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一口茶,老陳繼續念叨:“有句俗話說的好啊,自古得語文者才能得天下啊?!? “……” 底下干什么的都有,抄寫數學錯題的,偷偷默背英語單詞的,看雜志小說課外書的,交頭接耳小聲聊天的,就是沒有人聽老陳絮絮叨叨的。 沒人聽,那也得講啊,誰讓自己是班主任呢? 老陳苦口婆心地照舊說了幾句要打好基礎之類的話,這才拿起了月考的試卷,溫溫吞吞地講解起了習題。 “就這篇《燭之武退秦師》的文言文,我是不是已經在課上跟你們說過要考了?當時我還特意標出了重點句子吧,就寫在這兒。” 老陳那拿粉筆指著黑板的左上角,以一種指點江山的姿勢敲了兩下。 “吾不能早用子,今急而求子,是寡人之過也——就這句話,我還特意念了三遍,就怕你們不往心里去,結果還真有同學沒放心上,也不是我想說你們,但有些同學的翻譯,真的是有點兒太離譜了。” 說著,他的話音稍稍一頓,慈眉善目地點了名。 “謝衍同學,你手中的筆不要再轉了,我說的就是你,你自己尋思一下,你這個翻譯是不是有點兒不太對勁?” 老陳的話一出來,林爾好奇的朝謝衍的試卷上看了過去。 謝衍也沒要掩飾的意思,大大方方地就把自己的試卷露了出來,甚至怕她會看得不清楚,他還把試卷往桌邊兒上挪了挪。 于是,林爾看得就更正大光明了。 謝衍的字體非常漂亮,寫字行云流水的,但不太像行楷,筆畫之間要更連貫一些。 筆鋒處處透著鋒芒,落筆時似有金戈鐵馬,起轉承合間都顯示出一種迫人的凌厲,看起來冷銳如刀。 單單是這一手令人賞心悅目的好字,批改卷子的老師就愿意多給他兩分卷面分了,但仔細一看之下,他寫的內容就沒那么賞心悅目了。 只見文言文翻譯題的上面白紙黑字的寫著:“我年輕的時候不想早早生孩子,現在急了,求天求地的想生孩子,卻生不了了,只能像孤寡老人一樣的過日子了?!? 林爾:“……” 二十一世紀的翻譯鬼才。 他以后不學小語種專業,都對不起上帝賜予他的這份翻譯才能。 老陳還說他翻譯的有點兒離譜,這明明就是好他媽的離譜啊。 講臺上,老陳細細地幫某些翻譯離譜的同學們捋完了文言文,又繼續往下講古詩詞填空。 “古詩詞填空這種題就是白送分的呀同學們!白送分的題你們都不要?有些同學啊,六分的題,居然一分都沒有拿到,怎么回事?。科綍r都沒背課文嗎?” 老陳在臺上恨鐵不成鋼的拍著手里的卷子,看他的模樣,恨不得自己親自上場,替他們一篇篇的背過去。 不知道為什么,林爾有一種奇異的直覺,老陳口中的這個“有些同學”,八成指的又是謝衍。 她側了側頭,靠過去看謝衍的卷子。 果然,不出所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