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這又是哪一出-《守寡失敗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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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書海潸然淚下:“事到如今,已經(jīng)有不少百姓被這些喪門破家的皂吏弄到不得不賣地換糧,以麥谷交稅,失了地,他們便只能徹底投靠三江世家,佃這些世家的田地為生,子子孫孫都再不得翻身……”
封書海冷硬地道:“在征糧之事上,便是我強令他們不得征麥谷而改征粟黍,怕是這三江著姓也會出新的花樣來壓榨百姓。故而,上旬我已強令各郡暫停征糧一事……只是,朝廷與北狄交戰(zhàn),最遲月末,必是要來押送稅糧,一旦發(fā)現(xiàn)益州沒有如期征糧……屆時,怕就是我一家老小人頭落地之時。”
說到后來,封書海已是面色慘然。
說實話,聽到現(xiàn)在,吳敬蒼漸漸也對眼前的封書海生出一股敬意來,三江世家這樣處心積慮,封書海踏進對方陷阱雖有疏漏,可若換個人來,此時只怕早已經(jīng)向三江世家投誠。
只要成為三江世家的狗,搖搖尾巴,些許課糧,三江世家漏漏指縫還不是立時能得解決,封書海的身家官位自可保全,甚至還能混個考績優(yōu)等升官而去,可百姓呢?
百姓們徹底失了田地,只能依附在被三江世家吞并的田地上,成為佃農(nóng)之后,田地上大部分產(chǎn)出皆會被三江世家席卷一空,勉強糊口罷了,正如封書海所說,生生世世子子孫孫都得不了翻身。
在官場上這些勾心斗角,封書海或經(jīng)驗略有不足,可身為父母官,愛民如子,封書海的品德卻無二話,不是什么人在這樣可怕的壓力面前都能硬扛三江世家到現(xiàn)在的。成國公并沒有舉薦錯人哪……
隨即,吳敬蒼后背亦起了一層密密冷汗,好險好險,他差點便冤枉了封書海,若是先前沒有岳娘子阻攔,他一封書信到魏京御史,能不能弄倒封書海不好說,但這種做法,豈非正中三江世家下懷?
封書海再狠狠一頓首:“若只涉及封某一人,便是與三江世家拼卻此身又何足惜!實在是如今益州百姓存亡皆系于此,萬不敢輕易言死!先生既能知這其中端的,必有良策以教我!”
吳敬蒼的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
在封書海這番話前,吳敬蒼對三江世家的認知,也就是覺得對方根深葉蕃勢力龐大,必須好好結交,可在封書海此話之后,三江世家已經(jīng)不再只是一個簡單的龐然大物,而是牢牢盤踞在益州大地上、張牙舞爪的一只可怖兇獸,對方上有朝廷官員、無數(shù)門吏,可操縱益州政局,下有無數(shù)田地、佃客無數(shù),數(shù)不盡的財富可使鬼推磨。
這樣可怕的怪物,要怎生對付?這樣險惡的境地要怎生破局?
光是想一想,都叫人心驚肉跳頭皮發(fā)麻。
這一刻,便是吳敬蒼有一腔為貧苦百姓聲張之心,竟亦陡然生出一股無力感。
他看向那寧靜致遠的條幅,再看到其下那幅曲曲折折古怪畫出的糧價圖,忽然心中一個靈醒:這間屋子本來就是對方的,這張圖出自誰人之手,幾乎沒有第二個可能。
對方為什么會在這次見封書海之前給他那樣的指示,為什么將這張圖掛在這樣明顯的地方,幾乎也不可能有第二種解釋。
淡泊!寧靜!泰山崩于前而不變色!
這一刻,仿佛真的恩師附體,吳敬蒼第一次發(fā)自內(nèi)心流露出強大自信的淡淡微笑:“州牧且回去吧,此事自有法子,不必多慮。”
封書海再看向這位聽完益州最深沉黑幕也依舊面不改色的先生,再看向那糧價圖,今日這一切或許早在對方眼中,他想,自己也許真的遇到了一位高人。到得這個時節(jié),封書海亦不得不承認,此時,只能死馬當活馬醫(yī)、權作最后一搏。
整個益州的飽讀之士,除了眼前這位,但是聽到三江著姓與他的糾葛,恐怕都會將他趕出門去,即使他是明面上的益州州牧。
封書海再次一禮:“這一拜,不是為我自己,我是為益州百姓,拜謝先生。”
吳敬蒼側(cè)身,不肯受他這一禮,一州州牧的大禮,豈是這么好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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