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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

    唐欣嘴角也輕輕彎起,掠開一個好看的弧度,低著頭，慢慢笑了：“現(xiàn)在……還談這些做什么？既然你那么清楚人性的弱點，又何必指望我說實話？”

    或者說……這時候的他,需要的就是動聽的謊言。就像她了解他一樣，他分明知道她的選擇,卻還想賭那百分之一的可能。

    她緩緩垂下的手，借著光線不太亮，緩緩伸到了腰間——那里還藏著一柄□□,是她僅剩不多的武器。他教過她的,不論在什么樣的境地,都要時刻準備著，就算被打壓到谷底,也要盡可能地翻盤。

    他費了這么大的勁兒讓她單獨上來見,肯定不是為了殺她，赫連晴受z的命令，就算她有異動,也應該不會直接把她擊斃。這樣……

    正這么想著,突然，太陽穴處那冰涼的觸感一移,猛地朝z的方向“嘭”地開了一槍，赫連晴咬著牙齒，在她耳邊叫道：“別傻了，快走！”

    唐欣雙眸一瞪,遂即就反應了過來。赫連晴這是明著答應z的要求，暗地里打著別的主意救她！但現(xiàn)在赫連晴被系統(tǒng)零綁定，只要z一動殺念，她就一定會死！

    系統(tǒng)零……那是z親自研發(fā)的東西，尊他為主，順從他的一切意愿……這時候她要是跑了，z一定會遷怒到赫連晴頭上！死赫連怎么就沒想明白呢！

    “嘖……還真是姐妹情深，令人感動。”z不知道是啟動了辦公桌上哪個裝置，竟然無視了赫連晴的子彈，依然保持著剛才的姿勢，淡淡靠著后面的桌子，修長的手撐在桌上，嘴角冷諷地一勾，“零號，出來。”

    赫連晴聽到這句話，從喉嚨中擠出一聲短暫的尖叫，推了她一把，猛地想要跑。唐欣意識到是零號在控制她的身體，即便被推得踉蹌了幾步，卻還是擔憂地看著她：“z……你想怎樣？！”

    “這時候才記起答應我的條件？雖然有點晚，但不是不可以。”z的那雙眼眸中含著幾分縱容寵溺的意味，“我只要你……忘了他。現(xiàn)在我有了真正的身體，有了和你在一起的資格。其實我能猜出那天在車外你想對我說什么，就算現(xiàn)在的你已經(jīng)不愿說出口，我也不會生氣。來，我們重新開始。”

    唐欣咬了咬牙，就在那個“好”字即將脫口而出的時候，即將被控制的赫連晴利用最后一絲清明，忽然“咔”地撥動了□□下的刺刀，在她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猛地用刺刀扎進自己的心臟：“mmp唐欣你什么時候也開始猶豫了！為了我這條人命？姑奶奶既然來了這里，就不是怕死鬼！別受他的威脅！”

    “赫連晴——”

    唐欣飛撲到赫連晴的身邊，踢掉她手里的刀，回眸轉過的眼神冰冷憤恨，讓z如墜冰窟。

    剛才她沒來得及，這時出手有些晚，血液已經(jīng)順著刀尖流了下來。她蹲在她的身前，就連指尖都在顫抖：“能聽到我說話么……赫連晴，回話啊！告訴我現(xiàn)在睜著眼睛看我的是誰，是零還是你！”

    站在一角的男人輕輕挪動了步子，垂下的眼簾掩蓋了大半個瞳孔，讓那些落寞不再流淌溢出。

    久久，他撫著她柔軟的黑發(fā)，冰冰冷的發(fā)了話：“是我錯了。”

    唐欣一心沉浸在赫連晴上，連他什么時候走來的都不知道，有些驚訝地抬眸：“這不像是你會說的話。”

    z先生作風強勢，從來不會主動認錯，今天是頭一遭。而且，看樣子他的情緒……有點不太對，以前就算他時冷時熱陰晴不定，情緒也不會抵達兩個極端，一會兒帶著冰冷的薄怒，一會兒又是極致的溫柔寵溺，那樣截然不同的兩種相反的態(tài)度，就像是將他平日里除工作外鮮少表露的情緒一股腦兒的揭了出來。

    “你贏了。”z十分艱難地說出了這三個字，磁性的嗓音在安靜的空氣里顯得愈發(fā)詭異。

    他后退一步，眼里似有不舍，那精致得近乎完美的容顏，流露出對她的溫柔，最后，無害的笑意掩蓋了所有情緒，他又重新走回了黑暗里，“我沒想到……你會有這樣一群能為你舍棄生死的朋友。到最后，后悔的不是你，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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