與后排的隔音板放下,司機的提醒將他喚醒:“馬修先生,我們到了。” 馬修恍惚回神,來不及任何感謝寒暄,推開車門,以沖刺的速度來到大門。 大門突兀開了。 雷納德的保鏢正色道:“議長先生等你許久了。” 馬修點點頭,上樓后就看到走廊盡頭虛掩的書房門內,傳出燈光。 二樓茶水室同樣如此。 里面的人聽到動靜后,端著茶盤走了出來,雪莉穿著蓬松歐式睡裙,一臉的疲憊困頓,又帶著些許擔憂,看到馬修后問道:“又發生什么事情了?為什么大半夜會讓雷納德暴跳如雷,我已經很久沒見過他這樣憤怒的樣子。” “抱歉夫人,意外總是不受我們控制。”馬修當然不會道出實情。 許多類似的家庭都是如此,夫妻二人的事業很少有交集,如果一方為政客,他不會在家人的面前談及工作上的事情。 知道的越多不見得是好事。 雪莉早就習以為常:“這是大麥茶,能夠提神,我還準備了點心,你們都吃一點,我不希望過幾天的體檢,保健醫生告訴我雷納德的血糖過低。” 她將茶盤遞給馬修,就回到了房間。 馬修調整好情緒,終于走進了書房。 雷納德正坐在書桌前,無比專注玩著兒童積木,這是他排解壓力與提高思考能力的小癖好。 馬修沒有打擾。 將茶盤輕輕放下,等待那代表屋頂的三角形積木穩穩落定。 雷納德抬起了頭,四目相對。 “托亞搶救無效,已經宣告死亡了。”馬修道。 雷納德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我已經收到艾肯的消息了,說點我不知道的,或者更有用的。” 最早的遇刺消息就來自fbi。 托亞屬于聯邦重型犯,他在獄中出現的任何變化,其責任都屬于聯邦局。 如此重要的事件,作為分局最高長官的艾肯,當然也別想睡好覺。 波特蘭飛機爆炸案尚未完全平息。 一個涉及保留地合法種植區走私案的重型犯、保留地前任酋長遇刺,艾肯現在一定砸壞了不少家具。 馬修早就在他玩積木時組織好了措辭,語速很快卻無比清晰道:“我聯系了李,他對于托亞遇刺的態度很奇怪,但有用的消息是……” “李決定接受托亞的遺產,這次是真的變成遺產了。” 雷納德稍顯意外,隨后臉上流露驚喜。 但還不等他發問什么…… 馬修繼續道:“另一件事,托亞遇刺的同一時間,老鼠山遭到印第安人的襲擊,老鼠山的房屋被炸毀,據李所說,如果不是他提前收到消息,蘇族人控制了農牧區警局,他和他的家人已經葬身火海。” 驚聞消息的瞬間,雷納德站了起來:“你說什么?!” 馬修并不需要重復,因為雷納德已經聽清楚了。 所以他繼續說下去:“至少李現在是安全的,城區警局的救援在路上,并且據他說,他的農場本就有避難所。” 這話讓雷納德松了口氣。 可他沒想到,馬修的話并不止于此:“李提出了要求……他很憤怒,不,準確的說,那已經不屬于憤怒的范疇了,他很平靜的告訴我,他要復仇。”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