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太監的職業素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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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辰知道劉縱的顧慮,認干爹這類事放私底下更好。
“以后沒人的時候就這么喊我,這次多虧了你,還有你,梁院判,咱們……”
咱們不熟啊,但這話劉縱也不好意思說。
“劉縱,這事兒你也別放心上,咱們現在也算認識了,說句不見外的,你還當你的大總管,我還是當我的院判,但以后能照應的地方,也別含糊。”梁成文與劉縱是知道對方的,但之前也僅僅是知道,現在兩人算是過命的交情了,一個把命交給梁成文,一個愿意冒著大不為去做古往今來沒幾位大夫敢動的手術,這還要像之前那樣當個點頭交才是奇怪。
“我應承了,有什么能幫的將來也不會推脫。”劉縱也是利落的性子。
兩人心底都保著一線,不說他們是不是都有效忠的主子,但這不妨礙他們的私交,宮里總要有幾個人能真正貼心的。
“干爹,今天外面無論出什么事你都要好生養著別起身,這次你病倒后也看到了,若知道您有希望痊愈,有些人恐怕要狗急跳墻了,不要急著出去復職,不然我們可就白救您回來了。”他是怕以劉縱負責固執的性子,覺得自己好了又要恢復以前陀螺似的節奏,在現代劉縱這樣的都算是拼命三郎,“還有,只有出了虛恭才能進食,以軟的米飯或者粥類為主,忌油膩,忌辛辣,過幾日后再下床走動。”
出虛恭就是排氣的意思,也就是放屁,這代表腸胃在停止運作后再一次活動。手術后開刀之處容易粘連,多走動才能好的快一些。
“我省得,先讓他們樂上些日子。這次從鬼門關出來了一趟,也想通了,誰知道下一刻還能不能活著,你劉爺現在沒什么在意的,就想看著你們這群小的慢慢好起來。”劉縱輕輕拍著一旁沒打擾他們說話,乖巧的吉可。
吉可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后腦勺,他一直履行傅辰對他說過的話:少說多聽,多看多想。
說了一些注意事項,兩人才讓吉可留下來,在傅辰離開前,吉可忽然道:“辰子哥,咱們……都能活下去,對嗎?”
傅辰點頭,傅辰攤開手掌,“對。”
這個曾經像姚小光的孩子,已經一次次的蛻變,變得越來越世故和忍耐。
吉可笑了,也攤開了手掌,在空中比了個擊掌的姿勢。
其實答案并不重要,宮里變幻莫測,誰也料不到下一刻,他只是要一點安心,要一點互相支持的勇氣。
傅辰與梁成文出了門口。
“出什么事,你先讓我心里有個底。”梁成文問道。
“狗,鬧事。”傅辰知道不需要說太多,梁成文就能通過這幾個字聯想出不少。
比如這宮里哪來的狗?
上貢的?使臣的?還是祺貴嬪的那兒養的?
又怎么會鬧事?
福熙宮。
傅辰過來的時候,泰平和泰和還和他第一次來的時候一樣,在門外當值。
“泰平,我屋里需要添些東西,方便隨我來一趟嗎?”傅辰溫和笑問道。
“好的,傅爺,小的這就來。”泰平以前還喊傅辰為小傅子,現在改口也改得很順溜。
宮里的輩分從來不是靠年紀,而是職位的高低,泰平當了那么久七皇子邵華池的探子,都始終沒有打入福熙宮內部,這輩子的前途已經能望到頭了,他也是個機警的,時不時就給傅辰帶點吃的用的,傅辰晚回來會留意著多放一份糕點,討好的意味明顯,雖然這是大伙兒都知道的討好上級方式,奈何古今通用,吃人嘴軟,總歸是好些的。
特別是泰平后來知道住在福熙宮后殿的王富貴和小央與傅辰以前是一個院子的,對他們也是格外照顧,種種表現都能讓傅辰看出此人擁有優秀下人的素質,只可惜福熙宮防備太厲害,完全無法套出什么有用的,也算無用武之地了。
一旁的泰和是正兒八經內務府調派過來的普通太監,這時看著傅辰只與泰平比較親近,有些不是滋味。
明明他們是同時與傅辰認識的,但偏偏泰平比較得傅辰的眼。
院里其他人雖然趕著擠兌傅辰,但誰不知道傅辰現在是德妃面前的紅人,就是墨畫等四個大宮女都是要靠邊站的。
泰和看著泰平屁顛屁顛地跟著傅辰,忍不住露出了一絲羨慕的神情。
泰平發現后,就更加抬頭挺胸了。
兩人來到傅辰的屋,傅辰揚聲說了幾樣東西,手中卻將一個卷成一團的紙條通過燭臺遞了過去,“幫我換一下蠟。”
泰平摸到了燭臺下方的東西,表情一凜。
知道這是傅辰有消息傳給七皇子,心中無比興奮,他來到福熙宮后,與七皇子那兒就像是斷了線的風箏,那么多年來什么事兒都沒做過,有用的消息也沒傳出去幾個,現在,總算是有事做了!
探子什么都不怕,就怕對主子沒用,沒用的人朝夕不保。
他點了點頭,“傅爺放心,小的馬上去!”
這才是算泰平第一次做正事,他格外慎重。
傅辰看著泰平離開,才走出屋子里。
此時,德妃的主殿外,圍著幾個大宮女,她們很好奇尚衣局到底送來了什么款式的衣裳,娘娘可是在里頭好久沒出來了。
“墨畫,墨竹,外面是出什么事兒了?”德妃聽到外頭嘈雜聲不斷,隔著房門詢問道。
“奴婢這就去看看。”墨畫應聲,現在德妃娘娘連換衣裳都不讓她們服侍了,墨畫幾人私底下也有些緊張。
對宮女來說,這是很要命的,得不到主子的寵愛,也意味著信任度下降,唯一慶幸的是,德妃并沒有因為寵幸太監,而完全忽視了宮女,平日起居依舊是原來的人,她們也只能更加努力來博得德妃的關注。
當墨畫看到過來的傅辰,臉上哀怨卸掉,又恢復了大宮女的氣度,“你這是從內務府上差結束了嗎,我讓內膳房留了你的菜,待會記得吃。”
“謝墨畫姑娘,最近我在內務府上差,偶被賜了簪子,我也用不上,你看你用不用得上。”傅辰笑著應道,掏出一支做工精良的簪子,其實這簪子是通過德妃娘娘的路,找到六皇子打造的,幾支樣品通過容昭儀送到了德妃娘娘宮里,傅辰是設計的人,德妃自然是把這些東西給了他。這是專門供給普通平民,又有些余錢的人家,聽六皇子說生意非常好。
六皇子在經商上格外有天賦,看到幾款簪子繪圖紙后,一直磨著容昭儀問這簪匠是誰,容昭儀被磨得沒法兒了,就讓六皇子邵瑾潭自己來找德妃,看德妃愿不愿意告訴他了。
墨畫看到簪子上面簡約的珍珠配上簪頂壘絲工藝,簪針呈圓錐形,也沒什么花哨的地方,但就是覺得格外有氣質,很樸素,適合宮女佩戴,不會讓人誤以為是娘娘的賞賜,也不會讓人覺得送禮沒誠意。姑娘哪個不喜歡漂亮的事物,宮女本就限制頗多,娘娘賞賜的大多不能用,宮里的配額又實在不好看,傅辰這是送東西送到她心坎里了。本來開口的拒絕也轉了個彎,拿著就有些不舍得放下了,“那我就謝謝小傅公公了。”
看著傅辰的目光,又多了一分和善。
“姑娘客氣,應該的。”這世上沒永遠的敵人,這是曾經做了人事總監后,有所領悟的。
幾次找貓和伺候德妃娘娘時會遇到,加上傅辰時不時私下給幾個宮女太監講笑話,不著痕跡地與他們拉近關系,這些宮女太監已經沒了一開始對傅辰的強烈排斥。
當然,如果能有些好感,對于他平日走動,有利無弊。他一個大男人放著也沒用,還不如物盡其用。
“謝什么,對了,你從外面來,可知外頭發生什么事兒了?”墨畫語氣溫和了許多,再說德妃對院里的人總體上是比較平均的,有所偏頗也不算太明顯,墨畫對傅辰的偏見也越來越少。
“墨畫姑娘還是小心為好,我剛經過,看到御林軍也過來了,外頭現下很亂。”
“什么!我曉得了,謝了。”墨畫領了情。
兩人聊了幾句,就別過了。
德妃正在試穿尚衣局送來的下個季度新衣,這會兒門外有人進來送吃食,是內膳房里的添柴人,這添柴人每日要奔走與各個宮里送柴火,偶爾也會幫內膳房送吃食。
此人安靜地送菜,安靜地離開,全程只有一句“娘娘請用”。
她應了聲,關上了屋子后,才從桌上的膳食中拿起那小竹筷,擰開筷子的尖端,抽出里面的紙條,看完后直接在燭上燒了。
“無名黑犬擾亂宮廷,皇后恐有小產危險?呵呵,真是多事之秋,看來方才是在抓狗了?這宮里的,能養犬的就那么幾個地方,無名黑犬,宮里怎么會進沒名頭的東西,這是有人私下運作了吧?本宮身嬌體弱,現下出去恐會受到驚嚇,可如何是好?還是先歇會再過去才能看到好戲。”她邊笑著,邊將右衽掩于衣襟內,系好帶子,“待會穿哪一件去比較好?”
這事情,背后又有誰在倒騰,自能出分曉。
她并不著急,這宮里三天兩頭都能有這樣那樣的事,氣定神閑才能立于不敗之地。
她慢悠悠地走到桌前,上面擺放著新送來的衣衫,愛不釋手的摸著這些突出江南女子柔美的衣服,宮中大多衣服都較為正規正統,雖說四妃都需要穿著較為正式,但德妃卻覺得,難道我穿得漂亮就不是德妃了?
就像傅辰說的,氣質靠的不是衣服,而是她本身。
宮里對宮妃的服裝面料有嚴格規定,按照等級劃分,不能超出份例,但這款式卻是沒規定的,經常會有妃子為了奪得帝王的關注,從而讓尚衣局做出千奇百怪的模樣,到底后妃的最主要職責就是伺候好皇帝,其他都是虛的,后妃們也是在制度下各出奇招。
她拿到手的新衣服,傅辰加入的幾種漢服唐服元素,結合晉朝的服飾特點給畫出來的,衣裾飄飄,婉若游龍,令人望而生醉。
在對人對物上,他并不做大變動,只在能力范圍內讓自己周圍產生潛移默化的改變,這改變潤雨細無聲,等周遭人再察覺時,就會發現早已無法改變。
要說書法和繪畫,現代人學的并不算多,從小失去了父母,經歷了長時間的叛逆期后,他才漸漸學會了平心靜氣,學習古人的琴棋書畫,休養生息。也許在現代算不錯,但到了古代幾乎人人都能寫會畫,還會吟詩作對的地方,他那點能力就不算多出眾了,當然,傅辰要的也不是出眾,只要夠用就行。
德妃照著銅鏡,又想到某人畫出這些圖紙后,在她耳邊低語,“做出來,穿給我看。”
忍不住捂住臉,輕聲低喃:“這渾人,都當了太監,怎的這么不著調,誰要穿給他看!”
“娘娘,奴才回來了,能進來嗎?”
門外傳來某人讓他熟悉至極的聲音,剛說到人就到了!
她輕咳了一聲,淡聲道:“進吧。”
傅辰剛進屋就看到德妃穿著水綠色的改良版齊胸襦裙,配上那張亦莊亦諧的鵝蛋臉,令人眼前一亮,“不是說絕不會做嗎?”
“哦,布料多出來,就順手做了。”
傅辰摟住她的纖腰,贊道:“很美。”
“真的?”她掩住心中的欣喜,斜了他一眼。
這一眼就定格了,捧住傅辰的臉,“你這是怎么了,臉白成這樣子!”
“無礙。”傅辰抓住她的手,輕輕吻在她的手心,“君凝,再升我一級。”
只有正三品管事太監,才能在監欄院擁有管理一個院子的權利,而傅辰現在還差那小小的一步就能到正三品掌事太監。
穆君凝忍不住縮了縮手,想了片刻,正色道:“不行,太快了,至少待你十五以后。”
無論是她給傅辰升職,還是傅辰自己從皇上那兒討得的,那靠的都是他自己,是正規的升降,就是速度有些快,也無人能指摘什么。她從沒見傅辰這樣直截了當的向她討要過什么,應該說傅辰這人讓她一直覺得是個所欲所求非常少的人,“發生了什么,讓你如此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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