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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晗低頭喝了一口茶，去看張居思。

    她埋在王氏的懷里，哭的肩膀都在抽……

    滿屋子的丫頭、婆子們見主母發(fā)了火，都低頭看著自己的衣衫，大氣都不敢出。

    潘栩正陪著岳父說話，見有丫頭來喚他回去，右眼皮就嚯嚯地跳了幾下，心里忐忑不安。

    一陣的煩惱。

    “這才坐下一會(huì)兒，怎地又要喚去？”

    張修問過來的桃兒，“你們夫人是有什么急事嗎？”

    桃兒搖搖頭：“夫人沒有說，只吩咐讓幾位主子趕緊回去。”

    張修“嗯”了一聲，起身和兒子、女婿一起又往桂花苑去。

    才走到院子里，便聽到女孩兒隱隱約約的哭泣聲。

    他一愣，下意識(shí)就去看潘栩。

    潘栩心里藏著事，那敢和張修對(duì)視，別過臉，假裝在瞧廊沿上擺的各色菊花。

    守門的小丫頭向王氏稟明了幾人，挑起了細(xì)布簾子。

    張修抬腳走了進(jìn)去，張居安、潘栩緊跟其后。

    張居思耳聞父親進(jìn)來，便抽身從母親的懷里退了出來，挺直了腰板兒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思姐兒，你怎么了？”

    張修徑直去了主位坐下，望著女孩兒淚痕滿面的模樣，眉頭就一皺。

    張居思低著頭，只管拿了帕子擦淚，卻不吭聲。

    “有什么好問的，不過是被那起子無賴欺負(fù)罷了。”

    王氏看見潘栩就氣不打一處來，張嘴便罵：“你們潘家做的好事，我們千嬌百寵的女孩兒嫁去你們家，就這樣地作踐她？”

    語罷，大致和張修解釋了幾句原委。

    “自是不敢。”

    潘栩拱手，解釋道：“母親，秋桂行事也是瞞著府里諸人的，我之前確實(shí)是不知情……她現(xiàn)在懷著孩子，不好做出一尸兩命的事情來。”

    “一個(gè)奴婢而已，比正經(jīng)取進(jìn)門的太太都尊貴嗎？”

    王氏非常不滿意潘栩的說法：“我活了大半輩子，真是聞所未聞。”

    她頓了頓，懶得費(fèi)口角：“……思姐兒既然回來了，就暫且住下。

    你的后宅園什么時(shí)候清凈了，再來請(qǐng)思姐兒歸去。

    一日不清凈，思姐兒便一日不歸。”

    潘家的媳婦兒那有常居張家的道理？

    潘栩一愣：“母親，這不妥吧。”

    王氏對(duì)他一向是高看一眼的，如此的不假辭色還是頭一次……他不由得漲紅了臉。

    “你是在指責(zé)我嗎？”

    王氏的眸光冰冷。

    “女婿不敢。”

    潘栩急的頭上出了汗，他求助地看向妻子，想讓她開口幫自己開脫幾句。

    張居思卻欠了欠身姿，完美錯(cuò)過了潘栩的眼神。

    “安哥兒，送客。”

    張修聽了一會(huì)兒，臉色難看的很。

    “……請(qǐng)吧。”

    張居安右手一伸，做出了攆人的式樣。

    潘栩嘆息一聲，張家如此行徑，只得拱手退下。

    他一走，張居思的眼淚又流了出來。

    王氏心疼女孩兒，摟在懷里哄：“好孩子，你且寬寬心，母親一定會(huì)為你做主的。

    不會(huì)讓你憑白地受了委屈。”

    張居思的眼淚流的更急了，心口卻暖烘烘的。

    是她有眼無珠，認(rèn)錯(cuò)了郎君，可到底還有父親、母親的疼愛……不至于連個(gè)撐腰子的人都沒有。

    天空本來還艷陽高照，晴空萬里。

    這會(huì)子卻聚起了一堆堆的云彩，像是一張白布蒙住了陽光，僅剩下灰蒙蒙的一片。

    午時(shí)差不多到了，王氏便讓眾人回去。

    她心情不好，也沒了和大家一起共進(jìn)午膳的心思。

    顧晗和寧氏一前一后出了桂花苑。

    寧氏唏噓不已，“……四妹妹在家時(shí)說一不二，現(xiàn)在卻……真是造化弄人啊……”她“唉”了一聲，不再往下說了。

    顧晗也沒有接話。

    她沒想到潘栩是如此拎不清的人，冷眼瞅了幾遭，他在為人處事上也是聰明斯文的，怎地為著一個(gè)奴婢犯了糊涂，倒不顧惜張居思的顏面，太欠考慮了。

    倆人走到分岔路口時(shí)，互相告了別。

    寧氏去了東跨院，顧晗則往西跨院的方向走。

    “少夫人，要去后花院逛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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