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尚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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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下榻驛站,驛站從官吏到小廝,都要積極招待。
已經(jīng)半停的雨水順著檐頭,如滴漏一般斷續(xù)地掉著,聲音清脆。雨濺在地上,形成一片小洼。
夏容領(lǐng)著侍女們,穿著白襪紅裙,手托托盤從回廊下魚貫走過時,方桐打了聲招呼,將夏容拽了過去。
方桐看向一間廂房的方向:“可有為言二郎備下新衣送去?還有,言二郎冒雨而來,身上舊傷未愈痊,又淋了一天的雨,若是耽誤,得了風(fēng)寒就不好了。你還要備些藥膏、繃帶紗布、姜湯送去。”
夏容睜大眼:“可是殿下說不要我準(zhǔn)備這些。殿下說‘病死活該’‘關(guān)我什么事’。我怎能忤逆殿下?”
方桐嘆氣。
他為她指點迷津:“殿下有時候說的話,你得反著聽。她怎會突然說什么‘病死活該’?分明是心里掛念言二郎,又不好意思表現(xiàn)出來、親自探望。這時便需要你去猜殿下的心思了。”
夏容恍然大悟,連忙道謝。
她正要去忙活,又忍不住退回來問:“方衛(wèi)士,你跟著殿下的時間最久,最為了解殿下。你能不能給我句準(zhǔn)話,我該用何種態(tài)度對待言二郎?咱們殿下和言二郎,到底是斷了還是沒斷?”
方桐含糊道:“你當(dāng)駙馬一樣伺候便是。”
夏容眼眸瞠大,剎那間托著托盤的手都顫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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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晚搖心煩意亂。
她在驛站最好的房舍中住下,先去洗浴了后,就坐在床沿邊,心不在焉地擦拭著自己的濕發(fā)。侍女們被她趕了出去,沒有在屋中服侍。她自己亂了一會兒,聽到了“篤篤”的敲門聲。
暮晚搖沉默,有點兒生氣地瞪著那扇木門。
雖然門外人沒有說話,可是這般輕緩有節(jié)奏的敲門聲,她直覺便是他。
果然,言尚聲音在外響起:“殿下,我端來姜湯給你。我可以進(jìn)來么?”
暮晚搖:“不可以。”
門外便不說話了。
暮晚搖瞪著門,看到門上照著的影子一直沒離開。顯然她不應(yīng),他就不走。
她更加心亂,氣怒地將擦發(fā)的巾子往地上一扔,恨自己心軟,語氣便沖沖的:“進(jìn)來吧。”
言尚推門進(jìn)來,關(guān)上門,目光快速地掃一遍屋舍。
他將暮晚搖砸在地上的巾子撿起來,疊好放在案上,又端著姜湯到坐在床沿邊的暮晚搖身邊。他俯眼看一眼這個夜里穿著輕紗長裙、悶悶不樂坐在床頭的公主,便開始勸她喝姜湯。
暮晚搖心煩他這種無微不至的體貼。
她眼睛快速看他一眼,見他應(yīng)該是洗漱過了。
烏發(fā)只用銀簪半束,還有些潮氣。他垂眼站在她面前,換了身干凈的男式杏色長袍,這般輕的顏色,襯著他清潤溫和的眉眼,被他穿出了風(fēng)流儒雅的氣質(zhì)來。衣袍有些寬松,想來是為了不碰到他里面的傷。
而想到他肩背上尚未好的傷,暮晚搖想他追了大半天、在雨里淋了這么久,就心軟了。
她喝了姜湯,將碗遞回去,總是含著媚色的美目這一次低垂著,并不看他:“喝完了,你可以走了。”
言尚沒走。
他站在她面前半晌,低聲:“我有話和你說。”
暮晚搖不吭氣。
言尚:“我們和好吧,好不好?”
暮晚搖嗤笑一聲,這一次她干脆翻身上床,身子往床里一滾。她卷上被褥,用手捂住耳朵,一副“我不要聽你說話”的架勢。
言尚坐下來,非常習(xí)慣地伸手扯了被子,蓋在她肩上。
他知道她脾氣就是這樣,心中也不以為忤,繼續(xù)溫聲細(xì)語地說自己的:“我已經(jīng)想好了,有沒有孩子都沒關(guān)系。我可以接受的。”
暮晚搖原本做好了不管他說什么、她都不搭理他的打算。
可是他來這么一句,她的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實在憋不住。
于是才剛躺下的暮晚搖刷地一下掀開被子,坐了起來。她曲腿坐在床上,面朝言尚,瞪著他,嘲諷道:“想了一個月才想清楚,你想的可真夠漫長的呀。”
言尚有些自愧。
他搭在床上的手指屈了屈,低著眼睛,輕聲:“對不起……可是這確實是很大的事情,我確實需要好好想清楚。我之前說無所謂的時候,你不是怪我只是敷衍你么?我不想解決這個問題的時候,你還怪我逃避……我現(xiàn)在不逃避了,已經(jīng)想清楚了。”
暮晚搖覺得可笑。
她聲音抬高:“我要你一個答復(fù),你給我想了一個多月才想清楚!你早干什么去了?你想清楚了就想來與我和好,你不覺得晚了么?難道你追來,我就會點頭?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我離了你就活不成了?!”
她語氣激動,帶著一腔憤怒和失望。
言尚看到她眼中的怒意,有些慌,忍不住為自己辯駁道:“我、我本就是這樣的人……對不起。可我和你不一樣……你只要一時痛快,可我想的是長長久久。你只關(guān)心一時一刻,可我不能這樣……我必須要為我們的未來想清楚的。”
暮晚搖:“你想清楚什么了?”
言尚停頓了一下,道:“我見過春華了。”
暮晚搖敏感地跳一下眉,看向他的目光變得銳冷。
而她的猜測果然中了。
因為言尚下一句道:“我問過春華你在烏蠻的事……搖搖!”
他說一半,她跳下床就要走,言尚伸手拉她。她掙得很猛烈,他卻知道不能放她這么走了。他緊緊抱住她,硬是將她拖拽到了自己懷里。
暮晚搖又踢又打,卻是掙不脫,她氣得臉紅,又因自尊而發(fā)瘋。她低頭一口咬在他手腕上,言尚悶哼一聲,卻還是不放開她。暮晚搖抬頭,目中因怒火而發(fā)亮,她尖聲:“誰讓你問的?誰讓你多管閑事?我們已經(jīng)分開了!你別管我的事!”
言尚被她又踹又打,手臂和膝蓋都被她打了好幾下。他苦不堪言,漸覺得制不住她,不禁語氣加重,聲音也抬高一點:“我從來沒想跟你分開。是你趕我走的……我一直在想我們之間的事,我……”
暮晚搖:“你就那么在乎我以前的事么?!”
言尚:“是我在乎么?是你自己在乎的不得了,是你讓我不得不這樣的。你自己要是不在乎了,怎能影響到我?”
暮晚搖冷笑。
她被他抱在懷里,他箍著她的腰不讓她走,但她的手還是自由的。這番姿勢其實不適合吵架,坐在他腿上的樣子實在曖昧,但顯然兩人現(xiàn)在都沒那種心思。暮晚搖抬手就掐住他下巴,在他錯愕時,她湊來就親向他。
言尚糊里糊涂,制她身子的手臂放松,他也說不清楚,等他弄明白的時候,他和她已經(jīng)氣息纏綿,難解難分,唇被吮得潤澤鮮妍。
他體溫滾燙,心臟咚咚,忍不住傾身想要更多的。暮晚搖卻上身后傾,退了開,目光冰冷地看著他。
言尚一腦子漿糊,被她這種眼神打醒。
暮晚搖罵他:“你不在乎?我親你的時候,難道你不會想別的男人也這樣親我么?你摟我的時候,不會想別的男人也這樣么?你根本不可能不在乎,騙人就能顯得崇高么……”
言尚漲紅臉,他說:“我就是沒有想。”
暮晚搖:“不信!”
兩人說著又有開始吵架的架勢。
暮晚搖步步緊逼,言尚又急又氣,半晌憋出一句:“你一靠近我,我就犯糊涂,我根本想不到那些。我又不是你,親人的時候還要算計我,還要使壞……我根本不會那樣!
“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花花腸子啊。”
暮晚搖呆住。
言尚說完,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他也微怔,眼下浮起赧然羞愧的紅暈。
他與她對視半晌。
他輕聲:“我真的沒有想那些。”
暮晚搖看他這樣子,其實已經(jīng)有些信了。她咬了咬唇,忽覺得自己可笑,實在無理取鬧。她手掩面,扭過臉,干干道:“哦。”
言尚見她乖了,不鬧騰了,他才微微舒口氣。擁著她的肩,他低頭來看她。她捂著臉擋著,不給他看。言尚心中好笑,輕聲:“干什么呀……”
暮晚搖不吭氣。
言尚:“那……你愿意坐下來,好好聽一聽我想了一個月的結(jié)果么?”
暮晚搖:“聽啊。我倒要聽聽你這一個月都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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