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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往里看，幾個(gè)婆子正在院內(nèi)打掃。

    顧晗眼睛一熱。

    是了，這便是母親的住處。

    她前世嫁給張居齡后，回來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

    有眼尖的小丫頭看見顧晗走進(jìn)院子，慌忙屈身行禮。

    顧晗擺手，讓她們起來。

    她長吁一口氣，環(huán)視周遭。

    碩大的院子僅種了幾棵桂花樹，別的什么都沒有，光禿禿的。

    明明還有人居住著，卻莫名覺得荒涼。

    顧晗眼淚要掉下來，父親死了十?dāng)?shù)年，母親的心也被帶走了吧。

    上了臺(tái)階，看門的小丫頭挑起藍(lán)色細(xì)布簾，顧晗抬腳進(jìn)了正廳。

    母親坐在太師椅上喝茶，還是印象里的模樣，娟秀素凈。

    左右各坐了一位少年、少女。

    少年身穿天青色纻絲直裰，濃眉大眼，儀表堂堂。

    是她的嫡親哥哥——顧暖。

    剛滿十六歲，去年考中的秀才。

    少女正是顧晞，妝扮的桃臉粉腮，很是得體，既不搶嫡女的風(fēng)頭，也不辜負(fù)她的美貌。

    孫氏側(cè)身和兒子說話，聽見響動(dòng)，轉(zhuǎn)頭的一瞬，臉上帶了笑容，招手道：“晗姐兒，過來母親這里。”

    顧晗想笑呢，淚水卻滾出了眼窩。

    “妹妹怎么了？”

    顧暖見顧晗哭了，心里一驚：“……身子還難受嗎？”

    顧晗搖搖頭，拿出帕子擦去眼淚：“哥哥，我沒事。

    剛才走路時(shí)被風(fēng)沙迷了眼睛，有點(diǎn)癢……這會(huì)都好了。”

    說話間，顧晗走到孫氏的面前，規(guī)規(guī)矩矩行了大禮。

    “好孩子……快起來。”

    孫氏彎腰去扶女孩兒，眼圈也紅了，心里愧疚的很。

    她懷孕八個(gè)月時(shí)，夫君去世……她傷心不止、日夜哭泣，晗姐兒早產(chǎn)不說，出生后更是弱不勝衣，風(fēng)刮刮就病了。

    大夫說，是她孕中大悲大痛影響了晗姐兒。

    孫氏的大丫頭香草搬來錦杌，讓顧晗坐下。

    “你還病著，怎么來了錦繡苑？”

    孫氏和女孩兒絮叨，“穿的還這樣單薄，怎么不披個(gè)大氅呢，剛下過一場雨，也不怕再凍著。”

    巧珍、巧玲站在一旁，大氣也不敢出。

    確實(shí)是她們粗心了，出門慌張，竟然忘了給小姐披大氅。

    顧晗撒嬌：“母親，我的手熱乎乎的，一點(diǎn)都不冷。”

    “知道冷就晚了……”孫氏嗔女孩兒一眼，當(dāng)真去拉她的手，果真是溫?zé)岬模欧判牧恕?

    “妹妹以后出門要穿厚點(diǎn)，天氣雖然和暖了，可到底春寒料峭，多保暖才是正經(jīng)。”

    顧暖喝了口茶，囑咐道。

    顧晗“嗯”了一聲，笑瞇了眼。

    她喜歡被人關(guān)心的感覺。

    “母親，嘗嘗這個(g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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