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千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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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嫌棄地用一根手指拈起那錦囊,打開一看,不禁一怔,隨即,臉上露出古怪的神情。
不是吧!
這玩意拿出來,能勝?
君珂心中大喊——玩我啊?
她那神情落在眾人眼里,頓時引起好奇——里面什么東西?讓這一直鎮(zhèn)定的少女,露出這樣奇異的神態(tài)?
“梵姑娘什么好東西,舍不得拿出來,這么攥著不放?”郭小姐看君珂神情猶豫,心中更喜,出聲擠兌。
君珂冷哼一聲。
算了,反正都這樣了,丟人就丟人。
她將錦囊中東西,往桌上一倒。
眾人望定,靜默一刻,隨即哄堂大笑。
“天啊,這東西……”有人笑得渾身抽搐。
“別說,也是植物,還特配那只狗,不會是那只狗屁股上拔下來的吧?”有人笑得顫抖,大力拍同伴的肩。
“晶血空花極貴,這個……極賤,果然相配,果然相配!”
桌上,一支半殘的,根部還粘著半截微紅的狗尾巴草,顫顫可憐地,落在燦爛晶瑩的毒花旁邊……
狗尾草……
對上絕世毒花……
四面的笑聲已經(jīng)快活得要發(fā)瘋,眾人都覺得有意思,有人笑得一個踉蹌,身子一歪撞到桌子,那狗尾草骨碌碌一滾,滾到了黑色錦盒旁邊。
眾人也沒發(fā)覺,肚子里大罵,頭已經(jīng)快要低到胸前的君珂,忽然覺得有點(diǎn)不對。
那種一直氤氳的淡淡香氣,沒有了。
她一抬頭,隨即眼睛一直。
眾人一邊笑,一邊順著她的眼神看過去,原以為這姑娘是故作姿態(tài)想要找回場子,然而眼神一落,也齊齊定住。
那些四面綻開的笑容,忽然凝固,僵硬在臉上,化為古怪的神情。
郭小姐正在故作無所謂和身邊人攀談,感覺到氣氛不對,一轉(zhuǎn)頭——
桌上,狗尾巴草旁邊,那怒放的毒花,忽然開始收斂花瓣。
這一直姿態(tài)昂然寄生于血髓之上的花,好像感覺到身邊的危險,花瓣以肉眼看得到的速度在收攏,那姿態(tài),竟讓人感覺到它,畏怯驚懼而尊敬。
仿佛忽然遇見神祗,不敢盛放。
“不……不可能……”郭小姐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巧合……巧合!”
眾人活了過來,紛紛道:“一定是巧合!”
“也許是正好這花要謝了。”
郭小姐白著臉,只有她知道,這并不是巧合,這毒花,從來就沒謝過!
君珂忽然拿過一雙筷子,輕輕將狗尾巴草往那盒子里放。
幾乎草剛剛拿起,那花迅速閉合,當(dāng)草到了花上頭的時候,那花直接就蔫了,莖葉俯伏,好像在參拜一般。
一片目瞪口呆的寂靜。
到此時,再想找什么理由,已經(jīng)太牽強(qiáng)。
“不可能……不可能……”郭小姐喃喃自語。
君珂巧笑嫣然,筷子夾著那癟兮兮的狗尾草,環(huán)顧一圈,“是嗎?誰要試試?”
眾人潮水般涌開,眼神驚懼——笑話,毒花都甘拜下風(fēng)的毒,自己找死?
君珂一笑,隨手將狗尾草扔開,一手就抓過那黑色盒子,揣進(jìn)懷中。
這回沒人再敢反對她——怕她掏出狗尾巴。
那郭小姐咬著嘴唇不說話,卻悄悄用裙擺蓋住了狗尾草,隨即小心地?fù)炱穑煤凶友b住。
她舒一口氣,心想雖然失了毒花,但這東西明顯比毒花更毒,拿回去也能彌補(bǔ)今天的錯失。
君珂冷眼旁觀,也不阻止。
有些東西,不是那么好拿的。
郭小姐得了狗尾巴,心情雖然懊惱,倒也沒太擔(dān)憂,半晌道:“梵姑娘果然深藏不露,既如此,請看第二件。”
她也不敢再炫耀了,更不敢在君珂激將之下說出東西相送的話,趕緊打開盒子。
白色的盒子樸實(shí)無華,刻著神奧的符號,有種圣潔的氣息,打開來,黃色絲緞上,是幾顆半透明的,珍珠樣的東西。
這東西,大多人都認(rèn)得。
“舍利子!”
“正是。”郭小姐終于恢復(fù)了點(diǎn)血色,“這是大燕名僧,昔冀北天陽寺主持了行大師的舍利子,了行大師于一年前云游到云雷,得我郭家盛情款待,之后示期坐化,留下了這些舍利子。”
“舍利子佛門至寶,是大德高僧遺蛻所化,不想郭家竟有此物!”
“這等佛門圣物。可不是金錢能夠買來,郭家有此機(jī)緣,真是難得。”
云雷佛門信徒不少,此時眾人都覺憋屈,一心想扳回一局,紛紛驚嘆吹捧。
君珂托著腮,心想這大師名字怎么這么熟,想了半晌才想起來,可不是當(dāng)初定湖城里,和梵因論禪輸了的老了行么?那也是自己第一次當(dāng)面見梵因。
想不到了行后來做了天陽寺的主持,最后還坐化在這云雷城,今日他的舍利子被郭家拿出來炫耀,梵因卻也在此,世上有些事,還真是奇巧。
拿什么比呢?傳信叫梵因脫件袈裟來?這世上任他什么大師高僧,能和大燕圣僧比么?
君珂正猶豫,忽然樓梯聲響,有人輕輕巧巧奔上樓來,一邊跑一邊氣喘吁吁,“哎呀可趕死我了!”
君珂回頭,“紅硯你怎么來了?”
“無事不登三寶殿嘛。”紅硯擠擠眼睛,擠過來,將手中一個盒子砰地往桌上一放,“真重,累死我了!”
君珂一拉她,“什么東西?”
“我也不知道,大師叫我送來的。”紅硯悄悄地。
“大師呢?”
“他把東西給了我,就去面壁了。”
“啊?”
“好像說什么犯了嗔戒,不當(dāng)以佛門至寶置于民間斗氣拼富之所,褻瀆什么的……”紅硯抓抓頭,“我也不懂。”
君珂不說話了,心底溫?zé)帷?
梵因的東西,怎么會是凡品,但佛門子弟,尤其是他這樣的人,絕不會將佛門至寶輕易示于人前,更不會拿來民間斗寶。
梵因雖然修入世禪,表面悠游自在,甚至不戒葷酒,但有些原則,還是一直橫亙在心中的。
但為了她,只為了她不被人羞辱,他還是破例了。
君珂嘆息一聲,也沒什么興致賣關(guān)子,站起身,捧過那個一尺長半尺寬,圖案古樸,雕著佛降天魔花紋的深紅盒子,先小心地躬了躬身。
她一改先前的懶散,神情莊重肅穆,眾人都有些凜然,也有人撇撇嘴,低罵,“裝樣!”
郭小姐卻有點(diǎn)緊張了,此時她再不敢輕易挑釁,在君珂的眼睛里,她看不見做作,卻看見尊重和凜然。
君珂小心地打開盒子。
黃色內(nèi)盒滿是梵文經(jīng)文,中間一個將近一尺的短棍樣物體,看上去像是武器,通體黃金制成,鑲嵌的七顆不同顏色的寶石熠熠生光。
君珂輕輕拿起,東西很重,明明只是黃金,卻讓人覺得如天地萬鈞,盡執(zhí)掌中。棍身上七顆寶石連成玄妙的圖案,浮游的梵文字體微光閃爍,明明不知道那是什么字,但只是看著那般的排列,便令人心旌搖動。
四面安靜下來,無人說話,在真正的佛門圣器面前,哪怕不認(rèn)識,也能感覺到圣潔和光明的力量,無人敢輕易褻瀆。
君珂吸一口氣,指尖撫上棍身。
她認(rèn)得這是什么東西。
金剛杵。
還是大燕傳說中,一直供奉于皇室的,金剛杵中最珍貴的一柄,七寶金剛杵。
傳說大燕開國,曾得無名圣佛,以信仰之力,號召佛門弟子相助,那多次展示佛光的神祗,最終留下的就是這柄七寶金剛杵,最初由大燕皇室收藏,后來歸于燕京寺供奉,大燕第三代厲帝不信佛教,悍然“滅佛”,多家佛寺遭受浩劫,七寶金剛杵被收回皇宮,但不知為什么,厲帝沒有毀掉這杵佛門寶物,后來的皇室雖然和佛門重修舊好,佛教再次成為大燕第一教門,但金剛杵卻沒有賜回。
不知道何時,這經(jīng)歷無數(shù)血火煙云的佛門第一圣器,竟然被大燕皇帝,賜給了梵因。
君珂在大燕做過供奉,出入皇宮,對這東西的來歷最清楚不過。她親眼見過那些貴人對金剛杵的崇敬膜拜,親眼看見風(fēng)燭殘年的老僧看見金剛杵歡喜涅槃。這是大燕皇宮的圣物,也是全天下佛門的圣物,無可替代。
她將金剛杵捧在掌心,指尖輕輕一彈,眾人屏住呼吸,看她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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