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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尚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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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神經(jīng)已近乎崩潰,已經(jīng)十分凌亂。冰火交加,他又痛快,又難受。他還要忍著不動(dòng)一下,因?yàn)樗灰貞?yīng)一下,她就會(huì)停手。

    她這般可惡。將他吊在半空中,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來……他閉著目皺著眉,神情難堪十分:“你太壞了……你不能這樣……太臟了,太臟了,住手!搖搖!”

    而到了這一步。

    豈是他一聲“搖搖”,她就能收手的?

    她在他懷里吃吃笑,臉紅著,手揉著。她眼睛滴溜溜向下,言尚一把按住她的腦袋,這是他最后的底線:“不要看……不要看!”

    傻子。

    暮晚?yè)u心想。

    而看他這樣難受,她就更加聲情并茂地向他描繪那晚發(fā)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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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言尚腦海中,不受控制地,好像真的想起來曾經(jīng)發(fā)生過什么,與眼前的這一幕相重合。

    只是那一晚是他無(wú)知覺地躺在床上,這一次是她使壞地坐在他懷里。

    但都是他。

    都是她。

    她伸了手,睜了眼,玉白的纖長(zhǎng)手指勾著他的汗?jié)n。她如一尾調(diào)皮小魚,鉆入他懷中……

    突然,聽到了腳步聲,言尚猛地僵住。

    他在牢房中,還聽到了隔著不遠(yuǎn)的說話聲——

    方桐:“干什么呢?”

    獄吏:“郎君見諒,我是來給言二郎送晚膳的。”

    方桐懷疑:“大半夜你送什么飯?是不是下了毒?”

    獄吏快嚇哭了:“沒有沒有!這是我和言二郎約好的……”

    那兩人隔著不遠(yuǎn)的對(duì)話聲傳了過來,暮晚?yè)u只是愣了一下,卻察覺言尚全身僵硬,然后唔一聲,他向后靠墻倒下去了。

    他閉著眼,睫毛上沾著水霧,臉上一片紅一片白,還咳嗽了兩聲。

    暮晚?yè)u低頭看自己的手,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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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桐將那個(gè)獄吏帶走了,自然不會(huì)讓人來打擾公主。

    然而言尚這邊,也被嚇得結(jié)束了。

    他咳嗽著,好一會(huì)兒才緩過來,神色便變得更加難堪。

    他被弄出了痕跡,而他睜眼看到暮晚?yè)u的手,臉更紅一片……他想拿帕子給她,卻想到如今牢獄中,他身上哪來的軟帕?

    言尚尷尬的:“殿下……沒有帶帕子么?”

    暮晚?yè)u橫他一眼,慢悠悠地從自己袖中取了一方手帕,擦了擦手。言尚見她有帕子,才松口氣。

    暮晚?yè)u似笑非笑:“你操心我干什么?我衣裳整齊,鬢角不亂,從上到下沒有一丁點(diǎn)兒痕跡。而你呢?”

    她目光向下瞥,掃下他腰腹以下。他尷尬地用褥子擋住,暮晚?yè)u嘲諷道:“你身上的痕跡怎么辦?怎么跟人交代?明日跟人說,你睡了一覺,牢獄環(huán)境這么差,卻擋不住你做春夢(mèng)?”

    言尚發(fā)窘,微微瞪她一眼。

    半晌道:“我自然會(huì)想法子的。”

    暮晚?yè)u低頭觀察他,看他額上滲了汗,唇抿得那么緊,可是那卻掩飾不了他被她的口脂沾紅的痕跡。

    他表現(xiàn)得一副清淡自如模樣,可是她正坐在他的腿上,她輕輕松松地不用移動(dòng),都能感覺到他又僵硬了。

    暮晚?yè)u戲謔:“怎么,我是不是折辱你了?現(xiàn)在的我在你眼中,是那晚折辱你的姑姑么?在你眼中,我像姑姑一樣可惡么?”

    眼底低著眼,卻輕輕搖了搖頭。

    暮晚?yè)u怔一下。

    他垂著眼,不敢看她,渾身麻得有些疼,卻依然溫聲:“這不是折辱,你不是你姑姑。”

    暮晚?yè)u冷冰冰:“為什么不是?因?yàn)槲冶人贻p漂亮么?”

    言尚:“因?yàn)槲倚睦镉心恪!?

    暮晚?yè)u:“……”

    他抬了目,看向她。

    他輕聲:“你生氣我不聽你的吩咐,但是你數(shù)日不肯見我,不肯給我留一句話。我的心被你傷得涼透了。你不應(yīng)該這般對(duì)我。我若是哪里做的不好,你應(yīng)該告訴我,而不是不告而別。

    “而今、而今……你又這般來撩撥我。”

    他有些困擾地蹙了眉:“難道這樣子,就能讓你消氣么?”

    暮晚?yè)u無(wú)言。

    這樣子能不能讓她消氣呢?

    他連這個(gè)時(shí)候,對(duì)她說話都溫溫和和的。她明擺著告訴他不許他動(dòng),他都忍了下去。他隨她胡鬧了這么久……她只是用春華引出自己難受,他原本不愿,最后都隨她了。

    他是這么好的一個(gè)人。

    暮晚?yè)u出神時(shí),看他向她望來。

    妙盈盈的目光在半空中對(duì)視,后知后覺般,暮晚?yè)u開始害羞了。而她一臉紅,他就跟著臉紅了,目光也移開了。

    暮晚?yè)u忍笑,看他這般尷尬的樣子,她對(duì)他的氣一下子就消解了。

    暮晚?yè)u噗嗤笑:“這樣子真的能讓我消氣。我不怪你殺鄭氏家主了。”

    言尚低頭,不敢看她眼睛,半晌道:“……那便好。”

    暮晚?yè)u“嗯”一聲,站了起來,不再坐在他腿上了。

    她施施然后退兩步,果然如她所說,言尚衣衫不整,而她從頭到尾都沒有被他碰一下。感慨他的忍功的時(shí)候,暮晚?yè)u也歡喜自己今晚在他身上做的惡。

    但是暮晚?yè)u說:“今晚發(fā)生的一切,都不代表我對(duì)你的態(tài)度改變了。”

    言尚微怔。

    說:“你……還在生我什么氣?”

    暮晚?yè)u的意思是他對(duì)兩人未來的詳細(xì)計(jì)劃仍然讓她害怕,言尚卻不知道她到底哪里不喜歡。

    她對(duì)他來說,如同謎一樣。

    他總是猜不準(zhǔn)她的心思。每一次他對(duì)她的計(jì)劃,都被她中途打亂,讓他不知道接下來怎么辦……現(xiàn)在言尚茫然看著她,已經(jīng)不知道兩人這算是怎么回事了。

    暮晚?yè)u才不回答他,她折騰了他一番,轉(zhuǎn)身便出牢獄了,留他繼續(xù)一人待著。而等到看不見言尚了,暮晚?yè)u才紅著臉,捂著自己砰砰的心臟,感覺到分外的快活。

    他無(wú)知覺時(shí),和他清醒時(shí),果然很不一樣啊。

    她真的蠻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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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shí)東宮,深夜燈不眠。

    太子仍在處理公務(wù),楊嗣則盤腿坐于一旁,珍惜無(wú)比地擦著一把刀。

    太子道:“我讓你見劉相公,問他對(duì)言二郎的看法,劉相公怎么說的?”

    楊嗣漫不經(jīng)心:“他挺欣賞言二的。”

    太子頷首:“那明日審判結(jié)果出來,言二郎應(yīng)當(dāng)就可以出獄了。”

    楊嗣依然不在意:“唔。”

    太子坐于案后,靜靜思考了一會(huì)兒,忽抬頭看一眼那一直在擦刀的楊嗣。他緩緩說:“明日你親自走一趟,邀請(qǐng)言素臣去你府上大宴,慶祝他出獄。”

    楊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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