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千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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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揍她們!”
“殺了她們!”
“揍這兩個不知死活的女人!”
七位高手怒不可遏,眼神青火閃動,游走的動作更加快幾分,當真翩若驚鴻矯若游龍,呼嘯生風,光影成團,快到令人眼都看不清,以往那許多場戰斗,就是因為他們身形太快,敵人想要捕捉他們的軌跡,反而看昏了頭,從而被他們一舉得手。
七個人很有信心,只要那五個壯漢沒練刀槍不入的鐵布衫,他們就必勝。
奴隸們當然沒練鐵布衫,奴隸們一早得了君珂命令,閉上眼睛不看敵人,手指抬起,緊緊抓住自己胸前一根鐵絲。
鐵絲微細,誰也沒注意。
“他們在祈禱勝利嗎?哈哈。”底下有人發現這個細節,肆意嘲笑。
“著!”
速度已經快到卷成一道旋風,辨不清人影的七個人,看準了五人之間的縫隙,終于出手!
“哧!”
橫身一滾,揚手連發,七道尖銳的白光一閃,像雷電剎那穿越空氣,自五個奴隸腿部縫隙而過,直射中間的君珂!
刁鉆的角度,精準的眼力,無與倫比的速度!
“好!”臺下狂呼。
五個奴隸在武器近身之前,只做了一個動作——迅速用棉球堵住自己鼻子,然后拉動胸前鐵絲!
“噗。”
一股無色細細氣流噴射而出,正射在射出武器后搶近他們身側的七人鼻孔里!
無比刺激的氣味,微微彌漫開來。
七個人忽然一頓,抬起的腿凝在半空,臉上神情僵硬,肌肉抽搐,眼神里泛出巨大痛苦。
臺下人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他們根本不可能看見那射入七人鼻孔的氣流,只看見七人出手,然后就開始發呆。竟然將大好的追擊機會都放棄。
臺下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上下都陷入一陣詭異的安靜。
“阿嚏!”
巨大的噴嚏聲忽如其來,仿佛突然起了一陣颶風,撲哧一聲口沫與鼻涕齊飛,因為力道打得過猛,七個人竟然噴出了血。
與此同時君珂動了。
她一躍而起,身下床單已經抽在手中,呼呼一卷,彎身從奴隸們腿間一兜,已經將那七枚三棱刺都兜在了床單里。
尖銳的三棱刺被兜住,床單卻沒有被戳破一絲,君珂并不給別人喘息的機會,一聲呼哨,奴隸讓開,君珂一躍而出,手中的床單,已經劈頭蓋臉對著那不停咳嗽打噴嚏捂住胸口滿臉痛苦的七人打下去。
“叫你們吵我睡覺?”砰一聲她打在領頭隊長腦袋上。
“啊!”
“叫你們打斷我美夢?”乓一聲她的“床單”甩在一人肩膀。
“啊!”
“叫你們口水亂噴,噴到我鞋子上啦!”啪一下“床單”拍在一人大腿,立即隆起巴掌寬的紅痕……
床單橫飛四甩,眾人頭破血流,臺上人人抱頭躲避狼狽翻滾,被辣椒水弄啞了的嗓子,連慘叫都叫不出來,底下人目瞪口呆面面相覷——一張床單,也能把這七人打成這樣?
眾人心中都浮現一個古怪念頭——作弊?
然而一眼看去就發覺不對勁,床單舞起來霍霍生風,每一落下都是一聲悶響,隨即便是皮開肉綻或者隆起的傷痕,有些高手此刻才猜到,里面一定硬家伙。
眾人對視一眼,倒抽氣的聲音山響——這女人好陰!
不得不說,本性純良的君皇后被某人影響,越來越陰損了……
云雷大比第一場最后一比,君皇后揮舞著床單,打敗了七位高手……
在日后的大陸史詩傳說里,關于這一場的描述是這樣的,“皇后陛下以絕世武功,藐視天下英雄,臺上酣睡而萬人不敢近身,七位高手在皇后勸說下,戰戰兢兢試探出手,皇后美夢被擾,怒而起身,以床單一幅,責打云雷諸高手,打遍擂臺上下數萬人,無人為一合之敵,云雷萬眾俯伏,磕首禮拜,稱皇后陛下萬萬歲,其時日色忽開,陽光萬張遍灑我皇之身,如神祗之降,云雷人忠心膜拜,自此不敢有違……”
這段故事在各處傳說時,曾引起無數人艷羨贊嘆崇拜向往,一片唏噓聲里,有個孩子眨著眼睛問,“不對呀,既然忠誠膜拜不敢有違,那為什么后面還要比呢?”
“那是皇后禮賢下士,不愿搞特殊化,堅持要比到底。”
“皇后都打敗所有人了,云雷人怎么還敢比呢?”
“那大概是因為皇后要比,云雷人不敢有違……”
“可當時皇后不是沒有暴露身份嗎?怎么還會喊萬萬歲呢?”
“閉嘴!你作業做完沒有?”
所以說,所謂成人的智慧,就是狡辯、欺騙、以及失敗之后強力壓制的集合……
事實真相是這樣的。
“有詐!”
“弄虛作假!”
“她們違反規定,用毒!”
當七個人莫名其妙被床單打倒,擂臺上橫七豎八倒了一地的時候,震驚的云雷人終于清醒過來,紛紛大叫。
沒人看見那束氣流,經過鐘情改良過的辣椒水以及噴筒,都已經進入了另一個層次,水流變成細細一束,直接從鼻孔射入人體,速度快如暗器,氣味還根本不會擴散,而那味道更恐怖到語言無法形容,七個人寧愿死一萬次,也不愿再聞上一回。
在旁觀者看來,即使是暗器,也不能出現這樣突然失去抵抗力的情況,那只有是用毒!
云雷宗族大比規矩,暗器是可以的,用毒卻不行,違反規定用毒的,會被廢去武功,趕出云雷城。
“一定是用毒,趕出去!趕出去!趕出去!”群情鼓噪。
一隊云家護衛快步上臺,圍住了臺上的君珂,幾個裁判和長老,上前給七個人把脈,眾人都安靜下來,這幾位武功高深德高望重,其中也有擅長毒藥的蒼芩老祖的弟子,眾人相信有他們在,什么毒都能查出來。
君珂抓著床單,微笑不語。
半晌,幾位裁判長老面面相覷,隨即,搖了搖頭。
幾人臉上都有震驚之色——七個人的氣管肺部都似乎受到了創傷,但卻不是毒導致的,到底什么東西,能讓七個人瞬間失去戰斗力,還如此痛苦?
這頭一搖,底下立即傻了,鼓噪聲慢慢消失。
君珂哈哈一笑,隨手在狼們身上抓了幾把毛,粘在“乾坤鴻羽隊”的旗幟上,笑道:“馬上要改名了,配幾根毛更形象些。”
沒人表示抗議,七個高手已經暈了,被抬了下去,其余人還沒搞清楚怎么回事,只好把腦袋勾在了褲襠里——沒事,大丈夫能忍一時之辱,趕緊把你們送出第一輪的比試,看你憑十八頭狼和古怪手段,怎么走過高手林立的第二比?
第一輪要比三天,但“悍馬敢死隊”在第一天就完成了自己的比武任務,臺上的裁判,終于在臺下觀眾以及所有參賽者熱烈地要求下,快速地表示一致免試通過悍馬敢死隊。
裁判們是這么宣布的:“鑒于悍馬敢死隊輝煌的戰績,和無與倫比的作戰方式,傲視同儕,出類拔萃,特予免試通過第一比。”
云雷人底下是這樣說的,“那群貪狼找死隊卑鄙無恥地混過了第一關……”
不管怎樣,第一比過了,還沒暴露實力,雖然云雷上下都在研究,到底是什么東西導致那七個高手突然失去戰斗力,但這個問題注定永遠無解,因為就算那七個受害者,到死也沒弄清那可怕的氣體,到底是什么。
君珂輕輕松松下了臺,經過今天這一場,原本被嘲笑忽視的隊伍,不可避免地被人注意,君珂為此特意從不起眼的小路走,換了面具衣服再坐回雷家的棚子最后面,雷家人正在交頭接耳討論剛才到底怎么回事,居然沒有人注意到她離開。
跟著雷家人一路回去,半道上君珂向雷家管事告辭,說是城中有生意要處理,她近期都要到沈夢沉那里療傷,暫時打算避開雷家,雷家人揮揮手讓她走了,看也沒多看她一眼。
雷家始終沒能把注意力放在君珂身上,是因為司馬嘉如的幫助。司馬嘉如和君珂,配合著好好演過幾場戲,讓雷家人覺得,君珂就是一個普通行商,不過是因為攀附上司馬家族,得到司馬家族的庇護罷了。
司馬嘉如經過上次鞭子事件,開始轉換了方式,上次的鞭子,丑福當然不會要她挨,在她強力擠過來要代替的時候,丑福一把制住了她,把她扔出了屋外,執刑的堯羽衛哪個不是人精?立即在屋子里把鞭子揮得啪啪響,聲音炸雷似的,聽得司馬嘉如一臉愧色眼淚汪汪,從此后也不試圖在丑福面前扮弱了,但生活上更加體貼關心。
君珂看在眼里,心中滿意,走的時候和司馬嘉如也打了個招呼,司馬嘉如當然不敢說什么,司馬欣如卻突然探過頭,問她:“你哥哥呢。”
君珂一怔,梵因留在沈夢沉的宅子里做人質,君珂原本是不放心的,但梵因堅持,而沈夢沉一直以來,對梵因態度倒從無敵意,君珂雖然不明白為什么,但也隱約感覺,沈夢沉不會殺梵因,也便隨他去了。
“家兄在處理一些生意上的事務,最近很忙。”君珂委婉地找借口。
“帶我去看他!”司馬欣如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欣如!”司馬嘉如立即喝止。
“這不合適。”君珂輕輕掙脫司馬欣如,“司馬小姐,有機會我陪你去。”
她在暗示司馬欣如的身份,不當有此要求,司馬欣如卻聽而不聞,她好幾天沒看見梵因,心神焦躁,少女懷春最是激越澎湃,她又是個外向性子,哪里耐得住,手一伸又拽住君珂衣袖,“你現在就陪我去!”
“欣如!”司馬嘉如伸手去扳她的肩,“人家有生意要忙,不要打攪!”
“生意砸了,我讓父親事后給你們補償就是。”司馬欣如不以為意,“小君,我不打擾你們,我在一邊看著不行嗎?”
君珂無奈,苦笑,這姑娘一頭情熱,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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