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藥鋪老板撥打算盤的手緩緩停下,掃了眼那錢袋,又抬眸看了眼楚無玥,見他眼前蒙著長白綾,手中握著一根竹竿,是真瞎,念起牧淇常來送藥,不免心軟嘆一口氣。 “罷了,你且附耳過來。” “……” 走出草春堂時,楚無玥還有些恍惚。 藥鋪老板的話猶在耳畔:“她是被住在云河城城主府內的魔族擄走的,我送她剛出藥鋪沒幾步,親眼瞧見。” “那些魔族暗地里擄走不少閨閣中的女子,敢大聲嚷嚷的全都死了,沒人敢說。” 他道:“我知牧淇對你有恩,但凡是總得衡量,如今仙洲不太平,那些正道仙師沒一個敢出頭的,風云宗都自身難保,我們這些普通人家,還是自個活著要緊。” “……” 回憶這些消息,楚無玥捏緊握著竹竿的手,順著藥鋪老板所說的城主府方向,緩緩摸著前進。 牧淇生死未卜,他總不能拋下她一個人。 路上問過幾個人。 總算順利找到云河城的城主府。 但府前有人把手,他又瞎了眼,手無縛雞之力,想要進去也是難上登天。 凡是總得一試。 城主府門前守著的魔兵卻是不講道理的,一聽楚無玥來意,說城主府有人擄走少女,就翻臉,礙著魔尊的命令,不能殺人,便不耐煩的將人趕走。 不到黃河心不死,他一定要把牧淇救回來。 于是楚無玥在運河城找了家客棧住下。 每日都去城主府門前徘徊,也想著偷偷溜進去,可惜他看不見,根本沒溜進去的法子。 就這么在城主府門前來回走。 弄的幾個守門的魔兵一見他就煩,想殺又不敢殺,魔宮主殿前那些違抗尊主命令的,全都被燒成厚厚的一撮灰,他們惜命,不敢放肆。 孟淪是魔族新上任的殿前魔將。 因為上一代魔將陽奉陰違,隱瞞魔族在仙洲作惡不報,所以被盛怒之下的魔尊給燒成了灰。 其余四座城池皆大大小小有傷亡,唯獨云河城這一片地方,似乎并無異常。 猶記得魔主秦非淵嗤笑一聲:“刻在骨血里的東西,豈是說變就變的。” 魔族生性暴虐,不服管教,多少底下都會有那么幾個小嘍啰興風作浪,一點事都沒有?不可能。 除了師尊的事,其他的都不重要,秦非淵不愛刨根問底,他來一招釜底抽薪。 ——讓孟淪去接管云河城。 把不行的魔統統換掉,換成行的,心思沒那么活泛的,去守著師尊心心念念的仙洲。 孟淪胸無大志,是個混吃等死的魔三代,他匆匆忙忙接到命令趕到云河城。 他在城主府落地,就看到一名身姿頎長,眼前蒙著一方長白綾的人。 那人修長手中緊握著竹竿,眉頭輕蹙,對著城主府臺階上大開的門微微昂首,側顏線條流暢,又無聲一嘆,低首發愁。 孟淪覺得奇怪,一個瞎子在城主府門前做什么,難道是云河城內果真如魔主所料一般,有隱情? 而且這人的側臉,有些眼熟…… 孟淪帶著探究的意味,上前去,恰巧楚無玥站累想走兩步,撐著竹竿轉身,措不及防孟淪就看到一張極其熟悉的臉! 他瞳孔一縮,差點站不穩。 雖然此人眼前蒙著兩尺寬的長白綾,可無論是氣質,穿著打扮,還是樣貌,都魔宮主殿內到處掛著的畫像一模一樣! 難怪方才他覺得側顏眼熟,分明是他在魔宮里悄悄瞥見過一眼,那人正是魔尊入道時所拜的師尊,正道魁首——璇璣尊者,楚無玥。 這三年來,魔尊無時無刻不在尋找他的蹤跡,卻毫無消息,所有人都道楚無玥已身隕,偏偏魔尊不依不饒。 怎的突然在云河城出現。 孟淪咽了口口水,不敢驚擾,也不敢擅作主張,只悄悄拿出一塊留影石,將眼前之人的影像記下,還得叫魔尊親自看看,在做定奪。 等記錄好后,他又悄悄退下,去問城主府門前的魔兵:“他在此幾日了?有何目的?” “稟將軍,已有三日。”魔兵如實道來,將楚無玥想救牧淇的事一并和盤托出。 他又氣憤道:“有魔尊的命令在,我們又豈敢去擄掠少女,他簡直在胡說八道,簡直就是污蔑!” 魔族人大部分心直口快,有什么就說什么,也可以歸咎于智商不夠用。 孟淪深深看他一眼,“你不會做惡,可不一定旁人不會,待會兒不許說話,也不得對他不敬。” 萬一這是魔尊要找的人,那可開罪不起。 為了一個楚無玥,魔族不知死上多少人,背后但凡多有一句對楚無玥的抱怨被魔尊知曉,那下場就是成灰。 想著,孟淪負手踏入城主府。 楚無玥還在想著,怎樣才能救出牧淇……已過三日,牧淇可有大礙。 忽然,他鼻尖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緊接著旁邊有個聲音急切道:“小郎君,快來搭把手。” 一個人被丟到楚無玥懷中,楚無玥雖看不見,卻下意識接住,血腥氣驟然變濃。 他不知所措,剛想問,就聽到懷中被他攙扶著的人,聲音虛弱的喚他:“玉清……是我。” 是牧淇的聲音。 “你怎么了?可是傷到哪里?”楚無玥渾身僵硬,不敢亂動,怕碰到牧淇的傷處。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