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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67-《別為他折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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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你一次次地跟著我的母親出入宴會、家庭聚會,甚至是來我的家里,你不覺得羞恥嗎?

    你以為只要你不說出來,大家就看不到你的心思嗎?

    為什么你這么大的人了,還能這么天真?

    !”

    沈歲和的語氣始終平靜,直到說最后一句時情緒才有了些起伏。

    他就那樣平靜地直視著喬夏。

    他說:“你想做第三者,想不要臉地憑著你的家世捧高踩低,你配得到尊重嗎?”

    第三者。

    不要臉。

    多惡毒的詞啊。

    放在以前,沈歲和絕對想不到自己會對一個女孩兒如此惡語相向。

    把他所能說出口的對女孩最惡毒的詞匯,當(dāng)著女孩的面說出來。

    曾雪儀只告訴他:要成績好,要站在高處,遠(yuǎn)離成績差的、吊兒郎當(dāng)?shù)摹?

    她從未教過他該如何堂堂正正的做人。

    但沈立教過。

    自幼沈立就告訴他,要尊重女孩。

    決不能說任何下流的詞匯來侮辱女孩,跟女孩要有界限感,如果跟女孩走在一起要保持距離,凡事多禮讓,尊老愛幼,尊重女孩。

    沈立說,這是男性應(yīng)有的紳士品格。

    他以前從沒跟喬夏正面起過沖突,最狠的一次就是在父親忌日那天,他用嚴(yán)肅的態(tài)度婉轉(zhuǎn)地表達(dá)了自己的不喜。

    因為他知道,喬夏一直這樣做跟曾雪儀脫不了干系,是曾雪儀一次次地給了喬夏希望,他沒辦法把所有的責(zé)任都怪在喬夏身上。

    甚至他都不知道喬夏為什么會做這些事。

    再加上喬夏畢竟是個外人,也沒做出過任何對他們有實質(zhì)性傷害的事。

    她跟曾雪儀一樣,都是在道德和法律的紅線邊緣反復(fù)橫跳。

    她們讓沈歲和,無可奈何。

    最后,只能選擇把一切都擔(dān)在自己身上。

    婚姻結(jié)束,是他混蛋。

    江攸寧討厭他,是他混蛋。

    甚至以后經(jīng)常見不到自己的孩子,也是因為他混蛋。

    但他到底混蛋在哪兒了啊?

    就算他真的混蛋,他連安安靜靜吃頓飯的資格都沒了嗎?

    只是想吃頓飯,為什么還能遇到喬夏?

    什么胃口都沒了。

    誰知道這是他兩天以來吃的第一頓飯?

    吃著防躁郁癥的藥,他的胃口極差,再加上經(jīng)常一個人吃飯,孤零零的,吃什么都沒味道,甚至也不覺得餓。

    今天突發(fā)奇想到這家餐廳來,坐在了他跟江攸寧以前來時坐得位置,牛排上來剛吃了兩口,喬夏就站到了他的面前,揚起那抹甜甜的、虛假無比的笑。

    他很厭煩,很厭惡,甚至想吐。

    看著喬夏那張臉,他非常惡心。

    原來覺得,他只要跟曾雪儀說清楚就好了。

    畢竟說破天去,這也是曾雪儀偏執(zhí)愚蠢。

    但現(xiàn)在看來,曾雪儀跟喬夏是周瑜打黃蓋,一個愿打一個愿挨。

    他真的很不想當(dāng)著喬夏的面說這些惡毒的話,但她真的太過分了。

    他必須要把話說清楚,說得絕情、說到她無地自容。

    幾乎是報復(fù)性地,他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狠狠地譴責(zé)喬夏。

    喬夏愣怔了好久,眼淚模糊了雙眼,但硬是沒掉下來。

    她隔著層層水霧看向沈歲和。

    他輕蔑、不屑、嘲諷、鄙夷,甚至是侮辱。

    他把那些惡毒的詞都用在了她的身上。

    他說自己不配得到尊重。

    可,明明是她先遇到沈歲和的啊!

    “我不是第三者!”

    喬夏哽咽道:“我從沒想過做第三者!”

    “那你現(xiàn)在的行為是什么?

    立牌坊嗎?”

    喬夏:“……明明是我先遇到你,先跟你相親的啊,為什么我是第三者?

    明明江攸寧才是!是她從我這搶走你的!”

    “可我當(dāng)時相親也很明確的表示,不喜歡你啊。”

    沈歲和說:“我說得非常明確,我就喜歡江攸寧那樣兒的。”

    “可我喜歡了你很久啊。”

    喬夏說:“我20歲就遇見你了,那會兒你還不是沈律師,只是個學(xué)生,你在路上拉了我一把,你記得嗎?”

    “不記得。”

    沈歲和搖頭。

    受沈立的影響,他確實會對女孩寬待一些。

    如果遇到了女孩跌倒,他一定會拉一把,他相信任何一個正常人都會這樣做。

    這并不是什么值得驕傲和記得的事情。

    “無論你什么時候遇到我。”

    沈歲和平靜道:“我都不喜歡你,而且,非常非常厭惡你。”

    “你能有更好的選擇,而不是非要來破壞我的家庭。”

    “可愛情又不是選擇題!”

    喬夏忽然大哭,“我又不是沒跟別人談過戀愛,他們都沒有你好哇。

    我就想嫁給你,我有什么錯?

    從小到大我喜歡的東西,從來沒有得不到過。

    我做的工作是我喜歡的,學(xué)的專業(yè)是我喜歡的,為什么到了婚姻上,我就不能選我喜歡的呢?

    我到底做錯了什么,你為什么要這么說我?

    !”

    喬夏的情緒徹底崩潰了。

    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一點兒名媛的形象都沒有。

    “你跟江攸寧都得不到伯母的祝福,怎么會幸福?

    你要是真的喜歡她,為什么還能讓伯母那樣欺負(fù)她一句話都不說?

    你就是拿江攸寧來當(dāng)借口!你根本不想結(jié)婚!”

    包廂內(nèi)只有喬夏一個人的聲音。

    沈歲和低斂著眉眼,聲音毫無波瀾,“你說錯了。”

    一分鐘后,趁著喬夏哭泣的間隙,他平靜地說:“我只是不想跟你結(jié)婚。”

    喬夏抽泣的聲音戛然而止。

    “如果是跟江攸寧。”

    沈歲和說:“我很樂意結(jié)婚。”

    “這就是你跟江攸寧的區(qū)別,你比起她來,差得很遠(yuǎn)很遠(yuǎn)。

    她永遠(yuǎn)不會這樣哭著質(zhì)問我,她永遠(yuǎn)都知道給自己,也給別人留一份體面,她永遠(yuǎn)都不會去當(dāng)?shù)谌撸瑹o論她有多喜歡。

    換句話說,她懂得如何尊重人,也尊重自己。”

    “你這種幼稚的、拙劣的愛人方式,我只在青春期的小女生身上見過,你這么瘋狂到不可理喻、不聽人勸的態(tài)度,我只在我母親身上見過。

    你跟她一樣的掌控欲和自以為是,都讓我感到惡心。”

    言罷,沈歲和站起身。

    他低下頭看喬夏,正好跟她朦朧迷茫的眼神對了個正著,“無論一個家庭多不幸福,都別試圖插入,這是女孩要留給自己的尊重。”

    喬夏:“我沒有……她才是。”

    沈歲和瞟了她一眼,起身離開。

    他背影決絕。

    但走到門口處忽然頓住腳步,“愛情這兩個字,從來都不是一個人不受道德約束的理由。

    更何況,你的愛情不過是自我感動罷了。”

    —

    從咖啡廳出來,沈歲和到路邊開車。

    他開車的速度極緩,任由一輛輛車超越他。

    腦子里其實挺亂的。

    他想給江攸寧打個電話,但不知道該怎么說。

    江攸寧估計也不想接。

    不知不覺,車就開到了江攸寧家樓下。

    他平常偶爾會來。

    有時下了班不想回家,也不知道去哪兒的時候,他就開車到這兒來,但也不聯(lián)系江攸寧,就在車?yán)镒粫海仝s著這個城市的燈回去。

    這會兒正是下午。

    華師附近人不算多,來來往往的學(xué)生們步履匆忙。

    隔了會兒才熱鬧起來,大概是下課了。

    沈歲和就在駕駛位上坐著,做什么都提不起力氣。

    沒過幾分鐘,電話忽然響了。

    他瞟了眼屏幕,心生厭煩。

    任由電話響,到最后才接起來,但沒有開口。

    “你做了什么?”

    曾雪儀一開口便是質(zhì)問,“是不是對夏夏有意見?”

    “是。”

    沈歲和直接承認(rèn),并且反問道:“你是第一天知道嗎?

    在我爸忌日的時候,我以為我說得很明白了。

    你是不是從沒把我的話放心上?”

    曾雪儀那邊忽然沉默。

    “沈歲和。”

    曾雪儀喊他,“你越來越不把我這個媽放在眼里了。”

    “你都知道我怎么了,還要讓她來,你想做什么?”

    “就是因為你病了,我才想讓夏夏照顧你。”

    曾雪儀說:“難道這也錯了嗎?”

    “我是臥病在床不能動嗎?

    還是說我是個殘疾人?

    我得了什么病需要她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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