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云漠寒沉默著看著麟德殿上的那一群人,眾臣在聽完風冥安上的這封奏折之后一時間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么,既然皇帝沒有先開口,那么他們現如今也不要擅動才是最好。 任彥生都能察覺出來風冥安的言下之意,朝堂上的眾臣又怎么可能有人聽不懂? 如今陛下的態度才是他們想要探知的根本。城門出征那日所有人都能看出來陛下和皇后之間只怕是情深幾許,但這情到底有多深只怕還需要一些事情再讓他們探一探,然后才好再做盤算。 “眾位可是聽明白了?”云漠寒終于開口了。但是他似乎也不需要下面的官員說什么,便自顧自繼續說了下去,“西疆的戰局比什么都重要,朕自然也要遵從先帝的教誨,把百姓的福祉放在一切之上。” “邊軍作戰,糧草是重中之重,朕和戶部夙興夜寐為這事兒不知道發愁多久了,不過朕看咱們這朝堂上立著的諸位有不少都富可敵國啊?!? “朕這里還有些奏報,諸位想不想也聽一聽?” “或者——” “朕讓人幫忙謄抄不少,眾位可以自己瞧一瞧?!痹颇捯袈湎伦隽藗€手勢,聽松帶著一隊侍衛來到了大殿之上,將手里捧著的一疊紙給每位官員都發了一張,那疊好的供詞極長,雙手攤開來捧著都能垂到地上。 一時間大殿里只剩了紙張摩擦的沙沙聲,但不一會兒便有人面色發青雙目通紅急速喘息著看向了坐在龍椅上氣定神閑的云漠寒。 公孫明陽看著大殿里的這一幕在心底暗暗嘆了口氣。如今陛下身邊最近的侍衛都不是禁衛軍,他這大統領不過是依照祖制還被云漠寒留在了龍椅邊上。云漠寒用的人都是跟了他不知道多少年的,絕對的心腹。 他或許也是時候該退了,畢竟年紀大了。 “眾位以為,這擾亂恩科,應處何罪?結黨營私、穢亂國法、賄賂朝堂大員又該如何處罰?” 云漠寒這一手是真的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一個多月前他就在早朝上提了那么一句之后便沒有任何后續了,到如今基本讓那些人都已經放松了心神,以為云漠寒不會再揪著不放,或者認為他沒能找到什么切實的證據,便都沒再將今年的恩科放在心上。 可如今這人手一份的供詞上把那些考生和官員之間如何關照、怎么關照、收受賄銀的數量和交付的地點方式以及經手的人員都查了個一清二楚。雖然那些位高權重的自己沒有親身參與這件事,但供詞上所指的那些人背后究竟是誰,有八成都明顯得很。 “陛下,此案牽扯太廣,涉案人員過多,若是徹查,怕是朝野動蕩?!毙滩可袝裳詤s在這時候站出來說了這么一句態度過于曖昧的話。 “童尚書此言差矣,若是不徹查便是寒了天下寒門士子和讀書人的心。”祁墨此時站了出來,他對著云漠寒深施一禮,言辭間帶了不少憤恨之意。 云漠寒瞧著這被他新調任的鴻臚寺卿倒是有些意外。 祁家在先帝在位的時候站在皇帝那一邊,但如今……云漠寒也沒想著馬上再重用這一脈,祁家在朝中的門生太多了,用不好就會變成一個大麻煩。所以他才把祁墨從吏部里面調了出去。 “若是徹查,今年的恩科便成了笑話?!蓖裳砸矝]退縮,立在那里卻沒看祁墨。 “肖叔湛,這科考是你禮部的事,你就不打算說點什么?”云漠寒借著童可言的話把云漠殊的外祖拎了出來。 “臣自知失察有罪,向陛下請罪!”肖叔湛跪在大殿上向云漠寒請罪,也并沒有辯解什么。 “禮部尚書確實失察,不過這事兒要不是有人跟朕告發,朕也一樣被蒙在鼓里呢。”云漠寒面上帶笑,眼底一片冰涼,“既然如此,肖尚書罰俸三個月,閉門思過一個月,回去好好想想你這一部之長究竟應該怎么當。” “至于其他人——” “但凡涉案考生成績一律作廢,十年內不得再考,其余不做牽連?!? “涉案官員一律罰俸三年,看在這朝堂若是再缺了一大批官員確實會朝野動蕩的份上,朕這一次保留你們那岌岌可危的官銜,希望你們都能回去好好想一想。” “至于賄銀——盡數充公,朕替西境軍全體謝謝你們的慷慨解囊,正好最近勝仗多,朝廷也該好好酬軍了?!? “也不用擔心交不上來,”云漠寒看著大殿外面笑了,“這不是都已經回來了?” 麟德殿上眾位官員順著云漠寒的視線看向了外面,這一看不要緊,有人眼前發黑差點暈過去。 只見陛下的那位近衛聽柏帶著一眾侍衛抬著不知道究竟有多少個箱子已經站在了麟德殿外。 “眾位放心,朕的人,一個銅板都不會多拿,但你們當中所有人收的銀子,一厘都別想留?!? “進殿來吧,把賬本給眾位朝臣好好念念?!? -------- 當云漠寒在早朝上給大漢朝臣一行一行念賬本的時候,西疆的布局也完成了,這一日鐵騎軍的軍餉遙遙到賬,雁門關附近也見到了月涼軍隊的痕跡,具南宮壽的斥候來報,到那里去的是完顏濤和其下轄的賀蘭部大軍。 “等完顏松到護聞關來,到時候壓著獅部打便好了?!憋L冥安這一個月的時間當然也不會閑著,他們和獅部僵持有一段日子了,雙方各自試探了兩場,但是都沒有再大范圍、大規模交戰。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