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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莟的聲音在這安靜的夜里輕而悠遠(yuǎn)綿長：“他說：他雖然窮，沒本事，但每天都活的很努力，很用心。”

    師說明白蘇莟的良苦用心。

    “阿說。”

    “嗯。”

    “我希望你也是。”

    師說的眼睛潮潮的，半揶揄的說：“你現(xiàn)在覺悟挺高的啊。”

    蘇莟干干的扯了扯嘴角：“那是。”

    頓了頓，師說問：“能問你個事么？”

    蘇莟：“我知道你想問什么。”

    師說屏息側(cè)聽。

    蘇莟在那邊嘆了口氣：“阿說，其實我喜歡上柯北一直挺累的，這么多年都是我追著他跑，都是我在主動，每次我鬧小脾氣他都挺不在乎，因為每次最先妥協(xié)的那個人都是我，我挺累的，現(xiàn)在這種情況，應(yīng)該是天意吧，我和他終究有緣無分。”

    師說皺了皺眉：“你知道他就是那么個悶性子，蘇……”

    “阿說。”蘇莟截了她的話。

    師說沉默。

    蘇莟的聲音淡淡的：“我離開上海之后他就沒再給打過電話。”

    師說拿著手機(jī)的手滲出薄薄的汗，“蘇莟。”

    那頭的女人自嘲的笑了笑：“你瞧，他就這樣。”

    師說適宜的轉(zhuǎn)移話題：“新店生意怎么樣？”

    蘇莟：“還不錯。”

    又和蘇莟嘮了一陣，師說才放下手機(jī)，她輕手輕腳下了床，病服外面披了件外衫，走至窗前停下。

    窗外頭，只有寥寥的風(fēng)聲。燈光灑在外頭，寂寞蕭條。

    興許是白天睡得時間太長，現(xiàn)在倒有些睡不著了。

    門外頭的走廊里有淺淺的腳步聲。

    她突然想起韓愈了。是啊，他剛離開才多久。

    師說拉緊外衫，腳步輕輕的出了病房。走廊里有淡淡的消□□水味。

    她記得韓愈的辦公室。走廊的最盡頭那間。

    燈亮著，她探了探頭，里頭沒人。她沒進(jìn)去，就坐在外頭的長椅上。

    這個時候，她覺得自己距離他是如此的近。如此的近。

    坐了一會，她有點打瞌睡，又想等到他，便躺在長椅上。漸漸的竟然睡著了。

    良久，耳邊傳來輕輕地腳步聲。越來越近。

    一個小護(hù)士正在和旁邊的男人邊說邊走。

    “9床終于度過危險期，真是辛苦你了，韓醫(yī)生。”

    韓愈揉了揉眉心，“這幾天還不能松懈，要時刻注意，以防任何突發(fā)情況。”

    小護(hù)士：“放心吧韓醫(yī)生。”

    “嗯。”男人似乎已經(jīng)很累，簡單的吐出一個音節(jié)。

    “韓醫(yī)生還是早點回家休息吧。”

    韓愈默了幾秒，“這幾晚我都住醫(yī)院，有事直接打我電話。”

    小護(hù)士頓時睜大眼：“住醫(yī)院？”

    印象里，自從韓愈任職之后，除了緊急手術(shù)從未有一次在醫(yī)院過夜，即使凌晨仍然會回家。

    韓愈皺了皺眉：“有問題么？”

    小護(hù)士立即搖頭，“那我給護(hù)士長打個電話給您安排房間。”

    “不用。”

    小護(hù)士納悶：“那住哪兒啊？”

    韓愈腦袋里閃過女孩的笑顏，眼神募地柔軟：“你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

    小護(hù)士訥訥的點頭，抬頭間忽而一驚：“那人……”

    韓愈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

    一個披著外衫的女人正躺在椅子上。發(fā)絲落在上頭，里面是寬松的病號服。走廊里燈光有點暗，看不清臉。

    小護(hù)士走近了幾步，又抬眼看了看韓愈。

    韓愈輕步走過去，微微側(cè)頭，愣住。

    他偏頭，聲音很低：“你先去忙吧。”

    小護(hù)士聞聲撤退。

    她的臉頰有點蒼白，本來就纖瘦，如今外頭套上寬松的病號服更顯消瘦。

    唇抿的緊緊的，有點不安。

    韓愈脫下白大褂，連帶著里面的西裝外套。

    他將白大褂重新套在襯衫上，將外套輕輕放在她的身上，然后一手落向她的腿彎，一手拖著她的腰，將她輕輕抱了起來。

    她的身子有點涼意。

    師說似是尋到了暖意，輕輕往他懷里頭蹭了蹭，輕聲呢喃。

    韓愈側(cè)耳一聽，沒有聽清，不由得失笑，卻因她的這個細(xì)微的動作心底募地柔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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