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太監的職業素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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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拿著,一個時辰后,這里就會起火,希望殿下吉人天相。外面有人會接應你,幾日后見,如果你能活著的話。”說完,傅辰就轉身離開了,守衛要來了,“另外,我相信人的潛力是無窮的。”
邵津言眼睜睜看著傅辰毫不留戀的背影,再看向手上的榔頭,因為太過錯愕,他甚至沒來得及叫住傅辰,就看到柴房的門被再一次關上,又恢復了原狀。
胸口翻涌著什么,他忍不住吐了出來,是淤血。
被氣出來的。
他哪里還聽不明白,一個時辰,他要是出不去,就會被活活燒死,唯一的出路就是手里頭這個榔頭,還是傅辰從廚房拿來的。
要是健康的時候,有了武器他說不定還真能給這柴房鑿出個洞來逃走,但他現在這幅模樣拿個碗都拿不了,怎么鑿?
忽然間就明白男人離開前最后一句話是什么意思了。
又是一陣氣血上涌,他覺得精神上的折磨更難受。
這一個時辰,他該怎么救自己啊!
傅辰出去的時候,看了看天際,目光一凝,找到從城里的小孩手里用糕點換來的彈弓,觀察著鳥的運動軌跡,肩膀放松,瞄準,噗嗤,一聲短短的鳴叫,將那只密鳥給射了下來。
任何鳥類的通信工具,都會因為氣候、環境、人為等影響無法送達,這是這個時代的缺陷也是特色,收不到并不奇怪。這只密鳥非常強壯,傅辰目測應該要比青染的那幾只要健康的多,若不是它進了都尉府要低飛,自己根本打不中他,有時候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表現手法。
他倒了那么久的霉運,總要運氣個幾次。
傅辰并沒有馬上去檢查那只鳥,他先是觀察了一會兒,確定府里所有人的關注點都在李燁祖那兒并沒有過來,才起身將那只鳥腳底的竹筒抽了出來,看了下里面所放的紙條,又把已經闔眼的鳥安葬。
他其實可以自己再偽造一張紙條,重新放入竹筒里,但他覺得與其多此一舉還不如一勞永逸,誰能保證造價李變天看不出來?
到了自己的仆從房,點燃了油燈。
起身去打了一盆水,將紙條放到上面,等了大約一刻鐘,紙上的字跡慢慢顯示。
這字寫得極小,但傅辰卻能看出是扉卿的字跡,國師的字畫并不多,但他以前去給晉成帝剃須的時候,是有在御書房見過他的墨寶的。
原本只是懷疑,現在卻能確定了,扉卿、沈驍、蔣臣,這三個人連城了一條穩定的關系網,他們都是李變天的人,真是一條很合適的三角線,名望、文臣、武將全部集全了,如果當時他們不是矛頭對準自己,迫于無奈殺了沈驍和蔣臣,恐怕現在的晉國已經被大范圍控制住了。
所以又回到了老問題,到底為了什么才必須要殺了他這樣一個小人物,甚至李變天本人都是不認識他的。
傅辰將這封信看了下去,一字一句研究其內涵深意,推測和分析,終于將信上所有文字都記住了,臉色也越來越凝重,傅辰微顫地閉上了眼,半晌才把那盆子里的水倒掉換成了火折子,把這封信毀掉。
他看著李變天的方向,神色在燭光的陰影中晦暗不明。
一個時辰后,在所有人因為李燁祖的傷勢而忙碌,整個都尉府人仰馬翻的時候,忽然有叫嚷聲從東院傳來,火光四起,待阿一等人從李燁祖的屋子里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整個陷入火海的柴房。
“原本看著這里的二十三呢!”他們自然有派人來守著這個地方,無論怎么說邵津言都不能在他們手上的時候出事。
但現在,原本看守在外面的二十三不見了,而里頭已經燃起了熊熊大火。
邵津言是被金蠶絲給綁住的,就算想跑都跑不掉,但這樣的火勢根本沒辦法再沖進去了,那根本就是找死。
待火勢撲滅后,已經是半個時辰后了。
整個柴房都被燒得漆黑一片,眾人在里面發現了一具焦尸,那體型與邵津言差別太大了,阿一在柴房的一個小角落,發現了一個被敲出來的洞,只能供體型嬌小的人通過,所有人都對視了一眼。
他們甚至,在柴房周圍,看到了熟悉的油。
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起,那次在采石場他們擊殺二皇子一派的方式。
這世上,難道真的有惡鬼作祟嗎?
因為我們害了十二皇子,所以二皇子的靈魂來復仇?
這么一想,所有人都背脊一陣寒意,誰叫這手法實在太詭異了,由不得人不多想。
在主屋又等了一個時辰,李變天打坐完畢,他們把這事上報了,李變天聽聞,笑了起來,“覺得鬼魂作祟?這世上沒有這東西。”
“是屬下等無能。”眾人低頭。
“選的時機挺好,正好是我們今日防守力量最薄弱的時候。他逃了,你們派人追了?”因為李燁祖的事,當然沒人有空去看個半死人,過了今日就難說了,李變天將實現劃過每個人的臉上,恐怕……有內鬼了,甚至還里應外合。
李變天摩挲著下巴,是誰把阿三給推出來的?他的目光在傅辰身上滑過,又搖了搖頭,這小家伙聰明歸聰明,脾氣卻不好,沒這個耐心也沒有這個必要,從頭到尾若不是自己把他帶回戟國,恐怕這家伙寧可在欒京混吃等死。
“是,只是……”阿一等人覺得格外羞愧,連一個重傷的皇子都看不住,這是幾年來他們最大的失職。
“只是沒追到,不必追了,這十之**是個拉你們入局的圈套。”李變天替他們說完了,他現在還不確定幕后黑手是哪一股勢力,或者是哪幾股勢力。
傅辰低下的眼睛閃過一道可惜,李變天還是看出這個連環計了。他的確想利用邵津言的逃跑,把數字護衛團一網打盡的,但李變天直覺太準了。
李變天沉靜地看向阿三,“你身上的鑰匙呢?”
阿三被李變天一說,緊張地拿出了一串鑰匙,它們都還好好的掛在上面,沒有少任何一個。
他百口莫辯,就算所有人都相信阿三不可能放走邵津言,但現在問題就是出在他身上的,沒有鑰匙的邵津言是不可能有能力逃掉的,甚至還犧牲了他們一個護衛。
所有人都被集中在院子里,看著阿三行刑。
五十鞭,不多不少,這是失職必須承受的。
“阿一,你來。”李變天把鞭子遞了過去,數字護衛團互相間的感情很好,正是由他們自己人來執行,才會更愧疚,更自責,更能體現效果,之后才會更盡心盡力辦事。
實打實的四十鞭下去,阿三的背后已經血肉模糊,昏迷過去。
在人群中一直安靜的傅辰,忽然走上前,匍匐在地,對著平靜無波的李變天道:“主公,請讓我代替阿三哥受最后十鞭。”
李變天坐在四輪椅上,聲音沉了幾分,“我的人,犯了錯就必須受罰,沒人可以代替。”
“再打下去,他會死的!”好似要哭出來了,看上去像是忍了很久才終于忍無可忍出來的,也的確是,對于第一次看到這種受刑場面,當然會受不住,哪怕知道這時候不應該出來。
傅辰來的時間不長,卻很清楚李變天治下嚴厲,他如果夠聰明就不該這時候幫阿三,但他明知故犯。
李變天沉默地看著他,半晌才道:“你想求情可以,雙倍。”
也就是二十鞭。
“是,謝主公恩賜。”傅辰語氣感激涕零,將身上的棉衣脫下,露出了纖細白皙的上身,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阿三這個時候已經被其他人從長凳上帶了下去,準備上藥。
阿一復雜地看了眼傅辰,他們都知道,這不是誰可以代替誰的事,在陛下心里,他所要表達的是給教訓,而不是讓他們一群下人表現互幫互助,這時候沒人會求情,那不是在救阿三,而是在害他。但剛來沒多久的李遇是不知道的,所以他求了,偏偏主公還同意了。
想到之前自己都還在誤會這個少年,現在光是這份膽識,阿一雖然還是覺得古怪,但卻覺得這個少年也不枉費阿三平時對他那么好了。
阿一正要揮鞭的時候,卻被李變天出言阻止,“我親自來。”
阿一頓了頓,將鞭子遞給李變天,李變天望著少年白皙柔嫩的后背,冷聲道:“李遇,我從未訓過你哪怕一次,那么今日你就要學到一個道理,任何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同情有時候害人……亦害己。”
“是,李遇明白。只是,他不是別人,是阿三哥。”傅辰小幅度點了點頭,猶如一只小雞仔似的趴在板凳上,嘴里被塞入一摞布條。
還沒點完,一鞭已經落下了。
啪啪啪,在白皙的背上立刻出現了紅痕,所有人都看到這一路上從未受過罰,可以說李變天對他寵愛到連以前沈家兄弟都自愧不如的李遇,為了平日照顧他的阿三哥,寧可自己受罰,那么講義氣。記得在路上切肉的時候切到手,這個小家伙都會痛呼半天,現在這樣鞭子下去,居然一聲痛都沒喊。
雖說這是意氣用事,很愚蠢的行為,但卻不代表不讓人觸動。
其他人有什么想法,傅辰已經管不到了,痛覺被無限放大,哪怕李變天的鞭法看著厲害,實則“中看不中用”,只有點外傷罷了,但傅辰在京城養出來的細皮嫩肉依舊承受不了,看著非常嚴重。
待二十鞭完成后,李變天冷冷地看了眼,扔下了鞭子就離開了。
傅辰差點從板凳上摔下來,幸好阿一眼疾手快把他給接住。
“阿一哥,痛……”這個時候,大人的稱呼順理成章省去,傅辰這個時候的語氣有些像被欺負后回家哭訴的小孩。
家,對現在的李遇來說他們這里就是家,那是只有對有依賴感的人才會如此。
阿一這忽然有些感受到阿三的想法,被這聲哥叫得通體舒暢。見小孩兒剛才還特別有骨氣一生沒坑,這會兒就開始嚷嚷著痛了,嬌氣死了。沒好氣地說:“活該,自己要去擋,不知道咱們主公是不允許這種事情的嗎,壞了規矩,以后別再做了。”語氣雖然不好,抱著傅辰的動作卻溫柔了一些。
先不說事后阿一等人對他的態度好了許多,阿三醒來后對傅辰冷了好幾天的臉,直到傅辰發誓再也不去給他擋了才罷休,背上的傷勢倒是被他們仔細對待著,當晚就已經止血,包扎成了里三層外三層。而醒來后的傅辰,聽說李燁祖那東西居然真的又被接上去了,也不知李變天從哪里請來的妙手神醫,但也最多只能恢復表面的模樣,內里的功能卻是不好使了。
傅辰聽完后,稍有的露出了明顯的笑意。覺得若是這個消息,那些戟國百姓大約都會高興吧。
“怎么那么高興?”給他送藥的阿一奇怪道。
“我感覺被阿一哥你們當廢物一樣照料著。”
“你還知道自己是廢物啊!”
傅辰語塞。
“背上的傷已經好了許多了,所以高興。”拉扯阿一的衣服,“主公還在生我的氣嗎?”
“主公可沒這個時間,蔭突國皇帝帶著一群朝臣來了,現在主公很忙。”
傅辰表示理解,李變天來的消息雖然是保密的,但身為皇帝的蔭突國國王應該會在第一時間接到消息,為了表達誠意和歸順,肯定要有所表示。
傅辰這邊是高興了,但另一邊,李燁祖在看到自己始終無法勃起的半身,更加暴躁易怒,下人已經被打殺了三個了,現在誰都不敢接近李燁祖的屋子,每個人都過的戰戰兢兢,生怕什么時候李變天選中他們去伺候李燁祖。在知道李變天居然沒有第一時間把那少年殺掉,反而讓少年趁亂逃走了,顯然是根本不為自家兄弟報仇了,李燁祖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安靜下來了,不再罵罵咧咧,只是更不好伺候了。
不過傅辰覺得,發怒的李燁祖不是最可怕的,安靜下來的才是。
對十二皇子的追捕暫停了,因為根據他們的人分析,最終劫走十二皇子的,就是那個驍勇善戰的烏鞅部落。
能在李變天眼皮子底下趁火打劫,卻是讓阿一等人都窩著火,反倒是李變天是最冷靜的那個,他依舊該做什么,還是繼續做什么。
似乎有什么在這暗潮洶涌中進行著。
一間丹呼城里的黃土屋中,幾個人聚在以一塊兒,只有幽暗的光芒在屋子里跳躍著,一張地形圖被鋪開,青染和帶來的其他人圍在桌子邊,夙玉為他們取的代號分別是孤鷹、恨蝶、地鼠、禿鷲、刀疤,以及剛趕回來的蝮蛇和胖虎。
他們的臉上都透著凝重,青染指著地圖說:“這是公子命恨蝶事先畫好的地圖,你們要到的地點我已經在上面標注,都不要弄錯時間和地點,明晚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幾個人又在一些細節上進行商討,忽然,這時候門被推開,門的那頭站著蒙著面的聞綺。
青染示意其他幾人稍安勿躁,“聞綺,進來要打暗號,你太沒規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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