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一天后晚上。 齊墨巨子王始穿著黑色墨服,將同樣一襲墨家黑衣的白發(fā)老頭兒,從稷下門口引進墨家客房。 整個過程,其一改嚴肅常態(tài),與老頭兒有說有笑。 仆人點燈、端上食物、酒水后。 王始把人都遣了出去。 舉樽,向坐在對面的老頭兒晃了晃。 樽里的清酒也晃動著。 聲音沙啞,柔和, “沒想到腹兄竟然親自出動,當年長安一別,我倆已有十三年沒見啦。這些年兄長過得還好?” 腹忠笑容燦爛,露著嘴里尚存的幾顆黃牙,舉杯回禮。 “長安乃大漢之心,天下奇珍,皆聚于此。老朽吃得好,穿得也不錯,睡覺更是不用說,常常做美夢,倒是賢弟……” 他眨了眨發(fā)白的睫毛,上下打量對面這位領(lǐng)導(dǎo)齊墨的小老弟。 嘿嘿一笑,道: “為何數(shù)年不見,瘦了許多?” “嗐,還不是儒家鬧得。”王始長嘆,低著頭,笑容凝固,滿面愁容,“自從陛下獨尊儒術(shù)之后,稷下儒家給百家施加的壓力,比之前黃老更甚。為了維持稷下墨家,吾殫精竭慮,焉能不瘦?” “唉……原來如此。” 腹忠也幽幽嘆息。 “我秦墨位于長安,雖然要直面董仲舒,但其因經(jīng)歷遼東高廟弟子批判之事,一直深居簡出,吾儕的壓力倒不是很大。苦了齊墨了……需要守住墨家爭鳴之地……賢弟實在不行,稷下就……” “不可!”王始眼神炯炯,老態(tài)龍鐘,“我墨家祖師出自稷下,稷下斷不可丟!雖稷下丟失,吾墨家,于何地同諸子百家,爭鳴不休?” 腹忠抿了一口酒水,沉聲,“賢弟可去長安。” 王始哈哈大笑,仰頭,高聲, “腹忠這是打算吞并我齊墨?如果是,恕在下不能同意。” “賢弟為何要執(zhí)著齊墨?若吾二者聯(lián)合,楚墨勢微,必定被吞并,屆時,墨家可恢復(fù)往日之榮光。” 王始輕笑,抓了一把豆子,填進嘴里,用僅存的牙齒配合舌頭抿了抿,吞下去。 繼續(xù)道:“腹忠可知前幾天楚墨的巨子來過稷下嗎?君對楚墨的印象還停留在十多年前呀。” “此言何意?” 王始暢笑,“楚墨巨子已臣服長安。換而言之,其已被劉徹掌控。哪怕秦、齊聯(lián)合,也不可能重現(xiàn)匡章攻楚之功。” 腹忠抬頭紋布滿了額頭,眼眸壓低,嘴唇動了動,沒有吭聲。 王始見狀,臉色不變,繼續(xù)說著。 “腹忠,恕我直言,秦墨雖盛,然無足夠強大的靠山,未來勢必會沒落。入伙這件事,還是不提為好。” 腹忠冷笑,“按賢弟的意思,任由墨家分裂下去?汝可是忘了田襄子的遺愿?” “祖先之意,絕不敢忘。” 王始咧嘴,拿起酒樽,瞅著里面剩余的酒水,仰著頭,一飲而盡。 “當!” 酒樽被他砸在案幾上。 “正因如此,吾齊墨準備轉(zhuǎn)移以往以來的復(fù)興方式。” “嗯?”腹忠挑挑眉,一頭霧水,“可否明說?” “當然。” 王始坦然笑道, “兄長可還記得自己來齊的目的?” “稷下北部多了一個叫稷下學里的地方。其家主邀我一戰(zhàn)。”腹忠皺著眉,“這件事是齊墨通知我的,汝為何還問?” 王始撫手笑道, “實不相瞞,稷下學里之主名叫司匡,匡章之后。” “匡章?”腹忠眼睛慢睜大,張大嘴巴,表情詫異,“吾記得,匡章本姓……” “嗯!” 王始理所當然的點頭, “其與吾族相同,本姓田!” 腹忠臉色變得很難看,額頭一片黑斑,咬牙切齒, “那小子竟然是田襄子之后!” 這位秦墨巨子反應(yīng)過來了。 他終于明白齊墨拼命邀請自家奔赴稷下的原因了! 腹忠眼眸輕晃,瞅著對面的腹黑老頭兒。 好家伙。 這老東西在這里等著自己呢! 幸虧自己來了,要不然,秦墨非得出事不可! 腹忠氣的用酒樽猛砸案幾。 “咣!咣!咣!” 尖叫, “王始,汝算計我?” “哎,腹兄可別冤枉老夫。”王始努努嘴,一副無辜的模樣,攤攤手,“挑戰(zhàn)是那小子喊出來的,與我齊墨無關(guān)。” “呵!還在這里跟老子裝!”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