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陵-《千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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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珂一驚回頭,“什么?大荒澤?”
她萬萬沒想到,七轉(zhuǎn)八轉(zhuǎn),已經(jīng)轉(zhuǎn)出了國境,到了云雷之后的大荒澤?
不對啊,照路程計算,他們并沒有離開皇陵范圍多遠(yuǎn),而皇陵,距離大荒澤,還有數(shù)百里之遙呢。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里其實是個三不管地帶,勉強可以算是大荒澤外圍。”納蘭君讓吃力地找出地宮圖,指給她看,“你看……這后面是不是多出了一塊空白?”
君珂這才注意到,在地宮圖最底下邊角處,確實有一塊空白,之前他們一直都以為那不過是四角留下的空白,此刻看來,那一塊空白,似乎太大了些。
“原來皇陵之后別有洞天……”納蘭君讓低低道,“不對,應(yīng)該說整個皇陵額周圍,都有神奇地域,長生子啊長生子,你把皇陵選建在這塊地域,實在用心惡毒……”
“大荒澤外圍是什么意思?”
“大荒澤你也聽說過……澤中之國。大荒澤國土之外,有地域龐大的無數(shù)沼澤,沼澤種類不同,大多都有危險,十分詭異,誰要想進(jìn)入大荒澤,都必須通過這些沼澤,但死在其中的人不計其數(shù)。曾經(jīng)……有人聽說過大荒澤之國其實十分富庶,土地肥沃氣候宜人,有心想要占領(lǐng),但是沒有任何大軍可以通過那些天然的沼澤屏障……不過卻留下了一些記載,有些沼澤外表平常,底下淤泥陷人無形,有些沼澤能夠產(chǎn)生毒氣,有些沼澤生長著怪異的有毒植物,有些沼澤里面的動物都大得超乎尋常……”納蘭君讓喘一口氣,“那些記載,尤其那個巨物沼澤,曾被世人斥為無稽之談,沒想到……”他苦笑著環(huán)顧四周,“難怪這里是三不管地帶,根本就進(jìn)不來吧。”
“原來如此……”君珂精疲力盡地向地上一躺,“累死了,肚子又有點痛……不管它如何危險,好歹不是那死人遍地的墓穴,我先歇會兒……咦,有野果!”她突然目露驚喜,劈手對旁邊一抓。
“哧。”
一股漿黃的汁水飛濺,君珂眼疾手快,手一撒,抱著納蘭君讓向旁邊一滾,險險避過,那股漿水噴在地上,地上一道深深的小溝。
君珂這才來得及回頭,一看清楚,臉色立即就黑了。
一只澡盆大的瓢蟲從她身邊慢悠悠爬過,掀開的背翅正緩緩合起,背翅之上,鮮紅的大圓點,看起來就像生在草叢中的鮮艷可口的野果……
剛才君珂就是將它背上的圓點看成野果隨手一抓,險些被它的毒汁給澆了……
“不行,這里不能呆,我們先找個安全點的地方恢復(fù)體力!”君珂被驚得一身冷汗,立即忘記了疲憊,翻身爬起,吃力地拖起納蘭君讓,“我就不信這里所有動物都大得離譜,總該找到一兩個正常的吧?”
“放下我……我有辦法自保。”納蘭君讓在她背上低聲拒絕,君珂就好像沒聽見。
走了好一陣,君珂額上開始冒出冷汗——太大了!草木雖然如常,但所有動物都太大了,不僅大,還皮骨堅硬,一只低飛的蜻蜓就能撞得她胳膊生疼,偶爾看見水中一片巨大的黑影,嚇了一跳才發(fā)現(xiàn)那是一只青蛙的背脊。這導(dǎo)致她走在這群普通的動物之間,就好像走在巨獸猛獸群,無處不感覺到危險。
這里的氣候也有異,真的很難想象,不遠(yuǎn)處云雷高原還冰凍寒冷,這里雖然不熱,但植物動物都如常生長,草木繁茂,一切都透著詭異。
“刺猬!”君珂聲音驚喜。
一只刺猬飛快地從她面前竄了過去,君珂驚喜的是,這只刺猬大小竟然是正常的!
看見正常動物,是不是就預(yù)示著走到了這巨物沼澤的外圍?
君珂還沒來得及歡喜,驀然看見那只刺猬身子一陣抽搐,隨即直直跌在了她面前。
君珂將刺猬撿起,歡喜道:“好歹有正常的東西可以吃了!”
學(xué)了一回原始人鉆木取火,君珂好不容易點起一堆火,結(jié)果對著刺猬又下不了手,吃食堂長大的孩子,不懂得怎么處理。
納蘭君讓默默將刺猬接了過去,君珂正在詫異金尊玉貴的皇太孫居然也懂處理獵物?不想他拿那把斷刀,把刺猬尖刺削削,樹枝一串就開始在火上烤……
君珂嘴角抽搐,一把搶了過來,默默含淚鉆到一邊去咬牙剝皮去內(nèi)臟了……
肚腹一剖,君珂便是一驚,納蘭君讓探頭一看,臉色也變了。
刺猬的內(nèi)臟已經(jīng)粉碎!
君珂立即想起堯羽衛(wèi)那個試驗——皇陵在未開放之前,凡是進(jìn)入十里范圍內(nèi)的人和物都會莫名死亡,堯羽衛(wèi)放進(jìn)去的一只兔子,拖出來的時候也是內(nèi)臟碎裂。
難道這里也在十里范圍內(nèi)?而這里的動物之所以那么巨大,是不是因為它們在這惡劣的環(huán)境里,經(jīng)過一代代的繁衍進(jìn)化,為了抵御這里的某種傷害,隨之漸漸形成了這種巨大的體型?
生物是能夠根據(jù)環(huán)境的變化而自我調(diào)整進(jìn)化的,而這里的影響應(yīng)該有個范圍值,比較小的刺猬,進(jìn)入的下場就是內(nèi)臟粉碎,大一點的兔子,出現(xiàn)的是部分碎裂,普通人會受到傷害,出來之后身亡,那么,有武功的人呢?
君珂按了按腹部,確實有點疼痛,她看向納蘭君讓,“你內(nèi)腑是不是有疼痛感?”
“不要緊。”納蘭君讓答。
這個答案立即讓君珂證實了自己的想法,她霍地站起,“這里不能呆,我們得走,這只刺猬既然能跑過來,說明安全的地域已經(jīng)離此不遠(yuǎn),往它出現(xiàn)的方向走!”
納蘭君讓也已經(jīng)明白,毫不猶豫站起,君珂回望那頭皇陵山的陰影,默默嘆了口氣,她原想等自己在這里恢復(fù)了體力,消化掉體內(nèi)那古怪的東西之后,想辦法攀援上皇陵山回去的,一次不成兩次,兩次不成三次,總有越過山崖的那一天,沒想到這山下根本不能呆,這樣她想從皇陵山翻過去回云雷的夢想就破滅了。
“君珂,往那方向走,咱們就離云雷越來越遠(yuǎn)了。”納蘭君讓提醒她。
“我知道。”君珂嘆息一聲,“既然你說這里是三不管,是大荒澤外圍最危險的地帶,我們就往大荒澤方向走,總能走到?jīng)]有危險沼澤并且有住戶的地方,到時候我們再向回走,不就可以回云雷了?”
納蘭君讓回望云雷方向,兩人神情都有點不安——大荒澤數(shù)千里外圍沼澤,變數(shù)極多,這一走,離云雷越來越遠(yuǎn),真不知是對是錯。
兩人想了想,還是把那刺猬烤吃了,無論如何,先恢復(fù)點體力要緊。
沒有鹽,兩個人都身份尊貴,沒做過這類雜活,刺猬烤得半邊微焦半邊還不熟,烤成這樣,實在讓人一點食欲都沒有,君珂臉色陣青陣白地望著那串東西,實在沒有勇氣將它吞下肚,也不好意思勸說納蘭君讓吞下肚。
納蘭君讓卻毫不猶豫,用斷刀一劃,把不熟的那邊劃在了自己掌心,撕下一片肉條遞入口中,吃下第一片時,他的臉色白了白,卻對君珂虛弱地展顏一笑,“沒想象中那么難吃,真的。”
君珂垂下眼,也撕了塊半熟的肉,剛?cè)肟诰陀X得味道古怪,險些要吐,咬牙直著脖子忍了半天,才按捺下了腹中的翻江倒海,苦笑道,“是,味道不錯。”
她想這熟了的味道都這么可怕,不熟的豈不更令人發(fā)指,可納蘭君讓還吃得……真香……
或者說他偽裝得真好?
“八歲我也有次……流落野地。”納蘭君讓慢慢道,“后來一路乞討回京,野物也是吃過的,沒有火,也不敢生火,都是生吃。”
君珂一震——八歲?八歲一個人流落野地?不是流落野地吧,是追殺?
八歲被追殺的孩子,一個人在長路上掩藏掙扎,衣衫襤褸縮在冷風(fēng)中,靠乞討和偷竊支撐著前行,不惜將自己置于泥濘和低賤之中,讓殺手的目光因此錯失,餓極了半夜躲在角落里撕咬著生肉,月光下嘴角腥冷血跡殷然。
人人都有一段苦難史。但看起來最金尊玉貴精致無暇的納蘭君讓,她以為他的苦也就是當(dāng)日空寂深宮里,半夜母親發(fā)狂的奔跑,不想,還有這么多,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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