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夜行-《閨中媚(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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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夜行
暴室之中,光線晦暗,潮濕陰冷,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奇異的酸腐之氣和濃重的血腥味兒。
兩面的墻壁上掛滿了各色刑具,地面上還殘余著已經干涸的斑駁血跡。
奇怪的是,刑架上只掛著一團浸染著鮮血的麻繩,并不見犯人的蹤影。
蕭讓靜坐著,望著刑架前地面上的一灘刺目鮮血,一雙深邃的眼眸里失了神識,俊臉上如死水沉沉,毫無波瀾。
那廂,流云、淮南王、定國公等人匆匆趕來,招呼著軍醫上前診脈。
“蕭彥禮,你自己算算,右臂上的傷口崩開幾次了?
你是不是不想要這條胳膊了?”
淮南王聞訊趕來,火冒三丈,就差指著蕭讓的鼻子罵街了。
方才,蕭讓屏退了左右,獨自一人在暴室中審訊韓燁,不料沒過一會兒,便從暴室里傳來一陣異動,眾人沖進去一看,兩人竟是打起來了——只見蕭讓擰著韓燁的衣襟,一連在他心口掄了幾圈,韓燁面上的笑容陰森可怖,毫無還手之力地挨著雨點般的拳頭,竟是一聲也不吭,最后終是受不住,噴出了一地鮮血。
蕭讓脫了外衫,坦露著胸膛,任大夫解了右臂上的繃帶,重新清理傷口、換藥,男人臉色沉沉,全程毫無起伏,如被抽去了魂魄的行尸走肉一般。
眾人見狀,皆是不敢高聲語——這些年,經蕭讓的手審過的犯人幾乎是不計其數。
其中不乏有窮兇極惡、暴戾恣睢之人,可還不是照樣被他的鐵腕手段收拾的服服帖帖?
如今一個五花大綁著被困在刑架上、毫無招架之功的韓世子,連大刑都還沒用上幾個,怎么竟是把蕭讓激的親自動起手來了?
定國公怒道,“此等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那韓燁何在?
讓本國公去會他一會!”
流云拱手道,“回國公爺的話,方才韓世子已被押解入地牢,還煩請國公爺移步審訊。”
……
大夫一邊往傷口上撒藥,一邊道,“侯爺的傷口已經有些發炎了,今后萬萬不可再沾水,否則只怕騎馬射箭都有困難。”
此話一落,淮南王陡然一驚。
對于一名武將來說,不能騎馬、不能射箭、不能提劍護萬民、不能殺敵衛河山,簡直是生不如死之事!
反觀蕭讓,則是神色恍惚,仿佛對大夫的話恍若未聞一般。
方才大夫上藥的功夫,見蕭讓的脊背上遍布著十來道紅色的抓痕,當即便明白了昨夜蕭讓和顧熙言都做了些什么。
等重新纏好了繃帶,大夫頓了頓,終是開口提醒道,“恕老朽唐突,主母如今剛懷了一個半月的身孕,胎象及其不穩,這婦人懷胎頭三個月,還是莫要行房事為妙,侯爺要多多體恤……”
蕭讓冷不丁聽了這話,反應了好一會兒,才道,“一個半月?”
大夫也是一愣,拱了拱手,“不錯,那日鄙人第一次給夫人診脈,胎象便已有一個半月之久,這是萬萬不會有差錯的。”
大夫見蕭讓如此反應,心中浮上詫異,“難道……夫人懷孕這么久以來,都不曾有大夫前來診脈?
侯爺……竟是不知夫人的確切孕期嗎?”
真相如晴天霹靂一般襲來,是那樣的意外。
撕心裂肺的痛如潮水涌上心頭,蕭讓的薄唇張了張,竟是說不出一句話、一個字來。
原來,從當初顧熙言懷孕半個月的消息,到那三封令他暴怒的密信,再到今晨陣前韓燁送來的信件,這一切都是韓燁為他量身設下的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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