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太監的職業素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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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辰看了會邵頤然,發現她是真心高興。之前他們的接觸很多,應該說他被關在療養所那半年的時間接觸最多的就是這個女人,但他從沒仔細看過她的模樣,也許就是看過了,也并未放在心上,誰能指望一個不想活的人去記住他人。
此刻死而復生,再一次看到這么鮮活的她,那眼睛雖然還依舊冷冷的,望著自己的時候卻隱含著著喜悅和小心翼翼的眼神,這個天之驕女大約從未對他人如此吧,她救了他。死寂的心泛起一絲波瀾,也許只是因為聽到這個女人為了救自己豁出了一切,為了他能醒過來。
他并不是一個以怨報德的人,也不會說什么“我不需要你救”,“誰要你多事”這樣傷人的話,但不代表他真的能感激她。
如今面對邵頤然,不僅是尷尬和復雜,更有一絲無形的枷鎖在綁縛著他,也許這是另一種類型的道德綁架,但傅辰無法去指摘邵頤然什么,她是好意,是對病人的負責,而若是浪費了她這片好意的自己,恐怕就禽獸不如了。
那是一種生命必須對某個人負責的沉重,哪怕他自身并不愿意,但這種沉重卻從醒來就一直伴隨著。
他不知道她救活他是為了什么,也許只是道德觀念,不能見死不救,但他醒來后他也能感覺出來她也許是渴望自己活著的。
一個心思細膩并且善于觀察他人的人,往往都比常人想得更多更深刻,也是這樣,他們比常人活得更累,傅辰就屬于這樣的人。
邵華池這才發現他一直握著傅辰的手,聽話地松開了,表情還呆呆的,顯然還不在狀態,“你……去哪里?”
“廁所。”傅辰對邵頤然并沒有惡感,也沒有太多好感,只是遵循本能地回答。
聽到病房內的洗手間傳來抽水馬桶的聲音,邵華池才猛地意識到什么,頓時臉有些發紅。
傅辰一直在等他松手,上廁所……上、廁所……要脫下褲子,然后……
那畫面好像已經能夠自動解析。
唔,邵華池猛然捂住了臉,他到底在想什么。
“喂,邵頤然,你在發什么騷?”剛去給傅辰買醫院提供的病人營養粥回來的米雪,一進來就看到邵頤然滿面春光的模樣,雖然早就心里有所猜測,但親眼看到療養院眾人心中的女神也逃不過愛情的魔咒,她還是覺得這個畫風好詭異。
冰山消融啊,還是個年紀比自己小兩歲的男人,真想不到這個冷漠自持又帶著爾等皆是凡人氣場的女人,會那么前衛談起姐弟戀。
“胡說什么。”邵華池又放下了手,冷冷地說。
“裝什么假正經,你出去問問,現在這醫院誰不知道這里有個大美人,天天都守在男友身邊寸步不離,生死不棄的?”米雪促狹地笑道,她其實更喜歡現在這樣帶著活氣的邵頤然,以前的雖然也挺好的,就是像沒了靈魂一樣,“對了,你就現在這樣子給你心上人看?”
邵華池才發現身上還穿著被汗水浸濕的病人服,隱約能看到女人凹凸有致的身材。
套用一句話,就是天使的臉蛋,魔鬼的身材。
剛才他和傅辰說話,傅辰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面?
邵華池覺得又是羞恥,又是刺激。明明知道傅辰現在才脫離危險期,這些事都是次要的,但他忍不住心跳急速。
在傅辰剛出洗手間,一陣風刮過,洗手間的門就關上了。
邵華池打開籠頭,朝著自己臉上噴水,早在之前準備代替邵頤然的時候,他就做了諸多心理建設,人的接受力總比自己想象的大,至少現在他對男性的靈魂,卻擁有女性身體的自己,并沒有想象中那么排斥。
也許依舊是排斥的,但比起能陪伴在那人身邊來說,顯得無足輕重。
他可以讓自己學著邵頤然那樣做派,他不想被傅辰看出自己非本人,憑著傅辰那敏銳的感覺,定會遠離他。
也幸而邵頤然平時就是個冰山美人,要假裝她的樣子,應該……不算太難吧?
看了看鏡子里的自己,汗水粘著頭發貼在臉上,臉上透著焦慮,雙目無神,但依舊掩不住這張臉的冷艷明麗。
按照這個世界的年齡劃分,好像傅辰已經成年了吧。
那么應該不可能對這樣一具身體完全沒感覺吧,又不是不舉!
咳咳咳咳,邵華池猛地咳嗽起來。
越想越遠了!
他這幅模樣,應該還挺性感、挺有魅力的吧,怎么看都惹人疼惜,惹人犯罪,惹人欲火焚身吧……
雖然邵華池想了許多,但真到實踐起來的時候,卻依舊捉襟見肘,理論知識不豐富,實踐更是零,腦袋里除了惡補的現代知識,什么都沒有。特別是他還要維持住冰美人的冰山形象,就是要表達關心,也顯得很不像那么回事,常常詞不達意。
但漸漸,她開始沒有接近傅辰的心思了,更希望能夠在生活上照顧好傅辰。
傅辰的狀態很不好,不是指身體,而是精神方面的。
傅辰常常看著一個地方發呆,神魂都不在了一樣。
他不是邵頤然,在心理方面完全素手無策,甚至為了不讓傅辰發現自己的異樣,他連專業術語都沒有說過,他這個時候才發現,一個人想要完全代替另一個人,無論從生活習慣還是對方的專業領域,都不太可能。
哪怕他跟著邵頤然長達半年的時間,也沒辦法取代她的工作。
邵華池辭職了,在他覺得與其等人發現被懷疑之前,果斷地辭掉了這份工作,唯一慶幸的是邵頤然存了一筆存款,是之前的實驗室的獎金,還有些母親改嫁錢給她的存款,還足夠他撐很長一段時間。
這天,當他拿著打包好的飯菜進病房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傅辰凝視著窗外的失魂模樣,每當這個時候,他都覺得傅辰的魂魄都不在這兒,邵華池感覺到,他救回來的只是一具**。
“離我遠點吧,不想倒霉的話。”傅辰那樣冷靜的警告他。
“那就倒霉吧,我不介意,來吃飯吧。”邵華池雷打不動。
這樣的話每天都能聽到,他知道這是傅辰在趕他走。
人總是不滿足的,曾經他只想著能碰到傅辰就已經足夠了,但現在他想要的更多了。
“……為什么?你不需要做到這個地步,現在案子了結了,我和你也應該解除勞動關系了。”傅辰的確不明白眼前的女人到底在想什么,非要攤上自己這個累贅和麻煩。
“你是我的病人,我會照顧到底。”邵華池選了最適合的回答。
“我想出院。”
“再過段時間吧……醫生說你還需要住院觀察。”邵華池便削著蘋果,邊頭也不抬地說道。
傅辰只是靜靜地望著他,黑色沉靜的眼眸中透著讓人捉摸不透的光。
邵華池最怕的就是傅辰這種眼神,不爭辯,卻讓他無法抗拒,“好吧,我待會去問問,出院后我帶你回家。”
傅辰的神情越發空洞,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又詭異的平靜,“我沒有家。”從來都沒有。
邵華池心臟一抽,半晌才道,“我說的是回我家,你以為?你也跟著我吧,我家很大,有你住的地方,當然你必須付房租,只是租給你的。我去問問醫生你的情況,再決定什么時候出院吧。”
傅辰看著邵華池落荒而逃的背影,久久凝視,才又睡了下去。
…………
病房里,放眼望去如同被白色包裹的世界,病床上的人淺眠著。黑色的發絲散在床單上,對比著白色床單顯得格外驚心動魄的黑。這里,來探望的人并不多。因為傅辰的特殊性,這個病房常有醫護人員走動,他曾為當地警方破獲多起惡性案件,這也是警方雖然懷疑他有作案動機,但一直對他多有照顧的原因。
邵華池離開了許久,安靜的病房里只有點滴的滴答聲,也許是最近睡了太多,他并不太睡得著,睜開了無神的眼,一直望著外面,眼底倒映著晴空,卻好像沒有任何焦距,一雙伸出被子外的手,泛著青色,這就是王隊長剛進來能看到的畫面,進來的人是姓王,局里的大隊長,傅辰以前喊他王叔。到了中年,有些發福,是傅辰第二任養父的同事,曾經共事過,他很清楚傅辰的敏銳和洞察力,當年要把傅辰趕回孤兒院的時候他就想收了這個孩子,但家庭因素讓他只能看著這孩子輾轉了這么多收養家庭,傅辰就越來越沉默,直到現在連話都不太說了,自從傅辰出事后,他也時不時過來看望她。
今天,是傅辰的妹妹的葬禮,按理說,作為世上僅剩的親人,還未解除收養關系的傅辰應該要到場。
傅辰好像沒聽到似的,動作都沒有變過,像一座雕像。
“想去嗎?你脫離了危險期,如果想去看看我幫你去批示。”
“她不會希望我去的,何必臟了她輪回的路。”傅辰閉上了眼,沙啞的聲音猶如破鑼罐子。
王隊長詞窮,他還記得當年小姑娘非要傅辰當哥哥時的場景,暗嘆了一聲,拍著傅辰的肩,“你好好休息,別再……想不開了,你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小姑娘的死不是你的錯。”
不是你的錯,這是傅辰聽到過的最多的話,很多時候他也想認為不是他的錯,沒有做過那些事,為什么都要怪在他的頭上!但心中的負疚感,午夜夢回時總是能聽到的哭泣聲,以及那一張張變了形充滿指責和怨懟的臉,卻未停止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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