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8-《別為他折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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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務生說。
江攸寧在他說出單結了的時候就已經明白了一切。
她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問:“我們吃了多少錢?”
“一共325元,女士。”
“好的。”
江攸寧笑著說:“謝謝。”
服務生走后,辛語說:“你是打算把錢還給他嗎?”
江攸寧搖頭,“不是。”
她瞟了眼沈歲和所在的方向,“我們走吧。”
“嗯?”
辛語從包里拿出四百塊錢,“我去還給他,我們是差一頓烤肉錢的人嘛。”
江攸寧拽住了她的胳膊,朝她溫和地搖了搖頭,“不用了。”
“為什么啊?”
辛語無奈,“結婚的時候花他錢理所應當,離婚以后為什么還要花他的錢?
我們缺嗎?”
江攸寧笑:“不缺。
但是——他今天生日。”
給他留最后一份體面。
他想結,便結了。
幾個億都拿了,也不差這幾百塊錢。
—
春寒料峭,夜里的風帶著涼意。
江攸寧一出門就裹緊了衣服,她往巷子外走。
繁華大道上,“美鑫蛋糕店”的燈牌在夜里閃閃發亮。
“你們去車上等我。”
江攸寧說:“我去辦點事就回來。”
“干嘛?”
辛語一下子就戳破了她的想法,“去給他買蛋糕?”
江攸寧笑,“嗯。”
“很快的。”
江攸寧說:“我就下個單。”
辛語跟路童對望了一眼。
辛語想攔,路童攔住了辛語,“你去吧。”
江攸寧小跑著過去,然后飛快地挑了個小的蛋糕。
爆漿抹茶味的,微苦,但還帶著甜。
是沈歲和相對而言最喜歡的一款蛋糕。
蛋糕98,外加10塊錢的跑腿費,讓店員把蛋糕送進店里,遞給沈歲和。
—
綠色蛋糕擺在桌面上,跟烤肉格格不入。
“誰買的啊?”
裴旭天不解,“買也買個好點的,這綠油油的,仿佛是在罵你。”
沈歲和用勺子挖了一口吃,聲音變得低沉,“江攸寧。”
裴旭天:“……”
“她怎么知道你在這里?”
裴旭天問,“是不是對你余情未了啊?”
“不是。”
沈歲和說著又挖了一口吃,“她剛剛也在這家店,吃烤肉。”
“哦。”
蛋糕是他在所有味道里比較能接受的一種。
奶油不算多,味道略苦,但是還夾雜著甜。
他吃了三年,這是第四年。
“那我采訪你一下,吃到前妻送的生日蛋糕,開心嗎?”
沈歲和:“……”
他沒說話,直接扔了個卡片出去。
折疊好的卡片印著紫色鳶尾,看上去生機勃勃。
卡片里卻是江攸寧手寫的字:感謝結賬。
生日快樂,最后一次。
十二個字,簡練至極。
裴旭天第一次還沒看懂,反復琢磨了幾遍才懂。
爾后拿著卡片翻來覆去看,“殺人誅心啊。”
沈歲和全程都沒說話,他也沒吃多少肉。
只是把那個蛋糕,全部吃掉。
一口沒剩。
這是幾年來,他吃得最干凈的一次。
不知為何,今年的這個蛋糕格外苦。
吃得讓他格外難過。
吃得時候,他腦子里不斷回放著江攸寧離開的那一幕。
她側過身子跟路童說話,目光正好和他在空中交匯,但只是一瞬,她便避開。
那會兒,她是笑著的。
但那雙漂亮的鹿眼里,盛不下他。
—
晚上十點,曾家。
曾嘉煦兄妹倆坐在沙發上竊竊私語。
“你說姑媽今天打表哥了嗎?”
“我猜打了,不過表哥肯定也回擊了。”
“姑媽真的好瘋啊,我現在都不敢看她。”
“你終于體會到我之前的痛苦了吧?
姑媽好歹還給你個好臉色,在我面前簡直是活閻王啊。
奶奶都沒她那么嚇人。”
“奶奶當然不嚇人,你可是長孫,以后要繼承咱們家皇位的,她對你好到天上去了好嘛?”
曾嘉柔挨了一個爆栗。
“奶奶對你不好嗎?”
曾嘉煦吐槽,“摯愛品牌傳給你了好不?
還有咱們家股份,對半劈的好不?”
“好好好。”
曾嘉柔沒理,立刻轉移話題,“你猜姑媽這么晚來找爸有什么事啊?”
“肯定跟表哥有關。”
曾嘉煦根據她的狀態合理猜測,“當然了,也有可能跟死去的從未見過面的姑父有關。”
曾嘉柔附和點頭,“我猜也是。”
兩人正說著話,沈歲和就走了進來。
“舅舅呢?”
沈歲和問。
曾嘉柔指了指,“樓上。”
曾嘉煦悄摸摸地說:“姑媽也在。”
沈歲和點頭:“知道了。”
然后把一大袋零食放到茶幾上,“來的時候順手買的,你們吃。”
“謝謝表哥!”
沈歲和看了眼手機的信息,徑直上了樓。
舅舅說有事想跟他商量,他跟裴旭天吃完烤肉就開車過來了。
但——怎么他媽也在?
難道舅舅想做和事佬?
如果真是這樣,他以后能去的地方又少了一個。
樓上走廊一派寂寥,但拐過彎就聽到了曾雪儀的聲音。
她嗓子很尖,但這會兒大概哭過,又尖又啞。
沈歲和下意識放緩了腳步。
他想聽聽里面在說什么,再決定要不要進去。
如果舅舅真打算做和事佬,他就不進了。
如果是其他事,他可以進去商量。
“你真的沒有告訴歲和嗎?”
曾雪儀慌張的聲音響起,“這件事情知道的也只有你跟我,還有江攸寧!那個小賤人手上還留著證據,她……如果不是你說的,那一定是她說的!她就是想用這件事讓歲和愧疚,然后跟她復婚,一定是這樣的。”
“姐。”
曾寒山的聲音堅定有力,“你不要這么說攸寧,她是個好孩子,如果想說她當初就說了,何必等到現在?”
“不!”
曾雪儀說:“她就是想讓我愧疚!想讓歲和愧疚!她在計劃一個大陰謀!她心機太深了,一定是她說得。”
曾寒山否定道:“不是!”
“那還有什么可能?”
曾雪儀說:“難道是歲和自己查出來的么?
可是當初他也查過,根本沒查到,而且時隔這么多年,他怎么會突然想起來查這件事,而且就能查到了?
肯定還是江攸寧那個小賤人搞得鬼,她就跟一坨臭狗屎一樣,根本不能沾。”
“姐!”
曾寒山厲聲道:“這件事我很確定!不是攸寧說的!她沒那個必要,而且,你能不能對她尊重一些?
你看看你自己,還像個什么樣子?”
“曾寒山!”
曾雪儀聲音愈發尖銳,“你吼我?
!爸媽走了所以我在這個家里一點地位都沒有了嗎?
你也這么大聲的吼我?
!”
“你是我弟弟!”
曾雪儀說:“你不站在我這邊,反而一直替那個小賤人說話!如果不是她,我的家怎么會變成這樣?
!歲和,你不知道歲和早上是怎么頂撞我的,他讓我去死!說會給我收尸!還要告訴那群臭水溝里的蛆!我才不會讓他們看我的笑話!他們這輩子只配在臭水溝里待著,我永遠都不會回去。”
“我幫理不幫親。”
曾寒山嘆了口氣,“攸寧那么好的兒媳婦,你為什么就看不上?”
“她是個瘸子。”
曾雪儀說:“我這輩子都不會讓我兒子娶一個瘸子,我肯定會死不瞑目的。”
“但她的腳……”曾寒山頓了幾秒,“不也是歲和弄得么?
!”
“那又怎樣?
!”
曾雪儀忽地拔高了聲音,“難道我兒子要因為她毀了一輩子嗎?”
“可她的一輩子毀在了歲和身上啊。”
曾寒山痛心疾首道:“你現在為什么執迷不悟到這種地步?
別說是歲和,我也忍不了你!”
“你……你們……”
“那又如何?”
曾雪儀忽然笑了,“忍不了我不還是要拿我手里的股份嗎?
還好爸死前精明,怕他的女兒受委屈,把公司股份給了我12%,如果沒有我的這12%,在明年的股東大會上,你就不是掌權者了。”
“曾寒山,我能把你送上去,就能把你拉下來。”
“隨意。”
曾寒山是真的對她寒了心,“我當不當這個總裁都無所謂,光是分紅我每年都吃穿不完。
你以為大家對你容忍是因為錢嗎?”
“難道呢?”
曾寒山忽然沉默。
良久之后,他溫聲道:“我始終記得你小時候會帶著我玩,在別人欺負我的時候會站在我身前,后來你走了,我哭了很久。
所以你回來我很高興,我愿意護著你,因為我是你的娘家人,我們是一母同胞的親姐弟。”
“對歲和來說,他是你一手拉扯大的,姐夫走得時候他才七歲,所以他尊你敬你愛你護你,這么多年他一直聽你的話,無非是因為你是他的母親,你們有血緣關系。
甚至于,他在你的逼迫下結婚又離婚,他背不起一個殺母的罪名,你要把他搞得多痛苦才肯善罷甘休?
他是你兒子,不是你的敵人!”
“那他就更應該聽我的話啊。”
曾雪儀笑道:“他為什么要娶江攸寧來氣我?
我是他媽啊。”
曾寒山:“……”
“那你就別再去打擾攸寧了。”
曾寒山說:“他們的緣分也就止于此了。”
“可是江攸寧不放過歲和啊。
她還要把那件事重提,讓歲和愧疚,再跟歲和復婚。
不!”
曾雪儀突然嘶吼,“我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當初那場車禍,攸寧沒讓他知道。
幾年以后,就更不會。”
曾寒山說:“是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刺啦。
書房的門被推開。
沈歲和站在門口,他紅著眼睛一字一頓道:“當初,我撞得人是江攸寧?”
書房里沉寂了幾秒,曾雪儀忽然大喊著朝他跑來,“不!你沒有!”
“當初那場車禍,你才是受害者!”
沈歲和一把推開她,“我記得那天晚上。”
他說得晦澀,但眾人都懂。
他記得那天晚上,所以他知道自己是加害者,不是受害者。
而真正的受害者,在那場車禍之后銷聲匿跡。
沈歲和真正清醒以后找人調查過,但資料被抹掉了。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撞得是誰。
但聽說無大礙,已出院。
可沒想到,兜兜轉轉,竟然是江攸寧。
她那只腳,是因為自己跛的。
得到了曾寒山的點頭后,沈歲和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任憑曾雪儀在身后聲嘶力竭也沒停下。
他一路走到車里。
拿出手機給江攸寧打電話。
卻后知后覺已經被拉黑了。
他坐在車里,盯著方向盤。
忽然趴在方向盤上,閉上眼睛。
眼淚不聽話地肆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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