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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瀛洲(六)-《穿成男主的惡毒師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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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舟笑得喘不過氣來。

    沒想到君漸書還有點娛樂精神,想和他搞一場“霸道宮主愛上我”。

    秦舟笑著,耳尖泛起了點微紅。

    他將君漸書推開,微微偏頭,口上卻扯開了話題:“說到方丈洲……我記得你不是說過,我和你第一次見面是在方丈洲的十里亭?怎么我現在想起來,是在瀛洲撿的你?”

    其實在今天之前,他已經有點潛意識,覺得自己和君漸書的初次相見是在瀛洲。

    只是稍微想一想,卻能想起來君漸書說過的十里亭。

    若是那里不是他們第一次相見的地方,君漸書怎么會將關于他的東西都埋葬在那里呢?

    “師尊不記得是正常的。”君漸書意猶未盡地收起剛才的“玩笑”,轉而道,“那確實是我和師尊第一次見面的地方,不過師尊不記得了。”

    秦舟抬眼看他:“你那時候可不會記憶消除。”

    “對。師尊不要一想什么就記憶消除。”君漸書勾起一抹苦笑,“你就是忘了而已。在我拜師尊為師的前兩年,家里帶我去方丈洲玩,我走丟過,是被師尊送回去的。”

    秦舟聽的一頭霧水,使勁回想,卻怎么也想不起來他和君漸書在哪里有這么一遭。

    “那時候我是隱藏著身份的,師尊認不出我的身份也正常。”君漸書說著說著嘆了口氣,“可誰能想到,再見面的時候,你連我長什么樣都不記得了呢?”

    秦舟實在想不起來他說的那事,但是看君漸書的表情,再質疑恐怕又要惹人傷心。

    他只能干笑兩聲。

    心里暗罵,自己怎么能這么精準踩雷。難不成他是掃雷器變的?

    不過這么一說,他也有點力氣聽關于秦因的事情了。

    方才和君漸書說秦過的事情時,他幾乎要用著力氣,阻止胸腔內翻騰的情緒。很氣憤,又很難過。

    屬于從前的那份不能理解的復雜情緒,不知何時已經回到了他身上。

    君漸書見他狀態好了些,于是繼續:“三公子性情比師尊還要跳脫,我小時候被他折騰過不少次。”

    “他折騰你?”秦舟輕咦一聲。

    “還不是因為師尊太受歡迎。”君漸書瞟了他一眼,竟然有些幽怨,“不止是他,還有秦過。從一開始見到秦過,我就覺得他對我有敵意。若是真如師尊所說,秦過因為嫉妒而殺了三公子。那我可能是因為幼時和師尊算不上親善,才逃過了一劫。”

    秦舟想了想,還真有可能是這樣。

    連自己的親弟弟都能殺,一個非親非故的小輩又怎么會下不了手?

    秦舟越想越心寒,但還是繼續道:“之前的事情就到這里吧。”

    “還有玄冥他們的事情,師尊不聽?”君漸書輕聲問。

    “其實還有你的事情。我現在對你也不是很了解。”秦舟輕嘆一聲,仿佛要將郁積在胸中的憤懣都給吐出來,“不過現在沒力氣聽從前的事情了。”他勉強勾了勾唇道:“我來的那個世界里,有個人說過,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舒完這口氣,他將雙手扣起來,拉了一下胳膊,故作輕松道:“雖然我現在不能不留,但是一時之間還是不要太難為自己了。等有心情的時候,你當做故事講給我聽,可以嗎?”

    “哪有什么可以不可以。”君漸書盯著他,眼神溫柔如水,“只要師尊想,我便講給你。”

    秦舟心里一動。

    “我總覺得有哪里不太對勁。”

    “怎么?”

    秦舟想了想。君漸書的反應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所以問題出在他這里。

    他沉吟片刻:“要是以前你這么說,我會在心里覺得,你話說的漂亮,真到時候不一定會說實話。”

    君漸書打趣道:“原來師尊一直是這么想我的。”

    “是以前那樣想的,”秦舟干笑兩聲,“我剛才沒懷疑你,才覺得有有點奇怪。君宮主是不是又對我使了什么奇怪的法術,讓我對你深信不疑?”

    他說著說著,眼神一挑看向君漸書。

    最近艷骨分明沒有發作,但不知為何,這一眼比之前艷骨快要壓不住時還要勾人。

    君漸書喉頭微動,很快又停了下來。

    這位蓬萊宮主,覺得再不占點便宜,就太對不起自己了。

    不過他很能沉得住氣,沒有急著撒鉤子,而是笑著道:“我可沒敢對師尊動手腳,若是師尊不信,大可以自己去查。”

    “嘿。”秦舟被他氣笑了,“要是讓我知道你還有什么瞞著我,你吃不了兜著走。”

    其實還真有。艷骨便是了。

    君漸書仍維持著笑容,應了下來。

    他又問:“師尊說不說從前了,就是還有旁的想問?”

    聽他這一說,秦舟又來氣了。他肘著椅背,扶著額頭道:“還是秦過。”

    還是秦過那個孽障。

    他像是對秦過起了應激反應,一想起這人就腦子疼。

    君漸書自覺地繞到椅子后面,雙手控上來,輕輕按著他的太陽穴。

    溫暖的溫度貼在額頭上,還有些許靈力滲入,很快消減了秦舟的頭疼。

    秦舟的心情好了些,語氣也輕了:“我想知道秦過那兩個孩子是什么情況。看秦安雨那個樣子,也不像能繼承秦家的樣子。那另一個女孩如何?”

    “秦過另一個孩子叫秦安月,比秦安雨穩重。不過……”君漸書想了想,終于道,“就我的感覺,秦過不是很喜歡這個姑娘。倒也不是怎么苛待她,只是兩人之間的感覺不對勁,不像平常的父女。不過我和這兩個小輩見得不多,感覺可能有偏差。”

    “沒事,”秦舟抓著他的手腕,“操縱”他往自己的頭后面揉,“你的感覺我還是信得過的。”

    君漸書的雙手被他扯到腦后,滿頭的青絲從手指間穿過,麻麻癢癢的讓人難耐。

    君漸書一邊按秦舟的想法給他揉著頭,一邊輕聲問:“師尊還有沒有什么想問的?”

    秦舟被他捏的舒舒服服,像個被伺候的妥妥貼貼的老大爺一樣,很是思考了一會兒。

    他問:“要不我們聊聊拾柒的事情?他很不對勁,你能看出來吧?”

    君漸書本來以為他沒有旁的事了,見狀只能繼續道:“師尊是想說,拾柒可能對我們沒那么大的敵意?”

    “嗯……”秦舟舒服地打了個哈欠,“他天天給你送魂,又送了我這么份大禮。就算有敵意,也得好好感謝感謝他。”

    君漸書抿唇一笑:“拾柒聽見這話,恐怕要氣得昏過去。他是我的心魔,和我相生相克。我見不得他好,他也見不得我好,這是天道的約束。”

    “原來如此。那明天你要是見了他,就輕點打他。”秦舟的聲音里帶了懶洋洋的笑意,“每次都那么利落地殺了多不好,朝著臉打幾下,然后放了不就好,他又做不了什么妖。”

    “師尊這話說的……放出去也是被旁的修士殺死。”君漸書笑道,“你真的壞。”

    被評價為“真的壞”的秦舟,沒有一點反省的意思,反而笑嘻嘻道:“哪能怎么辦?也不能放,殺了又太殘忍嘛……不過我就說兩句,你別真這么做了。”

    見秦舟恢復了平時的樣子,君漸書剛想應下,就聽見秦舟慵懶的一句:“這么虐他對你的名聲不好。”

    君漸書沒忍住,笑出了聲。

    他的笑聲和平時的笑意不同,像是淬了甘泉,讓人聽起來極容易受到感染。

    感受著君漸書高興的情緒,秦舟也從之前的記憶里回過神來。他睜開之前半瞇著的眼,朝后抓住君漸書的手:“要不要籌劃一下明天的宴席?”

    君漸書算是明白了,只要他不喊停,秦舟就能給他找出來無窮無盡的事情做。

    他無奈道:“師尊也不知道歇歇,累壞了怎么辦?”

    “不不不不,”秦舟連連否認,“我不是不知道歇,我只是想把這些都處理完了,然后可以放心地完。”

    在從前的世界里上學,放長假的時候,他是那種會在前三天瘋狂把作業寫完的人。累一時,舒服一大時,秦舟一直貫徹著這樣的原則。

    君漸書卻不甚認同他這樣的想法,他緩緩道:“明天的宴席還早,現在就急著謀劃,說不定會出現些變化,反而弄巧成拙。不如談些旁的。”

    秦舟聽著他前兩句,覺得有點道理。

    秦舟:“你主要是想談最后的事情吧?”

    “瞞不過師尊。不過這事成不成,還得看師尊。”

    “如何?”

    “之前關于秦因的事情,師尊似乎存在些疑慮?”

    他這么一說,秦舟才想起來那種被他拋之腦后的異樣感覺。

    他回想了一下,盡量準確地描述出來:“我從記憶里出來時,有種感覺。明明秦因早就死了,但是我總覺得,他好像就在我身邊。不能準確地說在哪里,但是我這兩天肯定見過他。”

    君漸書見狀,便知道自己的猜想對了。

    秦家的傳承之中,有很多是根據血脈傳承的。若是直系血親,很容易察覺到彼此的存在。

    既然如此,他就要索取些甜頭了。

    君漸書問:“師尊覺得他有可能是什么人?”

    “什么什么人,秦因早就死了啊,應該是我的錯覺。”秦舟的聲音越來越小,似乎自己也覺得不對勁。他最終認真地想了一會兒,給出了自己的猜想,“最有可能是那個困陣。我昨天見到他的時候,就覺得熟悉。而且他對我也很親近。如果能再接觸他一下,我應該能認出他。”

    君漸書繼續問:“認出之后呢,師尊想讓他繼續留在秦家嗎?”

    “怎么可能!”秦舟想也不想地拒絕,“要真是秦因,我肯定要帶他走的。昨天那個困陣……你等我想想。”

    他抓著君漸書的手腕,下意識微微拉了一把,君漸書就順著他的力道,雙手攬在他的胸前。

    秦舟的頭抵著君漸書的胸口,還能感受到他并不劇烈的心跳。

    他沉浸在思緒里,一時沒有發現。

    等到發現兩人親密的姿勢時,秦舟趕忙把君漸書的手臂甩開,欲蓋彌彰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秦舟:“這椅子剛才好像要塌了。”

    君漸書裝作不明所以地晃了晃椅子,無辜道:“挺結實的呀。秦過還不至于在這種小事上為難我。”

    “哦……那可能是我感覺錯了。”秦舟趕緊把這個話題終結,轉而道,“我想起來了,那個困陣,昨天給我的感覺就不太對勁,不像一個純粹的陣法。不然你們也不會察覺不到它。我昨天還以為是什么高深的咒印。現在想想,那困陣上早已附著了一些靈魂。其中很可能就有秦因。”

    他有些不解地喃喃自語:“聽秋刃說,那個困陣一直跟著秦過。秦過把秦因放在身邊做什么呢……”

    “師尊,”君漸書提醒他,“秦過對你很執著。非常執著。”

    秦舟猛地抬頭,正好跟繞到他前面的君漸書對視:“你是說,秦過想用秦因威脅我……不行,不管是不是這樣,秦因都不能留在他身邊。君漸書,如果他真的是秦因,幫我把他帶去蓬萊可以嗎?”

    一向對他溫和的君漸書,這時候卻一臉認真。

    秦舟有點緊張地看著他,喉頭動了動。

    君漸書淡淡道:“師尊,我對你也很執著。”

    “你開什么玩笑,你又不會拿秦因威脅我。”秦舟感覺口中有些發澀。

    君漸書勾起一個苦澀的微笑:“但我為什么要讓別人接近師尊呢?”

    周圍的溫度仿若陡然下降了,空氣里仿佛能結出冰碴。

    秦舟腦袋中一陣嗡鳴,但他還是強迫自己保持了理智。

    把之前的話結合起來理解一下,他便冷靜了下來。

    這個話題是君漸書提起的,之前連他自己都不愿意相信秦因還在這個世上的可能性。提出之后,卻這樣冷臉對他。

    除了另有所謀,秦舟想不出旁的原因。

    秦舟也認真地盯著君漸書:“宮主想要什么?”

    君漸書覺得秦舟這種反應不太對。

    印象里師尊現在應該炸毛了才對……君漸書覺得自己可能走錯了一步棋。

    不過,應該不至于滿盤皆輸?

    君漸書掙扎道:“我想要的,師尊應該知道。”

    他認真地看著秦舟,眼里卻多了星星點點的笑意。

    君漸書這個樣子,倒真有那么點“紈绔子弟苦心設計逼良為娼”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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