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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太監的職業素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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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這樣的天潢貴胄對著他們這些無用之人下跪,這是何等令人難以置信。

    他這一跪,身后一竿子奴才全部跪了下來,這里沒有人的身份能承受皇子這一拜,傅辰在身后更是理所當然跪了下來,低著頭,唇角微微一揚,這算是邵華池的首秀,而現在算成功了。這個男人擁有近乎可怕的政治直覺和能屈能伸,這行為可并非他的提醒,而是邵華池自己的決心。

    “殿下,萬萬不可!”徐清出聲阻止。

    邵華池搖了搖頭,堅持跪在地上,行了大禮,“是你們為守護晉朝國土流血負傷,是你們保家衛國為我們換來了和平,是你們在戰場上沒有后退!我是晉國的皇子,也是晉國人,為何浴血奮戰為百姓拋頭顱灑熱血的忠勇將士不能受我一拜!這一拜,我拜得理所應當!”

    邵華池的話太堅定,振聾發聵,砸進在場所有人心里,包括偶然路過要進城的百姓。

    有些腿已經血肉模糊的士兵,沒流過一滴眼淚,甚至連痛喊都少有,聽了邵華池的話,卻覺得所有的付出好似已經有了回報,目中滾著熱淚,就是不愿落下。

    眨了眨眼,只想把七皇子牢牢心里。

    謝謝您把咱們當人看!

    謝謝……

    這是他們用鮮血和血肉擁戴的皇室,這時候邵華池的容貌缺失已經不重要,在他們眼里這是最令他們發自內心喜愛的皇族成員。

    這一幕被城里城外的不少人鐫刻在心中,形成永恒畫面。

    徐清等將領在發現勸說邵華池無果后,也跪了下來,當聽到邵華池的話后,不由得動容,回了大禮,“殿下,吾等代眾將領謝您對士兵們的援助!”

    離開城門時,傅辰經過徐清身邊時,聽到他不由感慨了一句,“若是大帥還在就好了。”

    能看到咱們大晉的江山還沒完。

    傅辰猜到,這位大帥說的應該就是戰無不勝的樓昱大帥,還未到四十已滿頭白發,生平從無敗績,行兵帶軍的縱合之才,若不是他離開軍營,也不會讓徐清一把年紀了還上戰場。樓昱悲情一生,兩個兒子戰死沙場,未留一后,妻子也因悲痛欲絕而辭世,整個帥府只有他一人,后來他犯了事趁著皇帝已開始忌憚他時交出兵符,從此只當個閑散的一等侯,再不過問朝堂,近來更是聽聞他當起了乞丐,全然頹廢自棄,無人能勸說他。

    傅辰理解這樣的感受,這是在等死,驕傲讓他無法選擇自殺。當年妻兒相繼離世,他亦是覺得活著與死了已沒區別,不過是一具行尸走肉罷了。

    邵華池在城墻外的事很快傳到了宮里,特別是大皇子一派的人,直言邵華池丟了皇家顏面,雖說立意是好的,但行為卻不恰當,當時明明可以用另外方式來表達,應得懲罰;也有說七皇子心性純良,他說的那段話也被拿了出來,認為他純粹是發自肺腑之言,對傷兵進行安撫,讓百姓對朝廷更為擁戴,不應如此就降罪。

    這些官員多為中立,其中一大部分是武將,晉朝重文輕武,有一個尊重他們武將的皇子怎能沒有偏頗。

    朝堂上對邵華池的處置鬧得不可開交,晉成帝并未定奪就下了朝。

    事后,在御書房晉成帝詢問各位皇子處置意見,大皇子自然偏向處置邵華池,九皇子則是為邵華池說了兩句就點到即止,說得有理有據。對這位神童兒子晉成帝向來偏愛有加,加上之前為了處理疑似沈驍同黨的官員讓邵子瑜得罪了不少人,這份愧疚疊加上去,讓晉成帝不禁為邵子瑜的兄友弟恭表示欣慰,他當然希望這些血濃于水的兄弟能夠相處融洽,便也赦免了邵華池失了皇家顏面的罪,不獎也不罰。

    晉成帝卻不想想,他當年為了得到皇位手刃了好幾個兄弟,現在卻要求自己的兒子們和睦相處,豈不強人所難。

    但七皇子仁民愛物的好名聲卻是傳了出去,取代原本對七皇子容貌上的妖魔化,從一個空洞的概念變成了活生生的人,走進大眾視野。

    也是邵華池在迎接傷軍時的“出格”舉動,令人忽略了他已經走入朝堂,走入百姓視野,走入奪嫡之戰。

    沒有這高調的一出,如何能破而后立!

    當然其他皇子不會真以為邵子瑜會那么好心幫老七那個陰沉鬼,那行為已經說明了一件事,邵華池已經站隊。

    一次尚書房下課后,大皇子等人與邵華池一同離開。

    “七弟,獨善其身才是聰明人該做的。”邵慕戩冷冷提醒。

    你說你一個容貌盡毀的,就是不站隊以后也有你一份,做個閑散王爺不好?偏偏要加進來,最可恨的是選了老九,這是根本沒把他這個老大放在眼里啊!

    “臣弟謝大哥提醒。”

    “呵呵,且瞧著吧,由不得你后悔。”

    邵華池恭謹目送幾位皇子離開。

    與此同時,七皇子要去了前段時間宮里爭相夸贊的皇貴妃忠奴的事,還是被傳了出去。

    什么七皇子仗著寵信強搶一個奴才,什么皇貴妃被皇子威脅論還沒出來,宮里就傳出了可信度最高的版本,原來是七皇子被惡犬咬傷期間很感念這個奴才的悉心照顧,便開口向皇貴妃要了,作為庶母,皇貴妃自然是擁有大家氣度的,只是個奴才,晚輩想要沒有不同意的理。

    倒是兩人傳出了美名,一個是愛護皇子的皇貴妃娘娘,一個是重情義的七皇子。

    傅辰從現代而來,清楚流言猛于虎的道理,早早讓人準備了這樣一套說辭,說著說著自然所有人都信了。

    這流言的傳播,要說起來還要多虧劉縱,劉縱當時替他把監欄院的人分派到各個地方,能提升職位的提升,現在這流言傳出去,找不到出處又自然而然,靠的就是原本監欄院的太監們。

    只是要個奴才,是件小事,這事情卻傳到了皇帝耳朵里,皇帝自然也聯想不到什么黨爭,犯不了忌諱。

    大多皇帝都是如此,他還活著就看不得什么兄弟鬩墻的戲碼,也不允許有皇子窺覷他的皇位。別說老三和穆君凝是不爭不搶的性子,老七可是從出生就沒繼位的可能,這樣一對沒有親緣的母子能這樣相處融洽,就是晉成帝也覺得老懷甚慰,忍不住在梅玨的飛羽閣里又多用了一份飯。

    “皇上今日好似很高興?”梅玨親自為晉成帝布菜,柔聲問道。

    只要晉成帝來她這兒,都是她親自伺候,也是這獨一份的對待讓晉成帝感到新鮮的同時也覺得被她重視。

    “你可知老六進宮來說什么?”

    為晉成帝夾了一塊肉狀物,“說了什么?”

    “他居然說,要打造欒京的娛樂一條街,集合所有吃的玩的,真是個孩子,成日只想著這些不務正業的東西,不成體統!也不知怎么想出的餿主意!”晉成帝笑道,不過他也并不是斥責六皇子,反而隱隱引以為傲的模樣,皇子要個個像老大老二他才頭疼,老六這樣正好。再說老六這提議他也與戶部尚書談過,這是百利無一害的想法,若是真的建成,不怕收不回銀子,屆時國庫就不會常年處于過于吃緊的狀態,對于剛剛打完仗元氣大傷的晉國來說,是個好法子!

    “這調皮還不都是陛下您慣的,若非陛下開明,六殿下哪里敢說呢?”梅玨垂下的眼眸,閃過一道精光,“那陛下是同意六殿下的提議了嗎?”

    “我讓他好好做個章程上來,再和幸元龍那老家伙合計合計,這可不是小事情,前面的投入還要他自個兒掏腰包,想從老幸那鋸子嘴里討銀子可不容易。”幸元龍,戶部尚書。

    晉成帝呵呵一笑,梅玨這話也是在說他們父子感情好,心情倍兒好。

    “陛下英明,屆時京城更熱鬧了。”

    晉成帝哈哈大笑,吃了一口肉塊,“嗯?這味道怎的似肉非肉,倒是新奇。”

    忍不住又塞了一口,發現的確沒吃過這么奇怪的菜,還不難吃。

    梅玨微微一笑,“陛下對素食不喜,臣妾覺得龍體為重,葷素搭配為上佳,便研究了下如何將素食做成肉食的味道,陛下可覺得還能入口?”

    “這是你自己做的!?”晉成帝經常能吃到妃嬪為自己做的湯羹飯菜,這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但是那些所謂親手所做有多少貓膩就不好說了,他也知道這些妃嬪能在里頭看個火候或是切個菜已經算不錯了,最后還是要宮女或是掌廚來做。

    但他知道,梅玨說是自己做的,定然是真的她親手所做。

    胸中激蕩著感動久久不能平復,忍不住握住梅玨的手,所有話梗著,只是忍不住拍了拍梅玨嬌嫩的手背。

    在宮里,無論是下人還是妃嬪,就算是皇太后還不是依著他的口味,誰敢多說半句?樣樣葷菜,大魚大肉為主,哪個肯為他親手研制怎么把素食做的好吃,哪個又在乎他的身體了,就是真的在乎又有幾個人敢當著他的面勸他,就不怕龍顏大怒,不怕被降罪,被厭棄?

    梅玨怕嗎?也許是怕的,但是她還是做了,只為了他的身體考慮不惜冒險,這份濃重的心意他又怎會領悟不到。

    “這宮里,也只有你了。”晉成帝長吁短嘆,人生得此紅顏,夫復何求?當著下人的面,晉成帝說不來那些肉麻的話,但跟了久的奴才哪里看不出來,這位梅修容那是晉成帝放心尖上的。以前那些受寵的,陛下哪個不是賞賞賞送送送的,從不費什么心思,但哪個能得他這樣的表情,時不時噓寒問暖,又有哪個能讓陛下到現在都沒翻牌子還天天跑得如此勤快,是不喜歡還是太過珍稀,這就見仁見智了。

    晉成帝對當木樁的安忠海道,“傳朕旨意,梅修容勤勉柔順、安貞葉吉、性資敏慧,深得朕心,即日起晉封為從二品妃,封號梅。”

    “陛下!”梅玨大驚失色。

    晉成帝猛地用手指封住了梅玨的唇,眼含柔和,“朕知你并不在乎這些虛物,只是朕總想為你做些什么,若你真的心中有朕,哪怕只有一點點,也不要拒絕朕。”

    朕知道你現在并未原諒朕,但你太善良,甚至連責罵都不曾,朕倒寧愿你罵罵出出氣。

    這宮里每個女人都想晉升,嘴上謙和忍讓,晉成帝只是不想理會后宅之事,他要的是妃子們能給他帶來快樂,其余的又有何關系,這些妃子再如何斗,也是想博得他的注意,是后宮之樂。

    但梅玨不同,這個女子太單純沒心機,即便是朕如此逼迫她,她也不忍心真正怪朕,讓朕怎能不對她好?

    梅玨跪下謝恩,別說是梅玨,就是身后一干人等也是驚異莫名,這是短短幾個月就從小小三品姑姑晉升到妃的第一人。

    后宮,又要掀起一陣驚濤駭浪了。

    這當然是后事,此時梅玨正陪著晉成帝探討由珍懿皇貴妃所著的《南清方儀》,梅玨的熟讀與自己的見解更讓晉成帝確定她是真心敬愛自己的母妃,這個飛羽閣,他能說出真心話,為何不能獨獨愛這里?

    吉可悄悄來見傅辰,到的是傅辰在重華宮的屋子。劉縱在手術后,傅辰沒有辦法時刻照顧的時候皆是他在做,很是乖巧。劉縱也把這孩子當做自己孫子,倒是親力親為地教導,經過姚小光的事加上監欄院大大小小的事,這個孩子的目光越來越沉靜,他已漸漸被這宮內外的環境影響。

    傅辰每每看到,都有些發酸和慶幸,成長的過程伴隨的是痛大于樂,但他不想再遇到第二個姚小光,疼總比死了好。

    這次吉可借著內務府送冬季的份例順道過來的,并不能長待,他帶來了一個劉縱聽到的消息,陛下恩準了薛相告老還鄉,攜家帶口離開欒京,今日就頒布的旨意。

    薛相五十都不到,哪來的老,又哪來的告老還鄉?

    薛雍是二皇子的人,在國宴那日傅辰就覺得二皇子出現在瀟湘館后門很古怪,后來詭子等人追蹤過去也沒查到所以然來,但傅辰卻是由此盯上了二皇子府的動靜,薛相的離開意味著什么,也似乎證明了他某種想法……

    “好,我知道了,辛苦你了。”捏了捏小孩的臉頰,吉可現在也是正四品太監了,卻沒覺得被冒犯了,反而像貓兒似的蹭了蹭傅辰溫暖的掌心,這一絲溫暖是他在宮里的光明,“不辛苦,傅哥你才是最累的……傅哥,我好想他們。”

    “待他們忌日那日,我就將他們葬下。”現在,陳作仁和姚小光的骨灰盒還在他這里保存,他要那把親手殺了李祥英的匕首祭奠他們的英靈。“逝者已逝,你要將他們的份一起活下去。”

    吉可狠狠點頭,他知道傅辰的意思,是讓他別難過,即便難過也不能被別人看到抓著把柄,傅辰這是在教他做人,傅哥已經是他在這宮里最重要的親人了,他不聽傅哥的聽誰的。他不是剛進宮那會,分不清善惡,他也同樣明白劉總管的意思,是希望他能夠有用,在以后幫上傅哥的忙,所有他們的傳話他一個字兒都沒泄露過。

    待吉可走后,重華宮里的一個小宮女戰戰兢兢地過來,雖然極力克制自己卻還是臉色蒼白,“傅爺,您快過去看看!”

    小宮女叫喜兒,是老宮女碧青手下的,應該是聽了碧青的話過來喊傅辰。

    “出什么事了,你先說。”

    “殿下……殿下說要休了田夫人。”

    快到就寢的時間,難道那田氏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傅辰到的時候,一屋子跪著人,田氏好似臨時被什么布料遮了身子,顫抖得跪著。邵華池只披著一件外袍,還帶著濕意,是剛沐浴完的模樣,神色陰沉地盯著田氏。

    傅辰也順勢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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