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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安全，司豈請專門做白事的人把墳塋料理了一遍。

    上供、上香、燒紙錢……諸多程序走完后，幾個替人挖墓穴的長工輪開了鎬頭。

    這里土不厚，棺槨埋的淺。

    大半個時辰后，一口破爛的薄棺顯現(xiàn)出來。

    四個長工扔下鎬，一人抬一角，略一用力，棺槨便“咔嚓”一聲四分五裂了。

    尸骨被棺材板壓住，一股臭氣沖天而出……

    盡管大家提前做好了防護(hù)，卻還是被這股臭氣逼出去七八丈遠(yuǎn)。

    四個長工從坑底爬出來，扒下面巾，一邊跑一邊吐。

    紀(jì)嬋揮了揮手，道：“大家躲遠(yuǎn)些，接下來的活是我和小馬的了。”

    司豈心疼地看著她，說道：“我下去幫你。”

    紀(jì)嬋帶上雙層手套，擺擺手，“這種事你幫不上忙，沒必要跟著一起受罪。”

    秋天風(fēng)大，臭味很快弱了不少。

    紀(jì)嬋和小馬下到墓穴里，把幾塊破爛的棺材板扔出去，尸體便露了出來。

    棺槨底部的板子爛得尤其厲害。

    二人拎著衣裳，把尸體挪到一塊完好的板子上，抬出了墓穴。

    此處地勢高，干燥，尸體大部分干癟，部分白骨化嚴(yán)重。

    遺體的樣貌變得極為可怕：雙眼和嘴唇都爛掉了，露出兩個黑窟窿，雪白的牙齒緊咬著；頭上還有些殘肉，幾縷粘在太陽穴和頭頂?shù)目莅l(fā)勉強留住了發(fā)髻；臉部是青黑色的一層皮，脖頸和胸腹部只有皚皚的白骨。

    臭味散了許多，躲出去老遠(yuǎn)的男人們出于好奇，又重新圍了過來。

    與此同時，一些上墳的老百姓也來湊熱鬧了，站在捕快的外圍七嘴八舌地議論著。

    原本陰寒的亂葬崗，陡然變成了菜市場。

    李成明把尸體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問道：“紀(jì)大人，要不要清場？”

    紀(jì)嬋道：“該看的都看見了，無所謂吧。”

    李成明并不多勸，捂著嘴又退開幾步。

    司豈想了想，把老鄭叫過來，小聲囑咐幾句。

    老鄭點點頭，走開去，揚聲道：“父老鄉(xiāng)親們，大理寺、順天府聯(lián)合辦案，請大家不要胡亂猜測。另外，尸臭對人體有害，諸位要是不想走，都再退遠(yuǎn)一些。”

    老百姓嚇了一跳，紛紛去了上風(fēng)口，卻沒一個走的。

    司豈這樣說有兩點好處，一來，老百姓走遠(yuǎn)了，看到的細(xì)節(jié)就少，以免離開后胡說八道；二來，官府為了老百姓，不惜犧牲身體健康，有利于樹立官府威信。

    李成明是精明人，立刻就明白了，不免有些訕訕，說道：“司大人機敏，下官自愧不如。”

    司豈客氣道：“我也是被李大人提醒了，李大人過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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