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云颯別院里的日子清閑,坤寧和坤爻也很多年沒有過這樣安寧的日子了,畢竟這別院是云漠寒的,沒人真敢靠近,也沒人能做到悄悄翻墻進來探查些什么。 他們師徒近些年也是有些怕了聽風閣了,但江湖之大還真沒有能避得開聽風閣的地方,如今得皇權庇護也是件好事了。 坤寧也終于能得些空好好再看看醫書,行醫之道只能日夜苦修,不敢有絲毫懈怠,畢竟他每一次出手都是人命相關絲毫馬虎不得。 風冥安收下的那個徒弟歸舟他也幫著指點了些醫術,主要都和醫治外傷有關,畢竟他也看得出來,這個小姑娘日后應該是要放到北境軍中去的。 云漠寒又是中秋才回宮,但他也告訴坤寧他這院子他們還是隨便住,若是景色看膩了去藏峰嶺也行。他的別院不少,隨便換著住都能繞著安陽城看一圈兒。只不過這兩處是專門為風冥安修整過的,景色最好罷了。 尉遲家有人不滿只在江湖上有威名,手早就往朝堂里伸了,坤家身份特殊,且不論坤爻還是坤寧都不想趟這趟渾水,他們不愿意幫著那些野心之輩成為聯系聽風閣和皇帝皇后的線,又想保著尉遲千和孩子們的平安,如此一來住在云漠寒的地盤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年底的時候風冥安的兵書基本完稿,長安二年便平平安安的過去了。 只是無論宮里還是宮外,房家都安靜的有些不正常,這倒是讓云漠寒和風冥安都有些不安,這樣耐得下性子不像房貴妃和房高年平日的行事做派,只怕這安陽城里要有大事發生。 云漠寒帶著風冥安和坤家一家子在藏峰嶺過了年,買了一堆炮仗煙火供那些孩子們玩兒。不過后來云漠寒有點后悔,好像是因為過年的時候他們炮仗放的太多,把周圍山林里的走獸都嚇跑了,他帶著風冥安在林子里轉了好幾圈什么都沒看見。 之后他想是不是他和安安刺激那父女倆刺激得有點過頭了,嚇得他們暫時不敢搞小動作了。 正月十五那日坤寧有點痛苦的被云漠寒按在椅子上非要教他扎花燈,說實話這花燈的簡單款式和風箏的簡單款式根本就是兩回事,他教風冥安的那個一共就用了六根竹條,可看云漠寒的架勢,如果他不能給他家小六扎個連尾巴都會動的金魚出來,他的小兒子定然就要哭了。 他從一開始的時候就知道他這妹夫在關于他妹妹的事情上的心眼小的很,但是他實在沒想到云漠寒這么多年后心眼能小到這種地步,當真是針尖跟他比都嫌大了。 那風箏飛不起來讓妹妹有點不開心好像也不能算是他的錯吧? 不過吃晚飯的時候坤寧才知道,尉遲千拉著風冥安讓她教她和那一堆孩子搖元宵去了,果然這件事和風箏的關系不大,單純是因為他媳婦把妹妹拐跑了。 尉遲千到現在也沒能從心底里領會云漠寒和風冥安如今誰都離不開對方半步這件事,在她看來這兩人已經是日日都在一處黏糊的不能更黏糊了。 十五之后復印開朝,云漠寒算計著時間,想著怎么趕緊讓房家再鬧出來點動靜,他好在離開安陽之前把靜平公府好好處理了,最好把隱患也都清了,避免真的發生他和安安在外面玩的好好的還要被叫回安陽城里給新皇帝收拾爛攤子的這種糟心事。 但還沒等他開始行動,后宮里就出事了。 開春了氣溫變化大,每年這個時候皇子和嬪妃難免有些頭疼腦熱感染風寒什么的,但這次皇子一病就病了一半兒,都是從太學回去就開始鬧不舒服,結果病得都很重,太醫院忙得底朝天,但一日過去也沒見皇子們有什么好轉。 云漠寒想著當年要了他大哥和五哥還有六哥的那場時疫心里也焦急,但發病的只有皇子還這么整整齊齊同一個時間都病了,這事兒看著就有點兒不對,所以太醫來告知的時候他就派聽松秘密將坤寧給找來了。 發生了什么他不需要馬上知道,他現在要的是所有的皇子都活著,剩下的事兒以后還有的是時間慢慢算。 但事發的第二日下午坤寧還在關麒邊上裝著打下手的樣子給皇子開方呢,太后宮里便來人傳話說請皇帝和皇后一并去一趟。說是事關此次皇子們病重,皇后終究身為皇子們的嫡母無論如何都要來一趟。 “這是打算說毒是我下的?”風冥安聽著來人的傳話就大約明白這是怎么回事了。 “他們瘋了。”云漠寒面上已是全然冷了,這是真的手里捏著什么萬無一失的證據了?謀害皇子陷害皇后,若非真覺得能將他們兩個蒙在鼓里,怎么敢做?這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罪。 “聽霜那邊應該查得差不多了。”風冥安倒是沒氣成云漠寒那樣,這一日她當然也沒閑著,事情幾乎都查得差不多了。只是她懶得理的那些人自己鬧騰啊鬧騰啊,到時候自己把小命兒折騰沒了倒很有可能還要叫著非得說是她害的。 “去一趟就是了,畢竟皇子的性命要緊。”風冥安安撫著云漠寒,“而且我更好奇他們準備的所謂證據是什么。” “你到時候也別一味地護著我,省得落人口實這件事更難辦。”臨出門前風冥安還是說了一句,“安安畢竟也不是那么好欺負的。” 云漠寒皺皺眉,沒答應她這句話。 等到了孝寧宮,果然見到四妃九嬪十三個都在了。 “臣妾見過陛下,見過……皇后娘娘。”其中不少人盯著風冥安的目光都已經有些不善。 云漠寒帶著風冥安給太后行了禮后才轉過頭看著那些還跪著的嬪妃,過了一會兒才慢慢開口道:“平身吧。” “皇子們都還病著,你們在這兒做什么?”沒等太后和眾嬪妃開口,云漠寒便先發制人了,他扶著風冥安讓她在主位邊上坐下了。 “陛下,正是因為臣妾們的孩子病著,才要來向皇后娘娘討個說法!”弘昭儀已經按奈不住了,她站起來咬牙切齒地瞪著風冥安厲聲說道。 “既然是向皇后討說法……那你們到太后宮里做什么?”云漠寒站在那盯著她看,弘昭儀性子莽撞,又是九嬪之首,怕是被人推出來當槍使的。她那四子云明恒這次病得似乎也最重。 被云漠寒這樣一問,弘昭儀倒是愣了一下,有人說皇帝如此偏寵皇后,即便她鬧到皇帝面前,能不能進到御書房里還是兩說,天福宮就更別想,必須要有太后幫著她們才能討回公道。 “怕朕不管不顧偏著皇后?”云漠寒的語速依舊緩慢,面上也不見任何神色變化,他如此便更讓眾位嬪妃不知道究竟應該如何應對。 再看皇后娘娘,似乎全然沒覺得這件事和她有絲毫關系,她垂著眼,根本沒有看她們。 “陛下,皇后娘娘。”程淑妃此時站了出來,她先給云漠寒和風冥安行了禮,“適才弘昭儀于太后面前首告,言說是皇后娘娘給眾皇子下毒,才致此次眾位皇子急病。” “按弘昭儀所訴,她已經有證據在手,能證明投毒者確是皇后娘娘無疑,臣妾不信,后太后出面請陛下和皇后娘娘前來,分說一二,也好還皇后娘娘清白。” “確實如此,皇后,若此事真不是你做的,如今說清楚了也是好的。”太后此時才開口,但她也只說了這一句,并沒有再多言些什么,似乎并不打算插手此事。 “淑妃娘娘!您的八皇子如今可也病了,難道您是怕皇后再次加害才如此說嗎?!”弘昭儀卻急了,她和其余幾個妃嬪都有些憤怒。孩子是她們在這后宮里的唯一指望,若是真出了事,那今后便是一片黑暗了。 “眾位妹妹也莫要逼迫淑妃了,畢竟皇后娘娘——”房貴妃捂著胸口面上泫然欲泣,她看了風冥安一眼,似乎被嚇到了,沒把話說完。 “貴妃是想說——皇后娘娘身后是風家,本宮不得不忌憚著?”程淑妃倒是笑了,她笑得坦蕩,“正是因為皇后娘娘出身風家,本宮才不信她會對大漢的皇嗣出手。” “風氏一族譽滿天下,怎么可能做得出這樣的事。皇后娘娘又怎么可能冒著毀了先輩名聲的風險犯下謀害皇嗣的大罪。”這里的事最好還是盡快料理了,她好回去仔細看著慎兒,房貴妃不可能在陛下面前得手,而她敢對她的孩子下手—— 這是她這個做母親的無能,但她也斷斷不會饒了那毒婦! “信與不信終究只是個想法而已。”風冥安終于開口了,“不是要對峙嗎?拿出證據來才更要緊些。” “陛下,稍安勿躁吧。”云漠寒聽得此言終究是在主位上坐下了,他看著風冥安那雙平靜異常的眸子知道他家安安也是氣狠了。確實這件事只要鬧出去了,不管是否能證清白,終究對風家的名聲不是好事。 風冥安端坐在那里看著下面的妃嬪們,若不是這座次是按照品級排的,她連人都不知道該稱呼什么。 “既然昭儀首告本宮毒害皇嗣,那就請昭儀拿出證據來吧。” “不過如今看來房貴妃沒有皇子也在這里,是因為你手里也有證據嗎?” “臣妾蒙陛下信重助太后協理六宮,自然是要在這里的。”房貴妃咬著牙面上卻依舊是一副忍辱負重的樣子。 “臣妾有證據!”弘昭儀也站了出來,讓的宮女拿上來了一碟子糕餅。 “這是太學里給眾位皇子和伴讀準備的點心,太醫已經查證這里面被下了毒,而且這毒特殊的很,銀針根本試不出來!”弘昭儀狠狠盯著風冥安,看樣子恨不得上前咬她一塊肉下來。 “且當日臣妾的宮女去接四皇子下學,親眼看見皇后身邊的宮女黎竹去了那院子!” “說完了?”風冥安見她停頓了很久沒有再繼續才開口,“就憑這些你就覺得能定罪了?” 黎竹是哪個? 她看了云漠寒一眼,暗暗問了一句。 聽霜和歸舟如今事都多得很,不可能時時刻刻在她身邊候著,但她偶爾一個人在御花園里溜達溜達云漠寒又不同意她一個人都不帶著,所以便安排了幾個外面送進來的侍婢,風冥安就沒在意過那些個姑娘都叫什么。 云漠寒搖搖頭,示意風冥安那不是聽泉和聽雪送進來的,應該只是聽霜手下普通的小宮女。 “先說說宮女,”風冥安倒也稍微有了點耐心,“本宮自回宮就在陛下身邊,幾乎是寸步未離,每日見到的也就是陛下身邊的那幾個,就算偶爾出來走走后面跟了些人,那些也不是跟著本宮近身伺候的。更何況陛下和本宮在宮里住的時間也不長。” “自本宮從西疆回來,除了本宮曾經的陪嫁聽霜,其他的人都是陛下的,本宮連你們都認不全,更別說一個小小宮女,所以實話實說,本宮連黎竹是誰都分辨不出來。” “再說毒藥,只不過是一種銀針驗不出來的毒罷了,昭儀就能認定是本宮下的?這又是哪里來的道理?” “可誰不知道皇后娘娘的義兄去年進了京,就住在陛下的別院里,到如今都沒走。”賢妃突然開口了。她和德妃的孩子也病了,原本對皇后下毒這件事是將信將疑,但這種特殊的毒一出來,她們也瞬間覺得這件事是皇后做的了。 “既然知道本宮的兄長醫術高明,還把這種下作的事情扯到他身上去?”風冥安雙目輕輕一瞇,身上的氣勢瞬間強了不少。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