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霎相逢-《千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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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雷城內,鏖戰未休。
“回稟將軍,那些孩子已經找到。”
“在哪里?”冷眼注目戰局的祖少寧,回過頭來。
“將軍英明,確實在城西,大嚴寺外一座廢棄的馬廄里。有一群人保護。”
“帶我去。”
“將軍,您不宜親涉險地……”
“那邊應該是個硬釘子,你們未必拔得掉。”祖少寧冷冷道,“我剛接到大慶那邊的消息,云雷百姓被引走,但是云雷軍卻已經回援,對方有兩萬多人,我們必須速戰速決。”
“是。”
一批黑衣護衛,潛伏在大嚴寺附近,為首者目光灼灼,盯著黑暗,仔細回想著柳咬咬的囑咐。
“祖少寧會親自去掌握那批孩子,試圖引為人質,你們不必和他硬戰,只要擾亂他的視線,讓他無法確定孩子們到底藏在哪里。”
一隊隊黑衣人,出沒在黑夜里,他們不參戰,卻做出惶急鬼祟的模樣,躲躲藏藏,遮遮掩掩,圍著某處轉圈子,引起東堂軍隊的注意。
大嚴寺后馬廄、文陀寺隔壁的書院、昭德寺前復雜的小巷子……
“將軍,我們剛才明明發現有一批人神情鬼祟的活動在大嚴寺馬廄的……”
“再找!”祖少寧從空蕩蕩的馬廄后出來,臉色鐵青。
“這個……書院附近我們看見有人拉開地上一塊木板,然后遞下去一柄刀……”
“混賬,地道呢?”祖少寧眉宇凝冰,回報的人目瞪口呆地望著地上的那塊被草掩蓋過的木板——木板還是那塊木板,但是底下的地道呢?怎么是實地?
“將軍……我我我們真的看見有人在書院附近,背著個孩子扎進了巷子……”一個副將瞪著空蕩蕩的巷子,臉色死灰。
祖少寧陰鷙地盯著那個副將,忍了又忍,才沒做出陣前殺將的事,一腳將他踢飛三丈,“廢物!”
周圍眾人大氣都不敢出,一個士兵匆匆跑過來,想要回報將軍,剛才在城西昭德寺發現了一個地窖,但眼看將軍的暴怒和副將的凄慘,硬生生把到嘴的話給憋了回去。
祖少寧因此錯失了一個找到孩子們真正下落的機會……
接連找了四五處,都撲了空,那些神出鬼沒的黑衣人,狡狐一樣無處不在,卻又不與他們接戰,一觸即走,令祖少寧沉冷的情緒,也微微泛起煩躁。
這種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已經很久沒有過了,仿佛還是多年前,皇家軍事學院里,和小妖推演沙盤時,處處受制的感覺。
小妖……
祖少寧神情有點恍惚,仿佛透過黑暗里那些游走的身形,看見那紅唇白齒艷絕東堂的少女,盈盈微笑轉過身來。
“師兄,你又輸了哦!”
“別叫我師兄,叫夫君!”
“夫君……”清脆的笑聲響起,“在哪呢?”
“你這調皮妮子!”
“嘻嘻……什么時候贏了我,我再叫你!”
青梅竹馬,盈盈笑顏,都化為此刻冰冷的異國空氣,觸碰在掌心,碎。
家世敗落的少年,得當朝大將的青眼,收留、教養、并將親生女兒終身許配,東堂人人艷羨,他如此的幸運和幸福。
誰知道一切只是一場陰謀,政敵之子,隱姓埋名,潛伏在封家身側,十年謀定而后動,他將封家老小送上斷頭臺,由此在家族子弟中脫穎而出,繼承了家族,還獲得了東堂第一強軍陷陣營。
世人又贊他堅毅隱忍,勇于犧牲——一切榮耀,都掌握在勝利者手里,一切苛責,都由失敗者承受。
他沒有歉疚和悔恨,只是長年被一個影子纏繞不休。
祖少寧抬起頭,握緊拳,將那個虛幻的影子捏碎。
小妖,這輩子,你也再沒有機會贏我了!
“不必再尋了!”他在一懷疼痛和煩躁里,悍然下令,“就在這城西放火燒城!那些女人自然會暴露孩子們的掩藏地!”
“是!”
不遠處潛伏在暗處的黑衣人,讀著祖少寧的嘴型,露出一絲佩服的笑意。
他想起柳咬咬的那句話。
“祖少寧接連被耍幾次后,會煩躁,并停止搜索,他會干脆提前放火燒城!”
甬道內依舊一片幽靜深黑。
沈夢沉手指擱在君珂頸側,只要向下輕輕一掠,便可以解開她的領口。
君珂睜開的眼睛又閉上,毫無動靜,呼吸慢慢放得悠長。
沈夢沉微微低著頭,有點迷離地看著她高高衣領上微露出的一線潔白,忽然想起當初在成王府客院里,曾見少女肌膚明月生暈,如今她的肌膚光澤細膩潔白更勝一籌,也不知道這幾年有了什么奇遇。
這么冷,凍得冰雕似的,要不要實行某種“原始的取暖方式”呢,他微微泛起笑意,有點惡意地想。
手指在領口邊打圈圈,欲近還退,幾多盤桓。
無意中觸及她冰冷的手指,他抓起來,輕輕替她搓了搓,眼看著她掌心泛出點血色,他的手忽然一頓。
他觸及了她右手食指,第二指節,微微有點突起。
斷過兩次,雖然被接好,終究長得不夠平復,第一次是他吹斷的,第二次,是她自己砸斷的。
沈夢沉臉色一冷,也似忽然被冰雪澆過,隱隱泛起的熱望,忽然就散了干凈。
他垂下眼,搓著她的手,君珂溫暖了些,推開了他,滾到角落里,低低道:“好悶……”
沈夢沉也覺得悶,甬道空氣本就不純凈,這一封閉,氧氣不足,很快就會窒息,就算進入龜息狀態也堅持不了多久。
對面的君珂,臉色已經開始發青,沈夢沉剛才已經查過,她的真力還是封閉的,沒有解開。
“解開我的穴道……”君珂呼吸急促,“讓我試試……把石門弄出一個洞。”
“你能么?”沈夢沉不急不慢,瞥著她眼底漸漸泛出的紅絲。
君珂默然,她就算恢復功力,也不能。
“那便一起死吧。”她慘笑,毫無顧忌躺下來。
四面陷入沉靜,黑暗一點一滴浸入,像濕透的布蒙在口鼻,窒住人的呼吸,黑暗里君珂的呼吸越來越急促細弱,胸腔里像拉了風箱在響。
她忽然一個翻滾,開始撕扯自己的胸口,難受地用力抓撓——深度窒息,她危在旦夕。
一動不動的沈夢沉,終于伸手。
他飛快地抓住她的手腕,一股真氣渡入,讓她稍稍安靜了些,另一只手掌,抵在了身邊的石門上。
他微微露出一絲譏嘲的笑意。
此刻他出手,必將真力耗盡,到時她如果有詐,他必將成為她案板上的魚肉。
把自己的安危交給別人這樣的事,他沈夢沉可從沒有做過。
然而他終究做不到眼看著她窒息而死。
不過一場驚心博弈,各拿生死以作搏,誰在乎,誰就輸。
真氣流轉,掌心微微露出暗紅之色,潔白如玉的手掌,如切入豆腐,無聲無息地陷入石門。
漲紅臉的君珂,眼神里微微驚異淡淡警惕——她當初用沈夢沉的真力,腐蝕掉裝著堯國遺詔的盒子,可沒他這么輕松。
但石門終究太厚,手掌進入的速度越來越慢,沈夢沉整個小臂都埋進去的時候,他的臉色已經發白。
此時應該在三分之二的進度,從沈夢沉切入的方位,如果能夠打穿,可以夠得著外面開門的樞紐。
聽著君珂呼吸急促,沈夢沉停了停,深吸一口氣,掌間暈紅閃動,再次慢慢切入。
君珂很清楚這種以純內力腐蝕石頭的巨大耗費,當初她只是腐蝕掉一個石頭匣子的蓋子,就幾乎耗盡全部內力,丹田空虛,難受得險些吐血。
沈夢沉臉色蒼白,這么冷的環境,他額間慢慢滲出汗來,汗水瞬間結了冰,緩緩落在唇邊,鮮紅晶瑩,反射微光。
君珂看出他真力果然已經將要耗盡,眼神一閃,盯緊了他的動作。
沈夢沉又深深吸了一口氣,臉色一白,又一紅。
“噗。”一口鮮血噴在石門上,與此同時,一股氣流盤旋涌入。
石門穿了!
沈夢沉一把就將君珂抓了過來,推在那個洞口之前,“開門。”
君珂貪婪地呼吸了幾口不算純凈的空氣,才去夠石門外面那個開門樞紐,轟隆一聲,石門緩緩向上升起。
“總算開了,這見鬼的門。”她舒心地喘一口氣。
身后沒有動靜,君珂回身,看見沈夢沉軟軟靠在墻邊,臉色蒼白,微闔雙目。
君珂把了把他的脈,內腑空虛,導致暫時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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