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jié)u暖(一)-《別為他折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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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么一吼,原本帶著幾分困意的江聞都被嚇清醒了,他下意識看向趙高原,趙高原也是一臉懵。
這到底是什么人?
經(jīng)紀人不都很親近的嗎?而且聽說童瑾經(jīng)紀人還是她姑媽啊。
但童瑾大抵剛睡熟,眼睛緩緩睜開,卻在看到經(jīng)紀人那張臉的時候頓時睜大眼睛,滿臉恐慌,她磕磕絆絆喊:“姑……姑。”
“走了。”她姑姑說:“丟人都丟到外邊來了,快起來回去。”
童瑾眨了眨蒲扇般的眼睛,她目光落在江聞的身上,吸了吸鼻子道:“哦。”
她也沒問自己怎么到了這來,反正姑姑喊她走她就得走。
她下地穿拖鞋,卻發(fā)現(xiàn)沒有。
江聞給她扔了雙酒店的一次性拖鞋過來,“你穿這個。”
童瑾:“哦,謝謝。”
她低斂著眉眼,柔軟的頭發(fā)鋪在肩膀處,格外乖巧。
她跟在經(jīng)紀人的后邊離開房間,但門一關(guān)上,江聞就聽見童瑾哭著求饒,“姑姑,我錯了,我以后不敢了。”
他聽著揪心,也確實存了幾分好奇,于是小心翼翼地拉開門,只見那個胖胖的經(jīng)紀人幾乎是踮起腳尖揪著童瑾的耳朵,而個子高的童瑾這會兒彎著腰,聽聲音也很慘。
江聞本不想管,但他聽著童瑾哭心里煩悶得很,于是喊了聲:“做什么呢?”
童瑾跟她經(jīng)紀人都停下腳步。
她經(jīng)紀人回頭看過去,笑道:“這我們家務(wù)事,江先生就不必管了吧。”
童瑾則是搓了搓被揪得通紅的耳朵,眼淚大顆大顆掉在地上,默默地離經(jīng)紀人遠了半步,但仍舊低著頭,不敢看向江聞。
“童瑾。”江聞?wù)驹谀莾撼谅暫埃斑^來。”
很多年以后,童瑾回憶起過去,她說:如果那天你沒跟我說那句過來,我可能會從樓頂跳下去。
江聞便會抱著她,慶幸地說聲:“還好。”
【五】
童瑾坐在客廳沙發(fā)上,趙高原給她遞了杯熱水過去,她小心翼翼地接過去說:“謝謝。”
江聞卻在她腦袋上揉了一把,“好好睡覺,明天還有戲。”
童瑾忽然抬起頭,眼睛通紅,像只可憐的小兔子,她哽著聲音說:“我不想拍戲了。”
江聞問她為什么,她說她現(xiàn)在根本拍不好戲,她辜負了很多人的期待,最重要的是,她不想再待在那家公司,也不想讓姑姑當經(jīng)紀人。
她已經(jīng)處于病急亂投醫(yī)的狀態(tài),把這些年受的委屈一一說給江聞聽。
最后她說:“活著好痛苦啊,這個圈子好難受啊。”
“我吃飯被罵,喝水被罵,瘦了被罵,胖了也被罵,我有在努力做這件事。我小時候那么喜歡的事情我比誰都想做好它,可我就是做不好了怎么辦?”童瑾幾乎是沙啞著聲音在質(zhì)問,“這個世界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啊?”
從她只言片語的敘述中,江聞大抵整理出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因為她小時候跟媽媽逛街被汪導(dǎo)看重,所以去演了那部家喻戶曉的《大風車》,之后還演了很多明星的小時候,她成為了最火的童星,被許多導(dǎo)演評價無限可能。
這件事給她生活帶來最直觀的變化就是家里有錢了,買了車買了房,但隨之而來的是一大堆窮親戚,他們不停問家里借錢,她的父母不愿意借,就被親戚們說有錢就眼界高看不起人,最后借出去近百萬,全都收不回來。
但后來一場車禍,父母雙亡,她家里都在爭她的撫養(yǎng)權(quán),最后法庭將她的撫養(yǎng)權(quán)判給了她的姑姑,也就是她之后的經(jīng)紀人。
父母還在世的時候,姑姑對她還不錯,時常來看她,夸她長得漂亮,但她沒想到,原來姑姑對她父母的怨氣那么大。
姑姑怨爺奶把家產(chǎn)都給了她父親,還怨她父母有那么多錢,但她去借的時候都說沒有,害得姑父想去買工作都沒買成,說她的父母就是自己過得好了,完全不想兄弟姐妹,所以最后遭了報應(yīng),活該出車禍。
聽到這些話那年,童瑾17歲。
她已經(jīng)出落得亭亭玉立,姑姑成為她的經(jīng)紀人,這些年靠她圈了不少錢,但她一直都記得母親的叮囑,沒有去外邊亂來,也從來不耽誤學業(yè),因為跟姑姑理念不合,為此姑姑沒少罵她,但她都默默忍了下來。
可是姑姑那樣子罵她去世的父母,童瑾當即就無法忍受,她哭著跟姑姑大聲爭辯,結(jié)果那天姑姑第一次動手打了她,當她想還手的時候,姑父也動手打了她,他們兩人像是魔鬼,童瑾再說起那段記憶來的時候瑟瑟發(fā)抖。
她后來無數(shù)次想過反抗,但她那會兒在懵懂時簽的合同,還有外婆的病都讓她沒法逃離現(xiàn)在的狀況,她還經(jīng)常在失眠的時候去看惡評,越看越壓抑,很多次都有不如就一了百了的想法。
但她還放不下外婆。
江聞又問她外婆的情況,她說在住療養(yǎng)院,費用很高,所以她這會兒知道自己狀態(tài)不好,應(yīng)該停下來休息,但她不能,因為還有人等著錢救命,而她這些年來基本沒攢下什么錢,倒是她的姑姑鉆得盆滿缽滿,公司都開了兩家。
江聞聽完嘆了聲,“你好好休息。”
這事兒畢竟是家務(wù)事,他沒法管。
但從那天之后,兩人的距離無形中拉近了很多。
不知從什么時候起,江聞忽然發(fā)現(xiàn)童瑾不喊他聞哥了,她總是江聞、江聞地喊,喊得時候像撒嬌。
江聞挺喜歡她這樣喊,所以總是在她喊兩聲之后才答應(yīng)。
哪怕他在她喊得第一句時就已經(jīng)聽到。
他在劇組也時常逗她,童瑾好像開朗了不少,連帶演戲也進步了一些。
每次在她兩次就過的時候,她總?cè)フ医劊χ徒勓Γ拔医裉熘慌牧藘蓷l就過了!”
江聞笑:“厲害。”
這部劇拍到尾聲,再沒出什么幺蛾子。
但在殺青宴那天晚上,童瑾喝多了以后敲響江聞的門。
江聞一開門,童瑾就抱住了他,她說:“江聞呀,以后你不要忘了我好不好?”
“謝謝你照顧我呀。”童瑾在他胸口蹭了蹭,“我真的好喜歡你。”
江聞忽然熱血逆流,他伸手回抱童瑾,卻在手落下之前聽童瑾說:“像喜歡哥哥那樣喜歡。”
江聞:“……”
那腔熱血忽然被悉數(shù)澆滅。
【六】
那晚過后,童瑾忘記了一切,她還是一如往常找江聞聊天,像是小學生做思想?yún)R報一樣,發(fā)微信告訴江聞自己今天做了什么事,去了什么地方,有時有和她相關(guān)的熱搜,她就會讓江聞不要看。
但江聞忽然對她換了態(tài)度,總刺她。
童瑾也不生氣,反倒問他,是不是心情不好。
江聞對這樣的童瑾簡直一點脾氣也沒有。
他那會兒怎么也沒想到,他會跟童瑾去領(lǐng)結(jié)婚證。
北城六月的雨向來很大,他待在家里閑得無聊,打了兩局游戲又重溫了《大風車》,這會兒看見小咕嚕還是喜歡。
然后他接到了童瑾的視頻電話,他思考片刻才接起來,童瑾站在廊檐下,背景很灰暗,她紅著眼睛,聲音哽咽,“江聞,你能跟我去領(lǐng)結(jié)婚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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