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尚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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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晚搖實在過分。
她給言尚賠禮道歉的方式,是真的給他送了很多禮物。
生在皇室,她見過的賠罪的方式,就是皇帝大手一揮,賜下禮物給人賠罪?;实蹚牟粫陬^道歉。暮晚搖從小長在這種環(huán)境中,她也不會伏低做小。她終是像她討厭的父皇一樣,像賞賜寵妃一樣地、流水一般地往隔壁搬禮物。
言尚回來見到自己院中堆滿了隔壁送來的珍品,當(dāng)真是又氣又好笑。
氣她道歉就知道送東西,不知道以誠相待;好笑她快把他院子堆滿了,就為了他能諒解。
她就不能親自跑一趟,哪怕給他一個眼神,讓他知道么?她平時裝可憐的本事不是挺厲害的么,怎么這時候就不會了?不行,他得改掉她這個壞習(xí)慣。
而今言尚當(dāng)官半年,他早已擺脫了當(dāng)日的貧寒。大魏的官員俸祿是非常可觀的,哪怕言尚是個八品小官,朝廷東賞賞西賜賜,每月各種賞賜下來,他都快把這家府邸徹底買下來,不用再每月給隔壁租資了。
暮晚搖既然要送禮,言尚就干脆讓府上管事拿著賬簿來算。結(jié)算好府上財物,言尚又讓管事挪動資金,準(zhǔn)備湊錢干脆把這座府邸買下來。
暮晚搖翹首以盼沒盼到言尚接受她的道歉的意思,納悶不已,心想難道是禮物送得太少了?
她便更起勁地去賞賜。
這下言尚連在巷子里見到她,都只是規(guī)規(guī)矩矩地行禮,不肯和她親昵了。暮晚搖郁悶之余,不禁有些煩躁。
她卻也不是無事可做,突然想起來一事,就招手讓方桐進(jìn)來,讓方桐悄悄去打聽言尚和那個叫什么春娘的關(guān)系。
方桐:“誰是春娘?”
暮晚搖瞪眼:“我怎么知道?”
她停頓一下,多說了幾句:“應(yīng)該不是哪家貴族女郎,北里名妓的可能性比較大。你去北里打聽,務(wù)必給我弄清楚一些。例如她是什么人,家鄉(xiāng)在哪里,什么時候來的長安,什么時候認(rèn)識的言尚。給我搞清楚言尚和她之間怎么回事,言尚夜宿北里的時候,是不是睡在她那里?!?
她磨刀霍霍,咬牙切齒:“言尚還跟我生氣!他要是晚上和這個春娘共睡一室的話,我絕不饒他!”
方桐:“那得花些時間了,一兩日恐怕不夠?!?
暮晚搖瞥:“那你還不趕緊去?!等著我請你么?!”
眼見公主拍案要發(fā)火,方桐連忙告退出門,領(lǐng)上幾個衛(wèi)士騎上馬出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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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尚在中書省辦公,剛剛遞交一份折子。
仍是針對之前使臣來訪的遺留問題。
言尚指出大魏居中,對周邊小國的了解,是依賴多年前的文獻(xiàn)和資料,隨著舊臣們一一老去,大魏和周邊小國們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不如往日那般牢靠。這一次來大魏的使臣中,就出現(xiàn)了幾個大魏沒有聽過的小國;還出現(xiàn)了好幾個原本應(yīng)該到場、結(jié)果卻被滅國的小國。
而大魏好客,不管聽沒聽過,都一樣接待。
就拿烏蠻王來說,烏蠻王要“假道滅虢”,勢必又會有一個小國悄無聲息地消失。烏蠻王這一次是大魏知道的行為,而大魏不知道的,必然更多。
言尚認(rèn)為,大魏有必要派使臣出使各國,將如今各國局勢重新弄清楚,和各小國加強(qiáng)聯(lián)系。
再者,戶部銀錢年年不夠,正可以派戶部的官員跟隨使臣一道,再輔以兵部的武力,打通大魏和各鄰里國之間的貿(mào)易。
大魏官方?jīng)]有正式的經(jīng)商渠道,全靠各胡商、商人爬山涉水自己悄悄做生意。言尚給出數(shù)據(jù),說往年來,死在經(jīng)商途中、為賊患所殺的商人十之有七。朝廷該加強(qiáng)管控,重視這方面的問題才是。
言尚的這道折子寫了三天,遞上去三天后也沒動靜。他心中沮喪,以為自己到底位低言輕,上面那些主事的大官都根本不屑于聽他的高談闊論。然而他一個小小主事,在中書省就如同打雜一般,根本忙不上什么正經(jīng)事務(wù)。
這個官當(dāng)?shù)盟麑嵲诿悦?,又覺無趣。
而這一日,言尚在府衙給潤筆一道折子時,一個和他同級的官員進(jìn)來,與他打了聲招呼:“素臣,你老師回來了?!?
言尚抬頭,訝了一聲。劉相公忙他女兒和離的事,如今是終于把那對鬧著分家的小夫妻送出長安了么?
進(jìn)來坐在自己案前的官員扭頭,對他和善笑了笑:“劉相公讓你過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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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相公正在和中書省的其他三位相公一起吃茶。
大魏一共堪堪五位相公,中書省占了四位,門下省一位,尚書省是絕無可能出相公的。
而今中書省這四位相公便坐在一起,劉相公拿著其他幾位相公轉(zhuǎn)給他的折子,看到署名是“言尚”,劉相公就嘖了一聲。
和劉相公關(guān)系好一些的張相公笑道:“你這個學(xué)生,不過是中書省一個打雜的,卻一點不肯安心打雜。整天動不動上折子,把我們幾個人煩得不行。說他吧,看在他這般認(rèn)真份上、看在你的面子上,我等也不好說他多管閑事。不說他吧,這每天上折子,實在是煩啊。”
劉相公道:“駁回他的折子就行了?!?
另一沒開口的相公道:“你說的輕松。你自己這位學(xué)生,你不了解么?若是能輕易駁回去,我等早就駁了?!?
對方是變著法在夸言尚的才能讓人無法駁,劉相公聞言,撫著胡須,肅然面容上忍不住浮起了一絲笑。
張相公道:“劉老頭,你莫笑。你且看你這個老師怎么當(dāng)?shù)??你也不管你學(xué)生,你學(xué)生也不問你。我看言素臣上的這些折子,你都不知情吧?你這放手,未免放得太多了?!?
劉相公道:“你若是有我這么一個學(xué)生,你也會忍不住放手讓他自己來的。學(xué)生什么都不靠老師,就搞定了所有事,最后只是來通知老師一聲……這種本事,你不羨慕么?”
其余幾位相公便都想到了演兵之事,言尚在中間發(fā)揮的作用。之后言尚向兵部遞交的各國擅長兵力的資料,甚至比楊三郎這個真正跟烏蠻王動了手的人都要詳細(xì)一二分。
再有南山之事引出的公主和親之事,兩國盟約之事……言尚都辦得極妥。
這全是在劉相公不在中書省、無人給他提供幫助的前提下達(dá)到的。
一個相公道:“我便納了悶,他是中書省的人,兵部那邊居然和他合作得不錯?之前是把他調(diào)去鴻臚寺幫忙的吧?你們猜鴻臚寺卿前兩天找到我說什么?問言素臣要是在中書省作用不大的話,不如將言尚調(diào)去鴻臚寺。鴻臚寺實在喜歡這個人,想要這個人?!?
另一相公:“巧了,兵部侍郎也這樣說?!?
劉相公似笑非笑:“兵部侍郎這么說,是因為他們覺得言尚是太子的人,不想言尚留在這里幫太子。把言尚一個文臣派去兵部干什么?一個文人給一群武人磨硯么?幫他們擬折子么?”
張相公故意道:“有何不可?言二在中書省,不就是做這般打雜一樣的活么?”
劉相公喃聲:“能在打雜的活中找到差事自己忙起來,本和他無關(guān)的事他能插上一手……這豈是一般打雜的?”
幾位相公俱沉默。
良久,一位相公嘆道:“我有預(yù)感,劉公,你的幾位學(xué)生中,就你這個小學(xué)生的未來成就,不可限量。而我等,已然老了。不服老不行。”
劉相公挑眉:“你老歸你老,我還沒老呢!老夫還能為朝廷效力起碼二十年,不用將我和你放在一起比?!?
知道劉相公素來不服輸,說話的相公搖了搖頭,也不和對方辯。這位相公說起另一事:“我們幾位和吏部的人一同商議過了,言尚這一次理當(dāng)升調(diào)。陛下也問過此事……我等的意思是,讓言尚先下尚書六部,將各部走一遍,如果那時候他依然不錯的話,就讓他重回中書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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