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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娘子,求驗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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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jì)嬋斟酌片刻,說道:“回皇上的話,草民紀(jì)二十一,襄縣人,今年二十二歲……”

    她只說表字應(yīng)該不算騙人吧?

    可泰清帝挑了挑眉,追問道:“紀(jì)二十一,這是你的排行嗎?”

    老鄭和小馬對視一眼,雙雙出了一身冷汗。

    他們很清楚,所謂的表字只是紀(jì)嬋上次為了應(yīng)付幾個大官隨便說的。

    “我……”紀(jì)嬋心想完了,不說實話肯定不行了,“這是我的……”

    “啟稟皇上。”門外突然傳來一個尖銳的男聲,“太后請皇上馬上回宮。”

    泰清帝無奈地叨咕了一句,“朕又不是小孩子了,多在外面待會兒怎么就不行呢?”

    抱怨歸抱怨,他還是站了起來。

    三個人同時松了口氣,小馬表現(xiàn)得尤其明顯,松的那口氣格外長。

    司豈狐疑地看了看他。

    然而,泰清帝又坐下了,“對了,紀(jì)仵作,朕還有個事兒必須問清楚。”

    “草民知無不言。”紀(jì)嬋剛放下去的心又提了起來。

    她知道皇帝必須問清楚的絕不會是她的名字,但做賊心虛的人就是容易緊張。

    “什么叫對沖傷?明明傷的是后腦,為何對應(yīng)的另一側(cè)會有傷?”泰清帝問道。

    司豈和左言點了點頭,這個問題好,他們也很想知道。

    紀(jì)嬋拿起她沒喝完的那杯茶水,走到泰清帝跟前。

    “假設(shè)這個杯子是顱骨,里面的水是腦組織,這個比喻皇上明白吧。”

    泰清帝點點頭。

    司豈左言也圍了過來,一起看向紀(jì)嬋手里的杯子。

    紀(jì)嬋左手握住杯子把,右手在杯子上推了一下,杯中的水震蕩起來,潑出來一小部分。

    “大腦很脆弱,遭受震蕩后,就會像這水一樣,碰到杯壁,顱骨的某些地方不像杯子這般光滑,有棱角,碰撞后就會在對面產(chǎn)生更大面積的損傷。”

    紀(jì)嬋放下杯子,在高幾上輕輕按住,敲擊,水只輕輕蕩了一下,便平靜了。

    “擊打則不同。這種性質(zhì)的震蕩幅度比較小,且腦組織有腦脊液保護,損傷就會小很多,或者沒有。”

    她說的東西很復(fù)雜,但舉的例子極恰當(dāng),且避免了過多的專業(yè)詞匯,幾位都聽明白了。

    司豈問道:“總會如此嗎?”

    紀(jì)嬋道:“不總會如此。大腦前后上下結(jié)構(gòu)不同,不同位置的顱骨樣貌不同,打擊和撞擊的位置以及力量大小也不同,結(jié)果便大不相同。”

    “受教。”左言肅然說道。

    雖說紀(jì)嬋沒有更多的事實可以佐證她說出的結(jié)論,但這個例子非常有說服力,即便他不懂,也知道在邏輯上是沒有問題的。

    泰清帝對司豈說道:“紀(jì)仵作只怕是咱們大慶最高明的仵作了吧。”

    這個評價從皇帝的嘴里說出來,紀(jì)嬋從此便是金口玉言認(rèn)證過的仵作界頭一名了。

    司豈附和道:“皇上圣明,紀(jì)先生所作所為,可謂前無古人。”

    左言眼里閃過一絲異色——這話就大了吧。

    “草民愧不敢當(dāng)。”紀(jì)嬋趕緊長揖一禮,說道:“全賴家?guī)熃虒?dǎo),以及朱大人、司大人的信任和鼎力支持,畢竟仵作一職實踐最為重要。”

    泰清帝微微一笑,“怎么,還想要那些死囚做你的實踐嗎?”

    紀(jì)嬋遲疑片刻,“不用了,現(xiàn)在不用了,或者日后再說?”

    她雖然畫粗了眉毛,但鼻子眼睛嘴還是美麗的,燭火搖曳,柔和了她眼中的銳利,女性特征越加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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