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之后如果出現發(fā)熱、出痘的情況,就是防疫成功,而出痘后的幾天就會好轉。 傅辰知道天花有一個規(guī)律,每個人一生只能得一次。 待二十天過后,幾乎隊伍里所有人都種痘成功,有了抵抗力,包括那幾個早就被發(fā)現的“隱王”派來的暗衛(wèi)也被種上了,傅辰才準備帶著人趕往京城。 暗衛(wèi)們自然也得到了消息,隱王早就讓他們保護傅辰回到京城,如果傅辰被傳染到他們都要以死謝罪。 沒想到現在親眼看到治愈的辦法,甚至他還讓自己這些八竿子都打不到關系的暗衛(wèi)都一起用了,他們那么多人接觸那患者時都沒染上,很顯然傅辰這個方法是管用的,幾個漢子沉默的將這個恩情記在心中。 傅辰的隊伍里面除了那群屬下外,還有泰常山選的幾個孩子和一些各有長處的成年人。那些孩子都很安靜,其中有一個小蘿卜頭,叫包志,也是傅辰第一次來到泰常山在山腳下看到的那個被眾人欺負玩自由落體的小孩兒。包志很安靜,這種安靜與青酒為生存表現地乖巧又不一樣,他是個極為擅長受委屈的孩子,本來根本沒選擇帶上這樣柔軟的孩子,但當這孩子安安靜靜地拽著自己的衣角時,傅辰想到自己曾經的兒子,每次自己早上去上班時,也是這樣拉著自己,“跟著我,會很危險,隨時會死,但在這里不會。” 小孩也不說話,沉默地拉著。 傅辰最后還是帶上了這個執(zhí)著的孩子,他對孩子向來沒辦法。 包志也很爭氣,當他看到了開始展現出自己真正天賦、各方面堪稱妖孽的青酒后,就默默跟在青酒后面學習自保。 現在小孩拉著自己,傅辰自然而然地抱起他。 包志開心地朝著滿是憤懣的青酒笑著,青酒喜歡小大人,不屑于這種幼稚的行為,卻沒想到這個包志看著是個軟包子,剛才不過是自己不理會他,就用這招來對付自己,簡直是個黑心芝麻包吧! 馬車朝著京城的方向駛去,在知道隱王就是邵華池后,傅辰除了一開始的震驚憤怒后,依舊沒什么變化,他不可能為了拒絕一個男人而影響自己的生活軌跡。 不過在閑暇的時候,傅辰也會把很早以前塵封在角落里的記憶給翻出來,那次他扮作王大的時候,邵華池一些詭異的舉動,是否那時候就認出他了? 他的易容連李變天都看不出來,邵華池又是怎么看出來的? 但除了認出他,沒有更合理的解釋。 比如在密萊國的密道河邊,那個所謂的人工呼吸,比如后來在血麟蝶飛出來時邵華池帶著他躲進棺材,比如出現在他客棧中的七殿下,比如發(fā)現他中了毒那個夾著藥丸的濕吻…… 那些自來熟,不是因為那一見鐘情的可笑理由。 究竟是什么時候開始,邵華池對他起了那種心思? 傅辰閉上了眼,不讓這些雜亂心思打擾自己,邵華池要的他給不起,也沒有,隱王沒考慮過,更何況是曾經亦師亦友的七殿下,簡直……匪夷所思。 青染正給傅月換藥,卻發(fā)現傅月總是在走神,似乎從那天離開知縣府后,她就是這個狀態(tài),也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 當她下了馬車,正撞上采辦完物資回來的薛睿,對方卻是看也沒看她一眼,徑自走向馬車向傅辰報告情況。 青染想到那日她最終還是根據邵華池的紙條上的信息去了那地方,看到的是已經恢復成往昔風流公子的薛睿,正與邵華池賜下的姑娘有說有笑,這就是七殿下的“幫忙”吧,幫薛睿順利移情別戀。想想兩人初遇的時候她是瀟湘館的頭牌,而他是京城的少女春閨夢,兩人也算有段各自演繹的戲,也因此結識狼狽逃脫追兵的公子。 后來再見面,他們也清楚對方以前不過是在逢場作戲,但現在的薛睿卻似乎不是逢場作戲了。 “怎么還在擺弄這條項鏈?”馬車上,傅辰現在已經能朦朧地看到一些東西了,從聲音和影像中辨別出青酒在做的事。 青酒沒辦法說出,這條項鏈根本不是傅辰送給他的那條,雖然外表長得一模一樣,但里頭沒有添加的暗器和毒針,他怎么能讓公子知道自己那么無能,連項鏈被掉包了都沒察覺,心中卻是暗暗記恨上了,別讓他發(fā)現這是誰偷的,這事,沒完! 傅辰另一邊的包志卻是乖巧地跪坐在地上,給傅辰捶腿。 哪怕傅辰說了很多次不用如此,但這孩子卻始終堅持著,到后來傅辰也不管了,不讓他干就一個人默默的哀傷,除了邵華池還真沒見過哪個人伺候人還伺候的那么起勁的。 青酒鄙視地看了一眼包志,這諂媚的模樣簡直令人發(fā)指。 馬車又行駛了一段時間,薛睿推開門簾,探了進來,“公子,有人攔車。” 攔車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他們都熟悉的松易,松易滿身塵土,鎧甲上沾了也不知是哪里來的血,他身后的人也顯得疲憊不堪,他們統統跪倒在傅辰面前。 “公子,求你去看看主子!” 見傅辰紋絲不動,沒有絲毫動容,松易覺得格外心寒,殿下怎么對待這個人他都是看在眼里的,哪怕沒有那種心思,就是道義上也至少不能如此視若無睹! 他為殿下感到不值! 但該說的還是要說,他只能寄希望于這個男人可以稍微動搖。 “主子……主子他快不行了,他中了天花,是有人惡意放進來的源頭,主子染上了也不讓我們說,現在已經……已經快……”哪怕他知道這天花傳染性極高,只要去了就很有可能也是九死一生,但他無法控制自己沸騰的憤怒,若是傅辰不愿意看在之前主子全心相待的份上前去,他就是綁也要把人綁過去! 他是違抗軍令從城里殺出來的,殿下已經意識不清了,夢中喊的全是這個人的名字。 一些原本跟隨殿下的人,眼看主子不行了,變成了一只長著膿包的怪物,逃得逃,叛變的叛變,還有些蠢蠢欲動的,剩下的就是他們,被殿下隔離在安全的地方,但他們也幾乎絕望,殿下恐怕是挺不過去了。 “二皇子帶了陛下的口諭,所有感染者——燒死!”為了杜絕病情繼續(xù)擴大,最嚴重的幾座城將要面對來自京城的絕殺命令。 傅辰黑沉沉的目光,好似深不見底的潭水。 轉身就離開。 傅辰對著薛睿交代了幾句,在松易絕望的目光中又走了回來,“走。” 透著蒼勁與殺氣。 啊? 傅辰又重復了一遍,“我說走,沒聽懂嗎?” 這么容易就答應了? 本來以為要與傅辰的人火拼,之前想的辦法都還沒用上呢。 松易有些喜出望外,傅辰雖然剛開始顯得不近人情,但現在至少還主動表示愿意前往。就沖著這一點他就比那群女人好多了,殿下的王妃與那田氏,早就得了消息,不但沒有過來照顧殿下的意思,甚至連個消息都不傳來。 松易冷笑,不是怕死又是什么?也不想想沒了殿下,她們又算什么! 晉成帝倒是下旨派了田氏過來照顧自己的兒子,到底對一直寵愛的兒子他還是關心的,燒別人行,但燒自己兒子可就不行了,聽說那女人已經尋死膩活在趕來的路上了。 幾人還沒離開,卻遭到了阻止,卻不是傅辰的人,反而是那幾個才認識沒多久的暗衛(wèi)。這群人原本也只是聽命罷了,但傅辰能夠不計較己方還是別的勢力,給他們種痘,他們就不能讓傅辰白白去送死,那幾個州已經完了,陛下既然下了絕殺的命令,他們帶人去找七殿下就是送死!他們決定貫徹殿下當時的命令,送傅辰到最安全的京城,不顧一切保住傅辰的命。 傅辰也不激動,甚至依舊沒有什么波動,只是認真地看向跪在自己面前請了死命的一群暗衛(wèi),“我不想死,我相信你們也一樣,你們若是覺得危險可以自行離去,事后我也會給你們妥善,絕不會讓他怪罪你們,但這一趟,我是要去的,他不應該死,哪怕死也不能死在這樣的詭計之下。” 天花不是突然出現的嗎?是詭計,誰的詭計? 傅辰這話隱藏的含義似乎代表著某種驚天陰謀,但這時候疑惑只是一閃過,也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見傅辰的決絕,心知已經勸不住了,他們卻沒有人離開。 既然天花他們也不會得,連傅辰都不怕死了,他們也不是孬種。 傅辰選了一批人跟隨自己,其中薛睿要帶著剩下的人馬先去京城,必須要有他信得過又能力超絕的人在京城控制局勢,符合條件又對京城足夠熟悉的人只有薛睿。 見薛睿帶上人頭也不回準備離開時,青染忽然策馬追了上來,“薛睿,等等。” 薛睿心臟狠狠一震,握著韁繩的手有些僵硬,“什么事?” 其實青染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看到他的背影會喊住他,而在馬車里一個女人的頭探了出來,正是邵華池送給薛睿的那個女子,那些梗在喉嚨里的話盡數吞了回去,將身上的蠱蟲瓶子交了過去,“幫我?guī)Ыo烏仁圖雅。” 薛睿嘴角抿了抿,接過瓶子就一馬當先離開。 而傅辰帶的人里面還有青酒,他總覺得這個小孩運氣不錯,自保沒問題,帶上說不定有意外效果。 為了照顧傅辰的眼傷,他們雖然已經加快速度,但依舊花了小半個月,這個時間里傅辰也讓青染給松易等人種了痘。 到了闌州外圍,黑煙翻滾到上空,土地上覆蓋著黑色的焦草,黑白相間的骨架到處疊著,是被集體焚燒的,時不時還能見到一些不知活著還是死了的人坐著、站著在這片荒地上,里頭甚至還有長著痘瘡的人朝他們撲過來,都被直接解決了。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