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千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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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幺雞凱旋回府,受到了納蘭述和君珂的熱烈歡迎……他們當然不知道幺雞同志秉承堯羽衛惡搞耍人之風,把燕京城里橫著走也沒人敢碰的尊貴公主給騙進了糞坑,他們只是在一頭霧水的時刻驚喜地發現了出走的狗狗的回歸,并立即用熱情的擁抱和感動的淚水以及波戈洛夫斯基同志真正向往的南乳肉餅表示了對離家出走的小孩的全部接納。
幺雞埋頭吃餅,聰明地對自己的惡作劇毫不表功……真正的英雄都是甘于寂寞的,但是記得要寫進日記。
幺雞原以為那頭公主上了這么大一個惡當,肯定要氣勢洶洶回頭找納蘭述君珂算賬,它已經打定主意了……我不知道、不曉得、沒看見。啥米?你被我騙了?你一個大活人被狗騙了,你好意思說我還不好意思認呢。
然而向正儀根本就沒有回來……一個大活人被狗騙了,好意思說嗎?
納蘭述君珂不知道這回事,當晚卻也沒有睡,君珂眼見納蘭述在書房里,召集了所有在京堯羽衛,將人員重新布置,修改聯絡暗號,重新改換燕京別業的里外防御,甚至連原本在別業里伺候的婢仆,都只留下了絕對可靠的那些,其余全部撤換。
一堆人忙忙碌碌,君珂抿唇不語,她知道其實這一切都是因為她。
燕朝規矩,藩王非應召不可進京,藩王世子倒是沒這規定,只是隨從也有定數,不得超過三百。事實上,自從藩王勢力壯大,中央有所忌憚之后,各地藩王親族也不愿隨意進京……一不小心被控制了成為人質怎么辦?一不小心死在天子腳下了怎么辦?按說納蘭述作為冀北繼承人,是不該出現在燕京的,看他一開始的做派,跟在納蘭君讓后面追過來時,馬和人都做了改裝,也是不想被認出,然而最終他為她進了虎狼群伺危機四伏的燕京,并為她顯露身份在燕京皇族之前亮相,出面保護她的同時也將自己置于了危險之地。素來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朝廷現在忌憚冀北諸藩,不至于明著對納蘭述下手,但誰能保證暗地里沒有一些動作?右相沈夢沉也已經回京,皇太孫更是皇權代表,這些人能容得下他?
所以納蘭述看似悠游如舊,實則步步小心,君珂咬咬唇,暗下決心……她不要再含蓄了!這年頭含蓄沒活路!她要在燕京活出個人樣來!總有一天,她要足夠強,強到能幫助納蘭述!
“對了,我這里有個東西。”君珂想起了自己的辣椒水,這東西在應急時還是挺有用的,而且也比電棒那些東西好制作,在這里完全可以做出簡易版,趕緊掏了出來。
納蘭述取過去,翻來覆去看看,君珂湊過去教他,“喏,這里,有個可以按下去的突起,一按就有辣椒水噴出……哎喲!”
眼看納蘭述按在開關上的手指往下一撳,吃過辣椒水苦頭的君珂嚇得趕緊往下一栽,頭往什么東西上一埋。
靜了一會兒,預想中的刺激性氣味沒來,倒傳來納蘭述“痛苦”的低吟聲,“我說,小珂兒,你想對我用強說一聲就是了,何必這么……一個猛子扎下去呢?”
君珂一抬頭,才發覺,自己剛才那一扎,竟然扎進了納蘭述的大腿……
君珂轟地一聲燒著了,連剛才說的話都忘記了,唰一下跳起來,道:“我帶幺雞去洗個臉等會直接睡了拜拜晚安。”說完拖著幺雞就跑,幺雞不甘不愿地回頭嚎……餅子還沒吃完記得給哥留著!
“唉……”納蘭述更痛苦地閉上眼睛,“我錯了,我不該忍不住先說出來的,我就該堅持不動,讓你多埋上一會的……”
“流氓!”
屋頂上戚真思躍下來,將辣椒水瓶子仔細看了下,眼睛一亮道:“別看是小玩意,可做得精巧,嗯,這種材料是什么?非鐵非木的……如果沒有這種材料,我們可以做木頭的,叫掠翅部的神手小陸來試試……”說完隨意按動開關對墻一噴。
“咳咳!媽呀!”唰一下納蘭述和戚真思竄出了屋頂,“這什么鬼氣味!”
“這是辣椒水,不過這里現在還沒有辣椒,我建議用花椒研碎了,混上醋和辣酒,一樣刺激!”遠遠廊檐下,君珂冒出頭來喊了一嗓子。
戚真思和納蘭述相視一笑。
“別看東西小,玩樂似的,但對戰中突如其來一用,只怕還真讓人擋不住。”戚真思將瓶子拋著玩,“高手相爭,有時差的就是那么一兩分先機,好東西!好東西!”
“不那么光明呢。”納蘭述笑。
“咱們光明過嗎?”戚真思一笑,“寧可活得卑鄙,不要死得光明。主子!”她拍拍納蘭述的肩,肅然道,“小珂身上似乎有不少好東西,你給都挖了來啊,這事兒就靠你了。”
“兄弟你放心,保證完成任務!”
已經遠遠走開的戚真思,又一個踉蹌。
君珂獻出的辣椒水,經由堯羽衛的巧手小陸一改裝,很快就搞出了古代版,木制的噴霧瓶,小陸還嫌這東西萬一對戰要從懷里取出太浪費時間,干脆設置了個背帶,將木瓶子固定在每個人肩后,瓶子底下設置成活板,底部連著一根細細的鐵絲,鐵絲的另一頭固定在每個人胸前背武器的革帶上,需要使用改良版噴霧器的時候,只要一頂鐵絲,瓶子底部活塞被推動,上頭噴嘴就會噴出改良版辣椒水,混合了烈酒醋和花椒沫子的新版辣椒水,氣味比現代版的更具有沖擊力,小陸不愧是堯羽衛首屈一指的神手,他在聽君珂描述了蓮蓬頭之后,居然還給噴霧器設置了蓮蓬頭噴口,用針戳了很多小孔,使攻擊范圍更加擴大。
于是那幾天便見堯羽衛每人肩膀后面一個探出頭的古怪木瓶子招搖過市,在世人驚奇的眼光里沾沾自喜,戚真思再三關照堯羽衛們,這是秘密武器,別有事沒事拿出來得瑟,可堯羽衛那群愛玩的,哪里忍得住,于是那幾天府里茅坑、廚房、花壇都遭了殃,茅坑氣味古怪難言,所有的菜都辣得難以下筷,花全部蔫了,府里到處彌漫一股辛辣的氣味,很多堯羽衛互相噴得腫著眼睛到處跑和一群怨婦似的,一直到幾天以后,新鮮勁過了,納蘭述君珂才呼吸到新鮮空氣。
君珂受到了鼓舞,將背包里的東西都貢獻出來……太陽能防狼電筒、手銬、精鋼咬合夾、彈針戒指、小型抓捕網等等,抓捕網這種東西長得像手槍,射出去的不是子彈是網,落于人身后瞬間彈開,能夠罩住人,這個東西讓君珂想起在冀北王府,第一次看見堯羽衛時,他們施展了困住納蘭遷的網,只是那個網更大,也更麻煩,小陸看見這東西眼睛就亮了亮,大喜道:“我腦子里一直在想有個什么簡便的辦法可以瞬間出網罩人,免得那種網還得人力去兜,誰配合不好就失敗,想不到世上還有這么精妙的東西!”當即拿過去拆卸研究了。
背包里甚至還有幾張各類簡易槍支的結構圖紙,從火槍梨花槍到轉輪槍前裝填滑膛槍都有,是君珂和景橫波閑得沒事,打賭要做只槍打鳥兒,當時下載了一堆圖紙,之后沒有成功,君珂臨走時隨手塞在背包角落里,現在也全部給了小陸,這個時代已經有了火藥,但是火槍還沒發明,依照君珂的記憶,原先那個時代,宋代的時候有了火槍的雛形,但還比較粗糙,明朝時梨花槍已經大放光彩,這個時代的生產力水平,大約相當于那時代的唐宋之間,如果小陸能根據圖紙把東西造出來,足可領先現在的武器水平幾百年。
小陸一看見這些東西如獲至寶,顛顛地捧了就一頭扎進了房間,戚真思給他放了長假,從現在開始,可以不參與堯羽衛任何活動,直到造出殺傷性武器為止。
眼看也到了君珂陛見的日子,一大早,由安昌長公主府派人來,接了君珂去,甚至還接走了幺雞……皇帝不知道在哪聽說了幺雞的神異,傳旨叫君珂將幺雞一并帶進去看看。
幺雞神獸才沒將自己竟然名動天聽當回事兒,它原本沒啥興趣,但當君珂告訴它御廚房內肉點心足可以做出七八百種之后,它立即表達了對皇宮的熱切向往和對皇帝邀請的萬分激動。
在定和門內的偏殿內又演習了一遍見駕禮儀,君珂和幺雞才跟著內侍一路往內宮去,四品以下官員不可以在正殿見駕,所以納蘭弘慶接見她,是在下朝后,御書房中賜見。
君珂第一次見皇帝,作為一個現代人,心中難免有幾分激動憧憬,覺得哎呀喂呀姐終于沒辜負穿越人這個名詞,果然見皇帝就和吃白菜似的,但是當她在御書房外一等就是一個時辰后,她立刻覺得,舊社會果然是萬惡的!封建階級的等級制度果然是最吃人的!還是現代好啊,平等自由,隨便一個上訪農民就可以把市長堵在茅廁里。
還沒排上封建社會等級序列里的白丁君珂,寂寞地站在院子里等候接見,帶她來的太監在通報給御書房內侍后,已經去做自己的事,走之前關照她不要亂走,離御書房遠遠等著,陛下在里頭議事,一向不允許任何人打擾。
君珂百無聊賴地站著,左腳換了右腳,右腳換了左腳,又嫌太陽當頭曬,便走到一處濃蔭下躲避日光,這里是一叢綠植,上頭的一排長窗蒙了碧色松影紗,有低低的語聲,從窗中傳出來。
“我大燕原本僻處九蒙關外蒼芩高原,先太祖皇帝帶領關外十三盟兄弟,奪了這前大慶國的花花江山,十三盟是當年從龍打下這片江山的功臣,先皇曾應過會代代奉養,然而立國日久,當初的功臣很多家道中落,那份鐵桿莊稼反倒害了他們,仗著撐不死餓不著,敗落了也不肯好好做營生,書讀不成,地種不了,生意不屑做,吹拉彈唱倒精通,斗雞走狗玩得來,那些盟里大爺,勒著肚皮上茶館,泡一天一杯茶一塊大餅,也堅決不去做營生,這是敗落的了;還有一部分聰明見機的,轉了行,置辦了家產,或者在朝中一直有差事風水不倒的,倒是越來越煊赫,同是十三盟出來的功臣之后,境遇這個天壤之別,這時日久了,怕是要生怨的……”
“你說的這個朕如何能不操心?十三盟是先太祖皇帝從關外帶進來的,至今在關外云雷城還有相當一部分原住民守著祖業,是自己人,卻又不完全是自己人,當年的天下有他們一份,早先也是發誓永不背叛的兄弟,先太祖皇帝為了安定十三盟子弟功臣的心,也一直鼓勵他們和我九蒙本族通婚,如今盤根錯節,關系牽連,誰家府邸沒十三盟血脈?誰家敗落的十三盟子弟都能和王爺國公說上話!如今盟務難整,那些敗落的整天來哭窮,給錢吧,無底洞,養刁了胃口;不給吧,整天溜門鉆洞陰溝子里竄老鼠,尋機找事拉錢賺營生,把個朝務搞得烏煙瘴氣……我大燕外要應付南齊東堂羯胡西鄂,內要小心各地藩王生事不休,如今還要愁煩這些盟人……唉……”
“盟民無賴,還是因為沒有合適營生,這些人本是馬上征戰民族,如今安定日久,功夫荒嬉,自然便一日日衰敗下去,孫兒的意思,還是該回歸軍營,不妨將這些散秩盟民都整編為軍,拉到邊疆,干脆讓他們一刀一槍,把祖上的功名都掙回來,也省得他們整天在茶館把祖宗們的事兒說上一千遍,越說越對朝廷滿腹怨氣。”
“你這提議不壞,可是那群桀驁驕縱又懶散慣了,還有各方關系牽扯的盟下漢子,誰能治住?誰敢得罪?”
“孫兒或可……”
“這不是你該做的事,你還有更重要的事,盟民改編整軍的事兒,朕心里有個章程,馬上就要開武舉,你好好在里面物色,選身家清白有勇有謀的武舉人試試,還有仲裁人選,我知道那批老頭子最近輪番吵得你厲害,但你要把持住了。”
“是。陛下放心,孫兒自有斟酌。”
“盟務終究還未成大患,倒是藩王,才是心頭之忌……”
“陛下,聽說魯南那邊,最近很有些不安分……”
在窗下吹著風,聽得昏昏欲睡的君珂,此時忽然睜開了眼睛,無聲無息往窗下又靠了靠。
“魯南么?”里面的皇帝似乎沉默了一下,才短促地笑了一聲,道,“無妨。朕就是要他鬧。”
“陛下……”
“老二向來魯莽心貪。”皇帝在笑,笑聲譏嘲,“朕和他暗示過,朝廷倚重各藩,祖上也有規矩,藩地輕易是不會收回的,尤其外拒胡虜的冀北魯南,卻又表示了對冀北老四的一些不滿……呵呵可笑老二,果然因此有了別樣心思……”
“什么人!”
驀然一聲叱喝驚住了皇帝,也驚住了在窗下正凝神偷聽的君珂。
她瞪著趴上她膝蓋的幺雞……不是吧,你呼哧一下鼻子,也給人聽見了?
室內有快步行來的聲音,君珂緊張地四面張望,這御書房外就是一個院子,四面秉承皇家風格,沒有樹,只有幾個漢白玉缸和一些遮不住人身的綠植,而她現在是不能跳進有水的缸中的,因為她等下還要陛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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