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熹平五年的百花宴終究是有些不同尋常。 三月十五那一日,當真是百花齊放,此次宴會上還見到了月涼的王女月淑,以及天狼嘉諾公主。 縱然已經被提前告知了云漠寒本人從來都沒有出席過這個宴會,完顏占桐還是抱著一定的期許來了。 畢竟自從去年的宴會過后,她就沒再見到云漠寒了。完顏占桐去過景王府,可惜連大門都沒能進去,哪怕她說既然景王殿下現在不在府中,那她可以進去等等他。 云漠寒的侍衛還真沒有人敢放她進去,或者說沒人愿意放她進去。 沒有小主母在身邊殿下就跟一個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爆炸的炮仗似的,誰敢去惹? 云漠寒沒去,風冥安也沒去。 云凰將軍給出的理由十分官方,因為接連的幾場春雨,京郊大營有些水澇,她不能擅自離營。 他們兩個不會出現其實是這些年的常態,或者說他們就從來沒有出現過。 往年這個狀況也不會有什么后續了,頂多是眾人感嘆一番今年又見不到這兩個雖然在風口浪尖上但是卻基本沒有幾個人見過的人而已,但是今年卻發生了些意想不到的事情。 百花宴結束的第二天,安陽城里就有了傳言,景親王和云凰將軍的婚約很可能要解除,畢竟這么多年過去了這兩個人都沒有任何交集。 幾日后這流言就愈演愈烈了,可無論是景王府還是風家都沒有任何表示,甚至當流言入宮傳入云帝耳中的時候,這位曾經為這兩位當事人賜婚的帝王也沒說什么,似乎想要任由事態發展。 也就在流言入宮的時候,云漠寒在時隔了三個多月之后終于再次翻墻進了風家。 這一天風很大,揚起了不少塵沙,天也很陰沉,濃云翻滾,眼看著就要下雨了。 但是云漠寒沒在蓮心院里找到風冥安。 兵書攤在桌面上,上面的墨跡還未凝干。書頁被風吹著嘩嘩翻動不停,云漠寒合上了窗子,將那本書收攏,放在了書桌左邊。 茶也還有些微微溫熱。 云漠寒轉身要離開前還是折回了風冥安的寢室一趟,給她拿了件披風。 他在衣柜里見到一張寫給他的便條,很顯然是才放在那里的。 云漠寒依著那張便條在風府后院錦鯉池邊上的亭子里找到了風冥安。 他的丫頭今日未綰髻,只是松松散散的用一條紫色綢帶將發束起了一半。剩余的青絲散在背后,蜿蜒迤邐而下,堆疊在她身后的長凳上。 身上一件淡紫色的廣袖長裙,袖口和裙擺微微拖在地上。 聽到有人靠近,風冥安回過頭來,看到了云漠寒。 “穿這么薄。”云漠寒嘆了口氣走進了亭子里,將手中的傘放在了亭中的石桌上,然后給風冥安披上了那件披風。 “我在等你呀,漠寒哥哥。”你想要找一個盯著你也不容易的天氣,如今不是等到了? 風冥安笑著看著云漠寒,只是這個笑怎么看都有些苦澀的意味。 云漠寒見她這幅神情,抬手用指尖輕輕觸碰了一下風冥安的臉頰,將幾縷散下的發絲別到了她的耳后。 她的臉頰被風吹得有些涼,他的指尖也不是平常那樣暖。 風聲漸起,亭中的兩個人都沒有再說些什么,風冥安看著云漠寒衣角處散開的一點絲線嘆息了一聲站起身來。 “難得漠寒哥哥跟我這么久不見就只是看著我呢。” “不要抱抱丫頭嗎?” 面前的女子正微微笑著,笑著張開雙臂看著他。 他的心上人正在跟他討要一個擁抱。 云漠寒的手在袖中握緊了,他站在原地沒有動。 “還是確如那謠言所說,景王殿下不要我了?” “你能告訴我那謠言是從哪里傳出來的嗎?漠寒哥哥?” 風冥安見他沒有動作,便也將雙手收回了身前,退后了一步,看向了那雙漆黑的鳳眸。 “……丫頭。”這兩個字像是云漠寒硬生生從嗓子眼里一絲一絲擠出來的,嘶啞、酸澀至極。 “我之所以到現在都沒有任何表示不就是因為那些謠言最開始是你放出來的。” “那些說你不要我了的謠言是從你景王府里放出來的。” 風冥安的聲音很平靜,沒有任何的起伏,云漠寒愣愣地看著那雙似乎是異常冰涼的眼睛。 他的丫頭從來沒有這樣看過他。 可那些謠言確實是他放出來的。 這件事他無從辯駁。 亭中再一次陷入了一片寂靜,在風冥安身后,池中的錦鯉浮上了水面,能聽到細細的唼喋聲。 “丫頭。”云漠寒上前一步想要去拉風冥安的手,卻在將胳膊抬起來一半的時候停了下來。 “既然你不要我了,還喚我丫頭做什么?” “既然你不要我了,你今日前來又想要說些什么?” “既然你不要我了——”風冥安的視線從云漠寒的臉上轉移到了他那只抬起了一半便僵住的手上,“殿下這又是在做什么呢?” “你叫我——”云漠寒瞬間僵住了。 “殿下。”風冥安又重復了一遍,“景王殿下。”又一遍。 云漠寒的手落了下去,他的臉色在風冥安說出那最后四個字的時候變得蒼白的不似活人。 一聲驚雷落下,風小了些,云層卻更厚了。 “你定要這樣說嗎。”云漠寒緊緊盯著風冥安的眼睛,他曾經在這再熟悉不過的容顏上見過與這相似的神情,但卻不曾有哪一次是對著他的。 “那殿下呢,又一定要這樣做嗎。” “那些謠言——” 聽見云漠寒開口依舊是關于那些謠言的事情,風冥安打斷了他。 “殿下明白我在問什么。”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