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千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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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剛轉開眼光,君珂便往床上一爬,順手拿起床邊那男子的外袍,披在身上。
柳咬咬此時也爬上床來,納蘭君讓一驚,君珂冷喝道:“想和我一起死就說話!”
她語氣冷厲,表情卻溫軟,鼻尖上還冒著晶瑩的汗,在昏暗的室內一閃一閃,納蘭君讓一生未曾被人呵斥,下意識要反駁,然而看見那細碎汗珠,突然便沉默。
柳咬咬看見君珂已經換了張臉,愣了愣也明白了,這些混跡京城的紅牌,最是見多識廣,嘻嘻笑道:“你是要假扮男子和我咬咬么?真是聰明,不過你別把他擱在一邊啊,會看出還有一個人來的,你得坐到他身上,嗯,快坐。”
君珂:“!”
納蘭君讓:“……”
君珂正在猶豫,忽聽門邊風聲逼近,有人低低道:“這墻下有蹬擦痕跡,看看這家!”
君珂一急,二話不說,翻身坐到了納蘭君讓身上,柳咬咬眼疾手快拖出一床被子將兩人蓋住,自己跳上床去,將外衣一扯,順手將君珂的外衣也一扯,露出一部分頸部肌膚,一偏頭就咬了上去。
“啪?!?
所有動作剛剛做好,窗戶已經開啟一線,幾條人影無聲落地,足尖緊繃,柳咬咬“渾然不覺”,咬得歡快。
君珂一點也不歡快!
她一點也沒想到,柳咬咬名動京城的咬功,居然牛掰到這程度!
只是她那紅唇白齒地一咬,還是個女子,君珂便覺得渾身一緊,從被咬處開始,沿著脖根向下似有熱流一線滾滾延伸,竄入四肢百骸,渾身經脈都似過了電,抽風似地一縮再一松,連心腔子都似瞬間被人一捏一放,戰栗閃電般襲遍全身,周身肌膚,都起了一層細密的突起。
她身子一顫,掌心滾熱。
而她身下的納蘭君讓,也不歡快!
萬萬沒想到君珂突然睡到了他身上,納蘭君讓來不及抗議或反對,已經被君珂壓身,她身子并不重,自然也注意了不要壓在他的重要部位造成二次傷害,但就是因為這樣偏了半個身子的相壓,兩人的腿不可避免地絞在了一起,夏天衣裳薄,隔一層薄薄的綢緞衣衫,感覺得到她肌膚的熱力,像一波波灼熱的熔巖在煮沸著他的意志力;感覺得到女體的美和流暢,腰是細的,臀是飽滿的,腿是長而筆直的,像整塊美玉琢出來的玉瓶兒;感覺得到練武女子的身形柔韌,肌膚彈性十足;感覺得到淡淡的潔凈的玉蘭香氣,在密不透風的被褥里越發濃郁不可逃避;更感覺得到她因為柳咬咬那一咬發出的顫栗……她的每塊肌膚都似在低吟顫抖,那種內心里的舒暢釋放的快感,也似通過她肌膚表面的細密突起傳遞到了只隔薄薄衣衫的他的身上,他幾乎驚駭地發現自己的肌膚也在慢慢走向滾熱,也因為她的戰栗而微微戰栗,甚至也因為她皮膚的細密突起開始起了變化……
納蘭君讓一瞬間便出了一身汗……
君珂察覺這樣的變化,該會如何地輕視他!
此時若是納蘭述,樂得被壓;若是沈夢沉,保不準還得惡意蹭蹭,以“加強對某人定力的考驗”,但偏偏是納蘭君讓,一板一眼的皇族典范,中規中矩的禁欲教徒,此時遭受的熬煎,勝于讓他鬧市裸奔。
這份熬煎里更有一份擔憂,擔憂君珂因此認為他裝樣……那么兇狠的一拍,連納蘭君讓自己當時都眼前一黑心說完了,萬萬沒想到,老二竟然如此爭氣。
爭氣得實在不是時候……
納蘭君讓渾身滾熱,正在最難熬的高峰,突然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氣。
血腥氣近在咫尺,他眼睛一轉,便看見君珂藏在被子里的那只受傷的手。
君珂受傷他并不知道,那時他正陷身于昏天暗地的疼痛中,此刻才看見君珂的傷口,因為一番動作,君珂草草包扎的布條已經散落,傷口近乎猙獰地展現在他眼前,久經戰陣的納蘭君讓,幾乎是第一時間就認出這是劍鋒割裂的傷,只是那傷口比尋常劍鋒割裂更深,整個虎口裂開深達幾分,險些要露出白骨。
看到這傷口的一霎,納蘭君讓渾身一冷,剛才的灼熱和難熬,頓時如退潮的海,消失無蹤。
這是君珂為他受的傷,和他的棄劍相比,君珂當時要挽回殺手的難度更高,她吃的苦,不比他少。
然而她一聲不吭,負他逃亡,鮮血灑了一路,至今還在掙扎求生。
納蘭君讓想起小村外擄她的初見,少女黑白分明的眼神惡狠狠;想起燕京酒宴上她得罪貴族為他所棄,她眼神里漸漸暗去的星火,取而代之的失望。
那樣的神色,深深鏤刻在他心版,午夜難眠,時時想起。
他自認為未曾對她很好,倒有錯處不少,她卻未將他的虧欠擱在心懷,只愿記著他的好。
在燕京傾軋暗殺里冷去凝固的心思,在這暗夜少女身下輕輕涌動,由沸熱而終于沉靜,卻更亙古持久。
君珂并不知道納蘭君讓的煎熬和變化,她一門心思在和柳咬咬咬來咬去。
一邊咬一邊肚子里暗罵……納蘭君讓你得賠我!姑娘我為了你,蕾絲都做了!
掠進來的殺手,看見的就是這么旖旎香艷的一幕。
殺手的黑面罩下,露出一個失望的眼神。
柳咬咬他認識,那張嘴誰也假冒不得,而那少年也很明顯不是皇太孫,身骨纖細,符合燕京貴族少年的特征,卻和皇太孫相差太遠。很明顯這兩人不是他們要找的人。
一個殺手奔到衣柜前,翻開可以藏人的衣柜;另一個殺手竄到床前,“哧”一劍對床底刺出,隨即收回,對手下搖搖頭。
君珂心中一緊,暗贊還是柳咬咬有經驗。
這聲劍風響,兩人才似驚覺。柳咬咬將臉大力轉向殺手,一臉驚駭。君珂卻急急轉頭捂臉,像是怕被人發現般躲藏。
殺手反而沒什么奇怪的……嫖妓終究不是什么光彩事,這位想必是燕京哪家公侯的少爺,怕被人發現而已。這么一來他們更沒有心思殺人滅口……柳咬咬太有名,結交的公卿貴族太多,她死了會過于轟動,不利于暗殺,何況這里還有王侯子弟,更不適合下手。
狠狠盯了柳咬咬一眼,用眼神示意她不得亂叫,領頭的黑衣人,帶著其余人慢慢向外退。
君珂剛松了一口氣,忽然走在最后的一個黑衣人,鼻子狐疑地嗅了嗅,喃喃道:“怎么有點血腥氣?”
黑衣人轉過頭來。
君珂心中一緊,藏在被褥里的手指,無聲在被褥中摸索,尋找著她的劍。
手指很快觸到堅硬的劍柄,還有一個人滾熱的手……納蘭君讓將劍悄悄推了過來,兩人手指相觸,君珂要讓,納蘭君讓卻沒有避開,輕輕捏了捏她的指尖。
君珂心底一驚,心想皇太孫是不是發燒了?還是在青樓睡上一睡,突然開竅懂得調情了?不過他會調情?還是發燒了吧?
被底一霎風情,上頭黑衣人狐疑轉頭,君珂渾身繃緊做好應戰準備,柳咬咬突然羞澀地笑了笑,捂了捂肚子。
那幾人一愕,柳咬咬又含羞指了指窗臺下。
幾人這才看見,窗臺下晾曬著剛洗干凈的月事帶。
“晦氣!”領頭黑衣人低低罵一聲,看看室內,二話不說轉身便走。
黑衣人轉眼退盡,劍光一閃沒在黑暗里。
君珂松了一口氣,此時才覺得渾身發軟,后背汗濕如被水洗。
然而這長夜還沒過去,這些人只是暫時打消懷疑離開了這里,外面必有天羅地網,對方既然出了手,又確定自己兩人受傷,勢必要趁著今夜千載良機,將自己兩人留在這八大巷的煙花里。
一遍搜不著,回頭再想想,這些人必然會有所懷疑,再來第二遍,此地不可久留。
君珂爬起身,正要扶起納蘭君讓,他已經迫不及待自己坐起,君珂驚訝地看著他,道:“咦,你怎么這么多汗?”
納蘭君讓垂下眼,決定不能理會這個沒心沒肺的。
此時君珂才看見他背后的傷口,猙獰的一道劍傷,皮肉翻卷,想必是先前兩人自相殘殺然后各自挽救的那一刻,被人所趁造成。此時他一起身,室內頓時充滿濃郁的血腥氣,君珂嘆口氣,心想這里真的是不能再呆了。
幫助納蘭君讓包扎了傷口,雙層布條緊緊勒了三層,地面上落了一攤血,她的和他的,混雜在一起,分不開。
柳咬咬探頭對外望了望,忽然對外頭招招手,道:“安媽媽你來一下。”
一個五六十歲的婦人來到窗邊,這女人身架高大,一眼看過去比尋常男人還高壯,挎著個巨大的籃子,大概是早起要去買菜,在窗邊笑嘻嘻站定,道:“姑娘有何吩咐?”
這婦人嗓子也粗。君珂見她出現,心中一驚,不知道柳咬咬要做什么,急忙拉了納蘭君讓避到簾子后,一眼看見地上血跡顯眼,又是心中一跳,暗悔剛才沒及時處理掉。
聽見柳咬咬趴在窗臺上,對那婦人道:“安媽媽你等一下,我今天有想吃的東西,不過名字我突然忘記,我想好了告訴你?!?
那婦人也便笑嘻嘻站在窗邊等,柳咬咬探身在窗臺,望著黎明前最黑暗的天色,聽著風聲里來去搜尋不休的衣袂帶風聲,忽然身子向前一撲,放聲大叫:“救命啊!救命?。∮腥岁J進了我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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