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焰光于一百多步外轟然炸裂,映在一雙微光熒熒的眸子里,就跟鍍了一層金似的。 陳酒收回目光,活動了幾下手指,大拇指肚被虎筋弓弦勒得發(fā)紅一片。 百步以上的距離,又有火光遮擋,一箭精準射入鵝蛋大小的銃口,這準頭放在俠客演義小說里,怕也當?shù)闷鹨粋€“小李廣”的名頭。 但實際上,陳酒二十年的人生里,是沒有特意練過箭術(shù)的,大學(xué)社團里偶爾摸了幾下復(fù)合弓,也是以玩樂性質(zhì)為主。 獲得【狼首寶雕弓】至今不過幾個月,他能射到如此水準,一方面,靠的是【陰陽】附帶的動態(tài)視力提升,以及【神銘】對各項基礎(chǔ)素質(zhì)的增幅;另一方面,只能說是天賦使然。 同樣的手,同樣的眼,不擅長扣動扳機,卻偏偏適合拉弓開弦……手感這種東西,真是玄乎得完全沒有道理可講。 松樹搖動了兩下,卻是一頭羅剎攀了上來,明明身材臃腫畸形如彘豬,上樹的動作倒是輕靈得跟獵豹山貓一樣。 陳酒眼皮抬也不抬, 攥緊了長弓向下沉重一杵,精鋼鑄就的狼首雕飾直直鑿落在怪獸腦門上。 咚! 額骨肉眼可見凹陷一大片,那頭羅剎妖怪對著空氣張牙舞爪撕咬數(shù)下,卻只撓碎了幾塊樹皮,不甘地墜落下去。 陳酒收起寶雕弓,重心一沉,靴底一壓。 松樹碗口粗的主干彎曲出一個驚人的弧度,又倏地繃直,裙甲獵獵的山文鎧仿佛坐著拋石機一般彈射而出,輕飄飄落在了另一片樹冠上。 “嚯~” 剛一落腳, 葉叢間迎面撐上來了一張慘白的西洋臉龐,驚得陳酒下意識便要拔刀劈擊。 但仔細一瞧,這張臉上的兩顆瞳孔已經(jīng)開始渙散模糊,蒙上了厚厚的死翳。往下打量,埋在樹葉里的軍裝胸口嵌了根斷牙,鮮血順著濕漉漉的衣擺往下滴答作響。 陳酒不認識這副面孔,但認得對方手里緊緊握住的狙擊銃,破碎的瞄準鏡已經(jīng)不再反光。 “是你啊……” 就像最精銳的狙擊手往往不是喪命于旗鼓相當?shù)木褤魧?,而是死在炮火覆蓋下的那樣,這個曾令陳酒感慨一聲“冤家路窄”的麻煩家伙,臨死之前卻沒能開出值得稱道的任何一槍,而是就這么無聲被一根牙齒貫穿了胸膛。 仿佛一只來不及鳴叫,便被泥土活活悶死在黑暗中的蟬蛹。 很不戲劇性,但相當真實。 陳酒的反應(yīng)也相當真實——他只看了一眼,便漠然地收回目光,發(fā)力壓彎了腳下樹干。 如法炮制,彈射數(shù)回,林外的谷地石灘已經(jīng)遙遙在望。 此時, 失去了將領(lǐng)的法蘭西部隊仍在奮力苦戰(zhàn),炮火轟鳴聲、兵器揮舞聲、驚恐慘叫聲、羅剎嘶吼聲……混雜交織,不絕于耳。 紅水銀燃料從損毀翻倒的甲胄中流淌,和羅剎妖的黑紅濁血混成一灘,難分難離。 這些人炮火越激烈,鬧出的動靜越大,便有越來越多的羅剎妖撲上去,反而大大減輕了陳酒所面臨的壓力。鳳圖刀冷光如月,山文甲縱橫騰挪,應(yīng)付起來并不算太艱難。 “我好像忘記了什么東西……” 密林邊緣的樹梢上, 陳酒揮袖振去刀口上的血滴,遲疑了一下,回頭望了望。 砰! 砰! 砰!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