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千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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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傷統(tǒng)領(lǐng)!”驀然一聲嬌呼,一道纖細(xì)的人影撲了過來,正擋在法杖之前,眼看著原本只是想封住君珂退路的法杖,便要狠狠砸在她的身上。
君珂一怔。
是步妍。
這不懂武功的姑娘,沒看出她已經(jīng)要脫出包圍圈,只看見交剪的殺氣騰騰的法杖,以為她遭受生死之厄,再次試圖為她擋杖?
這個念頭在君珂心頭一閃而過,此時她當(dāng)然不能再走,伸手拽住步妍向后一拖。
此時一個沖得最快的長老法杖招式已老,遞出去后收不回來,步妍被拉開后便直沖著君珂的咽喉,君珂橫劍一架,鏗然一響里那長老法杖忽然粉碎,白光一閃,那長老仰頭噴出一口鮮血,向后一栽,眼看著便要栽倒在身后同伴的杖尖上。
眾人驚呼,連君珂都怔在當(dāng)?shù)兀龥]想到那長老沖勢太急,武功又太弱,杖上真氣反激竟然會傷了他自己,眼看那杖尖就要刺入那長老后心,此時重傷的她,也已經(jīng)救援不及。
君珂眼前一黑。
打傷沖突都有回旋余地,但如果死一個長老,這事就不可收拾!
“啪。”
一聲脆響,激出滾滾煙塵,塵灰簌簌落在君珂臉上,嗆得她拼命咳嗽,眼中卻露出喜色。
一枚石子飛射而來,撞上法杖,在化為齏粉的同時,也將那殺手撞飛!
那手法君珂認(rèn)識——納蘭述來了!
君珂喜極之下便要呼喊,隨即想起自己沒有聲音,而納蘭述的聲音已經(jīng)遙遙傳來,“小珂,休得沖動!”
君珂怔了怔。
一瞬間心中一涼。
此時才想起,天語在納蘭述心中的地位,而剛才那一幕,看起來是自己在“咄咄逼人,驟下殺手”。
先前因為失聲而無法置辯,此刻要再次因為失聲和誤會,遭受新一輪的誤解和冤枉么?
君珂咳嗽幾聲,以劍支地,忽然覺得疲倦。
皇后,誰要當(dāng)那個皇后?誰稀罕那個皇后?母儀天下不如兩相廝守,三宮六院怎抵一生一世一雙人。
她從來沒想過那么遠(yuǎn),她只想在納蘭述身邊,助他平定堯國,助他復(fù)仇,助他完成心愿,把失去的,都拿回來。
可是眼看勝利在即,突然便橫亙高山,現(xiàn)在是一個天語,是納蘭述不可放棄的師門恩人之族,往后呢?堯國百姓?朝臣?皇族?是不是還會有很多自以為是的人們,強加罪名于她,在納蘭述面前喋喋不休,在她面前使盡手段,想要成為“未來皇后的試金石”?
君珂苦笑著搖搖頭。
她愿意和納蘭述面對風(fēng)刀霜劍,征戰(zhàn)天下,卻不愿因為這些荒唐的揣測,接受一次又一次的所謂考驗和折磨。
突然便開始害怕。
如果納蘭述也和其他人一樣,不分青紅皂白對她責(zé)問,她會怎么做?
君珂忽然轉(zhuǎn)身向里走。
如果害怕那樣的結(jié)果,那就不去面對吧!
“小珂!”納蘭述的聲音遠(yuǎn)遠(yuǎn)傳來,帶著焦急和怒氣。
那怒氣聽在她耳中,她晃了晃。
“少主來得正好!”天語長老們悲憤地迎了上去,“這個女人,居心叵測搶遺詔在前,不聽我等號令在后,更掌摑首席長老,侮辱我天語全族,還有剛才您也看見了,她心思狠毒,對三長老下毒手……”
“少主!天語苦心濟世,天下尊崇,何曾受過這等奇恥大辱!”
“少主!首席長老看著您長大,也是您的師門長輩,今日他被人掌摑,便如你父為人所辱,你無論如何,要給個交代!”
“今日若不將這妖女立斃此地,天語義軍,必將退出十里之地!”
亂紛紛一片指控,都是天語族的人在說話,君珂沒有聲息。
納蘭述撥開人群,探頭向里面張望,只看見再次暈倒的步妍,君珂卻進(jìn)入了內(nèi)室,他剛才急速趕來,看見生死一幕,驚得立即出手彈開法杖,隱約好像看見君珂十分狼狽,頓時心中生怒,但為什么,小珂不說話?
“小珂!”他呼喚,君珂背對他沒有動,納蘭述心下煩躁,撥開人群要進(jìn)去,天語長老們執(zhí)拗地攔著,一定要他立即表態(tài),給個交代。
“交代!”納蘭述被攔住,看不見君珂情形,心中起火,一把抓過懷中遺詔密盒,“剛才諸位長老說什么?君珂搶奪遺詔?”
“是!”一位長老大聲道,“我等向她索取,她搖頭!”
納蘭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驚得那長老向后一縮,隨即納蘭述冷笑一聲,霍然打開遺詔密盒,取出一副黃綾,往那長老面前一擲!
“她搶奪遺詔,是為了給我!”
黃綾半空卷開,在諸位長老面前一展,玉璽印章齊全,該填人名的地方,卻是空白!
天語長老看見空白遺詔,都怔了怔,隨即明白是怎么回事,臉色一變。
“她如果真的鬼鬼祟祟試圖竊奪遺詔,那名字,她早就可以填上!”納蘭述一指遺詔,“你們以這個理由攔阻她?不覺得太過分?”
長老們張了張嘴,半晌道:“就算遺詔我們誤會了她,可是她煽動堯羽衛(wèi)不尊號令!”
“沒有煽!”跟過來的張半半立即大聲道,“是長老們要我們擒下統(tǒng)領(lǐng),我們不愿以下犯上,不敢遵從亂命!長老說要逐我等出族,君統(tǒng)領(lǐng)為了我們不被牽連,將遺詔交給我們,踢走了我們。”
“混賬!”那長老臉紅脖子粗,“有你說話的地方?”
納蘭述臉色難看——張半半剛才瘋了一樣奔過來,把盒子交給他,拉著他就跑,之后急著趕路,還沒來得及說之前發(fā)生的事,此刻才知道來龍去脈,這一氣頓時非同小可。
“諸位長老。”他陰沉臉色,一字字問,“你們就是因為這個所謂的理由,阻攔并要擒下君珂?”
長老們抿住了嘴唇,半晌一個人悻悻道:“誰叫她搖頭?”
納蘭述心中也有疑惑,這事明明一句話就能說明,為什么小珂沒有解釋?到底怎么回事?
“就算這事誤會她又怎樣?”一個長老卻不服氣,“她憑什么那么桀驁?不肯束手就擒?我們也沒想傷害她,只想擒下她問個明白,知道是誤會,自然會放了她給她賠情,她竟然因此拒捕,還掌摑大長老,掌摑啊!我們天語,什么時候受過這樣的侮辱,天啊……”話音未畢,老淚縱橫,一群趕來的義軍將領(lǐng),臉色已經(jīng)陰沉似水。
“少主。”一個義軍將領(lǐng)沉聲道,“凡事都有誤會,說明也便罷了,何至于下這樣的狠手?何至于用這樣侮辱人的手段?大長老是我義軍之神,怎可被人如此踐踏?”
“侮辱他又怎么了?”黃沙老大獨眼也跟了來,立即道,“不問青紅皂白,就誣陷人家搶奪遺詔,那是何等大罪?由得你們說是就是?真要束手就擒,只怕就要面對你們的私刑了吧?到時候還會不會給君珂一個辯解的機會?君統(tǒng)領(lǐng)也是我冀北聯(lián)軍之神,憑什么給你們這群王八羔子踐踏?”
“你算什么東西?”那些義軍將領(lǐng)盯著滿臉橫肉的獨眼,勃然大怒,“一個西鄂罪徒,這里有你說話的地方?”
“你又算什么東西?”獨眼陰惻惻地道,“老子殺人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玩屎泥巴,現(xiàn)在也敢對老子嗆聲?”
“你放肆——”鏗然拔劍。
“來啊,玩玩!”獨眼的拳頭格格響。
“住嘴!”
納蘭述一聲厲喝,劍拔弩張的兩邊人,齊齊住嘴,各自憤然扭頭。
矛盾是壓住了,場中氣氛卻更緊張,沉沉地壓著。
納蘭述看了一眼暈去的首席長老,那臉上確實可怖,縱橫交錯,掌印腫起老高,慘不忍睹,難怪義軍一見之下,憤怒無倫。
納蘭述皺起眉頭。
小珂從來不是仗勢欺人的人,她出手摑人耳光,至今只有姜云澤有此待遇,那是徹骨深仇,無可饒恕,今天為什么會下這樣的重手?
納蘭述心中一跳,霍然強力撥開面前的人群,大步進(jìn)入那間偏房之內(nèi)。
光線有點暗,他一時沒找到君珂的身影,隨即便看見墻角里,雙手抱膝坐著君珂,黑色身影團(tuán)成一團(tuán),腦袋埋在膝蓋上,看起來小而單薄。
她并不像是畏懼,也沒有逃避的意思,卻一動不動在墻角,任憑外頭口沫橫飛的指責(zé),周身散發(fā)出的氣息,是疲倦而落寞的。
納蘭述眼光一落在她身上,心便顫了顫。
滿身的黑灰泥塵和鮮血,連頭發(fā)都是一層灰,而那些灰土,納蘭述一眼便看出,那是雷彈子爆炸才會有的黑色火藥煙塵!
她為了搶奪遺詔,遭遇了什么?
眼光再向下落,落到君珂肩膀上,黑衣上一片暗色的血跡,讓納蘭述渾身一顫,立刻撲了過去。
“小珂!”他跪在她面前,慌急地去抬她的臉,君珂不肯抬頭,納蘭述掐住她的下巴,強硬地掰起她。
“小珂,怎么回事?你說話,你說話!”
滿是塵灰血跡的臉抬起來,君珂眨眨眼,似乎想勉強笑笑,但一個笑容還沒展開,眼淚已經(jīng)無聲無息流下來。
不是疼痛,不是委屈,不是驚慌,而只為這一刻,納蘭述語氣里真切的焦急和心疼。
只為她擔(dān)心的事,沒有發(fā)生。
淚水將泥塵沖開兩道渠溝,納蘭述的心給這冰冷的淚水燙得一縮。他認(rèn)認(rèn)真真看了君珂的臉很久,眼光落在她肩膀上,手緩緩放下去。
君珂一縮。
納蘭述溫柔地攬住她的腰,手臂卻強勢地捆住她,將她的臉貼在自己肩上,君珂不動了。
“讓我看看……不會弄痛你……”納蘭述似乎在哄小孩,君珂忍不住想笑一笑,那點笑意掛在唇角,伴著還沒干涸的淚水,顫顫像被風(fēng)吹折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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