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千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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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珂劍氣一涌,體內屬于沈夢沉的內力忽被卷動,翻涌呼嘯,隨即丹田深處細而脆地,“啪。”一聲。
這一聲仿佛針尖戳破滿溢的真氣,她氣一泄,噗通一聲栽下來。
咕嘟咕嘟灌了幾口水,聽見沈夢沉柔聲道:“恭喜,同脈已解十分之一。”
君珂一驚,運氣一查,體內那股沈夢沉的真氣,好像真的弱了一點點。
難道之前沈夢沉是在故意氣她,好讓她怒極激發真氣,然后借助這溫泉藥物之力,一點點消融同脈之體?
用這么詭異的方式?
君珂一個念頭還沒轉完,頭頂便是一聲轟隆巨響,隨后雜沓腳步聲不斷,像是有人在頭頂交戰,她一驚抬頭,就看見不知何時屋頂被掀開一塊,一張人臉飛快地一晃,似乎要看清底下的一切,然而隨即紅光一閃,一道紅色匹練橫飛而來,擋住掀開的屋頂,頭頂腳步雜沓聲響,有人怒喝:“何方狂徒闖我府邸?滾下去!”
“紅門妖徒,敢攔爺爺!”
砰砰乓乓一陣開打,屋瓦震動,碎片紛落,君珂臉色發黑。
雖然沒看清剛才那張臉,她已經聽出來,那是天字第一號醋壇子堯羽衛追來了。
堯羽衛遇上紅門教,那叫你死我活,君珂過來時,考慮到這一點,沒有通知堯羽,不想這群人確實厲害,還是摸了過來。
“主子,你在底下干嘛?干嘛干嘛?”上頭堯羽衛一邊打一邊對底下探頭探腦,一心要搞清楚“女主子和狐貍那些不得不說的事”,好捍衛男主子的所有權。
“滾開!”沈夢沉的護衛憤怒大喝。
沈夢沉忽然伸指一彈,屋頂被紅布遮住的大洞嗤啦一下破裂,他的笑聲悠悠傳出去,“她在和我共浴,歡迎欣賞。”
君珂眉毛一豎,也不管什么沒泡到一個時辰,翻身按住池底要起身,這一按,柔軟光滑又微有彈性,不像石壁,君珂低頭一看,臉色爆紅,轉身便走,身后沈夢沉笑聲沙啞,“哎呀,她在摸我!”
堯羽衛著急地探頭探腦,大叫:“主子你可別上那狐貍的當!”君珂一劍劈起丈許水波,直射屋頂,把他們都潑了回去,冷聲道:“若你們不信我,大可不必跟隨我,若你們信我,請尊重我!”
上頭聲音一靜,帶隊的那個堯羽隊長,忽然心中一跳,想起當初納蘭述的囑咐,“我讓你們去保護她,不是監視她,觸怒了她,全部給我滾回來!”
“沈夢沉!”堯羽衛立即轉移目標,冷喝,“你仔細些!我家陛下若在,你死無葬身之地!”
“你家陛下若在。”沈夢沉淡淡道,“也只能眼睜睜站在一邊看我和君珂共浴。”
“休逞口舌之利,自有你來日劍下授首之日!”
“隨時恭候,”沈夢沉微微仰頭,雙臂撐在池邊,黑羽般的長睫沾滿水汽如細鉆,“只要他能。”
“口舌上有什么好斗的。”君珂的聲音冷淡地傳來,“不過你死我活,多說一句都嫌廢話。”
一直慵懶閑適,將堯羽衛氣得七竅生煙的沈夢沉,忽然一頓。
他轉眼,在濛濛霧氣里看君珂已經恢復冷靜和漠然的眉目,她面容如雪,冷然邁步出水。
沈夢沉眉宇間微微一冷。
憤怒爭執不可怕,看她被一次次氣得臉頰漲紅,直至悍然出手,于他甚至覺得是一種享受。
不管笑還是怒,終究情緒為他牽動。
最不愿見的,是漠視和冰冷,那種內心深處決然劃就的鴻溝,讓人心涼。
屋頂被遮了起來,上頭動靜漸漸消失,堯羽衛和沈夢沉帶來的精銳護衛終究各有顧忌,不敢放手開打,各自罷手,恨恨而去。
君珂從池子里緩緩站起,一邊站起,一邊運功,身上起了淡淡白氣,白氣所經之處,露出水面的部分,衣衫全干。
她為了不給沈夢沉占便宜,竟然不惜耗費功力在池水中強力運功,蒸干衣服,這比在平地上難上百倍。
沈夢沉無聲嘆息。
“不必這么費事,我沒興趣看你。”他閉上眼睛,手一揮,霧氣往他面前聚攏,擋住了君珂身形。
君珂松一口氣,快速爬出,她現在已經確定,不需要泡一個時辰,因為今天的解脈已經進行完了。
“我在外面等你。”她頭也不回向外走,身后沒有聲音,沈夢沉的呼吸聲,卻有點奇怪。
君珂忍了又忍,跨出一步又縮回一步,終究嘆了口氣,回身。
霧氣散開,沈夢沉閉著眼睛,面色慘白,果然又暈了過去。
君珂的手按在腰間,腰間軟劍冰冷,抽出來,就可以染上敵人熾熱的鮮血……
最終她又嘆了口氣。
她的命,梵因的命,此刻都栓在這可恨的人身上,任性不得。
走過去,拿起旁邊柜子上的傷藥和白布,君珂毫不溫柔地抓起沈夢沉臂膀,將他往上拎了拎。
肩上的貫通傷看來極為可怕,鮮血已經洗去,傷口撕裂皮肉翻卷,君珂一手抓住沈夢沉臂膀,一手給他上藥包扎,她動作輕柔快速,可藥粉灑上去的時候,沈夢沉還是微微顫了顫。
君珂嗅了嗅那藥粉氣味,似乎有藥效強勁的“千葉魔蓮”?她聽柳杏林說過,這種藥極為霸道,雖然能促進一切外傷迅速愈合,但給人帶來的痛苦也極其巨大,一般人不會采用這東西做傷藥成分。
這個沈夢沉,不惜痛苦,也不愿讓自己留下任何弱點。
或者,他怕的從來都不是痛苦。
那藥粉的氣味,讓君珂皺起眉頭——沈夢沉用的藥,好像都太霸道兇狠,放在正常人身上,能要人命的,他這樣是因為他的毒脈?可是經年日久,這樣不惜對身體大加撻伐,他的健康和生命,真的不會出問題?
“你若自尋死路,倒也省我費心。”君珂快手快腳給他包扎好,忽然動作一停。
他為什么突然肯替她解脈?
難道是因為他自己未必長壽,所以不愿拖著她一起死?
這念頭一閃而過,隨即君珂便搖搖頭,自己否決了這想法,怎么可能?沈夢沉又不是納蘭述,他明擺著就是我死后管它洪水滔天,最好全天下為我陪葬的那種。
他要是快死了,第一個想拖著一起死的,一定是她君珂。
處理好沈夢沉傷口,君珂閉著眼睛,把他拖出來,隨手往地上一扔,自己開門出去,門外沒人,她對空氣漠然道:“你們主子在里面,進去伺候。”
也不等人答復,她自己尋了間靠近梵因的靜室,打坐調息,感覺到體內屬于沈夢沉的陰冷氣流,確實好像消散了一點點,心情微松。
看來這次沈夢沉沒有騙她,就是這種方式還要來十次,實在有點討厭。
君珂睜開眼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下來,四面沒有點燈,屋子里黑黝黝的,君珂正要起身點燈,門聲吱呀一響。
君珂抬頭望去,便看見白衣寬松的人影,緩緩而來。
君珂有一瞬的怔忪。
四面幽黯,昏黃的日色退避在遠處,將所有景物都打上一層朦朧的光影,來人衣衫靜垂,長發微拂,雪白素衣上每道褶痕在這西下殘陽里,都溫柔脈脈,流動著淡淡的金光。
清雅脫俗如水墨畫中。
君珂第一感覺是梵因來了,隨即覺得這人似乎更高一點,再一看,詫異地瞪大眼睛。
竟然是沈夢沉。
寬寬松松的白衣,長發未束披在肩頭,微微還有些濕潤,一縷烏黑的發絲垂在白玉般的額前,襯得平日流光瀲滟的眸子,多了種難以言說的狂放和寂寥。
連君珂都停了停呼吸,她從未見過沈夢沉如此潔凈清雅裝扮,習慣了他的濃郁華麗,一直覺得那樣也最契合他的妖魅氣質,然而此刻也不得不承認,真正的容色,千變萬化,每一面都是風情絕艷。
沈夢沉單手托著一個托盤,走來的姿態輕緩悠然,卻轉眼便到君珂面前,放下托盤,上面幾道精致小菜。
君珂沒想到這懶而尊貴的人竟然親自送飯,愕然看他,沈夢沉點起燈,一邊布菜,一邊淡淡道:“都有潔癖,只好我親自動手。”
君珂又發怔——他怎么知道自己有潔癖?
沈夢沉揚頭招呼和君珂一道屏風相隔的梵因,“大師可好些了?一起用飯?”
雖是詢問語氣,但桌子上備的是三雙碗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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