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夜半,瑟瑟的寒風(fēng)中,夾雜著一絲淡淡的鐵銹味。 岸上,姜柯查看了一下水面的狀況,再摸了把草叢間的血跡,再三確認,回稟道:“殿下,這荷花池的池水并非死水,而是通向城外的袁河,圣女雨湘先被刺了一劍,本就只剩了一口氣,再被水沖了下去,定無生還的可能。” 齊澤也看到之前百里奕毫不留情的一劍,根本沒想過她還有活著的可能:“回東宮。” 腳步聲,逐漸遠去。特別是,百里奕的腳步聲夾雜其間,暗示著水下之人,他們是真的走了。 唐欣放了心。 剛才她整個人沉入水中的時候,已經(jīng)閉氣,裝模作樣的掙扎了兩下,劃撥出些許水紋,讓姜柯打消了疑慮。之后,就往層層疊疊的荷葉下潛去。 好在她和百里奕是多年的老搭檔了,配合無間,甚至騙過了在場所有人的眼睛。 他那一劍,微微偏斜了一些,是從她的腋下穿過去的,至于劍上的血,只是擦破了她一點點皮肉而沾上的。她早就估算好了角度,從齊澤的方向看去,不會露出破綻,唯一能看清楚的姜柯,就算心里有疑問,也不會當(dāng)面揭穿放水的百里奕。 那一瞬間發(fā)生的太快,她又跳入水中,夜色下也看不出血的痕跡,就算是齊澤親自驗視,她也有九成把握逃出去。 系統(tǒng):宿主,水不涼嗎?你身上雖然沒什么大礙,但好歹還是破了個口子的,你看看你的血槽,總是持續(xù)-1的掉血…… 唐欣心情復(fù)雜:就當(dāng)洗澡了。 這池水看上去是片不大的死水,卻通著袁河,暗流的速度還不小。經(jīng)她多年的小說經(jīng)驗,很可能是宮中權(quán)貴者親自要工匠修的,為的就是有朝一日東窗事發(fā),有個逃生的路子。 結(jié)果被她撿了個便宜。 唐欣被水沖到袁河里的時候,整個人都濕透了,烏黑的發(fā)絲黏住后背,輕薄的羅裙緊貼著身子,在水里一掙扎,十分顯眼。 就算這條河的下游處在荒無人煙的城郊,通入一汪大湖里,也有眼尖的人看見了她,劃著小舟慢慢靠近。 唐欣水性不太好,雖然能閉氣,卻游得很費力氣,基本都靠著水流而動,見有人來救她,眼睛一亮。 世界上還是有好人的! 那人帶著斗笠,幾乎遮住了整張臉,身穿寬大的蓑衣,一眼看過去,滿身都是蓑草,乍眼看是個很普通的漁夫,等他的小舟靠近了,唐欣才猛地察覺,她感知不到他的氣息。 按理說,只要是人,就會有呼吸,會武功之人,呼吸時不由自主的吐納,使氣息微不可聞,此人鐵定是后者。 唐欣心中升起一絲戒備,卻仍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樣,向他伸出一只手去,清脆純正的女聲:“恩公救我!” 她一雙眸子清澈見底,從中看不見分毫邪念,就如初出江湖時的少年,毫無理由的相信眼前的這個陌生人。 而實際上—— 系統(tǒng):宿主,你既然已經(jīng)懷疑了,那還不趕緊跑路?要是個壞人怎么辦! 唐欣:不管他是好是壞,至少這條小舟能把我載回陸地。要我自己游到岸邊,那才是最恐怖的。 那個斗笠男人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把船槳伸給她。 唐欣根本用不著人提示,一把抓了船槳,并未用輕功提氣借力躍出水面,而是毫不在意形象的費力往上,爬到小舟里去的。 這樣做雖然費事,卻也不至于讓人看穿她的武功路數(shù)。 “多謝恩公!”她沖他抱了個拳,無比陳懇的說著敷衍了事的客套話,“小女子唐欣,家道中落,身上并無盤纏銀兩,您的大恩大德,來世做牛做馬相報!” 系統(tǒng):宿主你真不是什么老實人,許諾的時候能不能有點誠意,欺負古代人迷信下輩子是吧?#我的宿主太摳門怎么辦# 唐欣:萬一這不是個好人,要我來個以身相許怎么辦? 她猜不到這人的意圖。 他把她救上來,一句話也不說,也沒挾恩圖報,自顧自的劃著槳,似乎已經(jīng)當(dāng)她不存在了。 如果說,齊天佑渾身的氣場,如冰一般冷冽鋒利,讓人有退避之意,那么這人,便靜如止水,溫潤從容,鋒芒內(nèi)斂,如世外高人般悠閑自如,行為舉止沒有規(guī)矩,卻讓人感到舒服。 隱隱的,唐欣覺得有些熟悉。 蓑衣男人依然沒有回她的任何話,只是安靜的搖著槳。 有時候,除了水花四濺的聲音,安靜得讓唐欣都差點懷疑人生,懷疑自己是不是存在過。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