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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渭打著瞌睡，腦袋一點一點。

    陳酒悄悄湊近何渭耳畔，突然喊出一聲大吼：

    “我出發(fā)了！”

    “唔！”

    何渭打了個激靈，

    “一路走好……啊不是，旗開得勝?！?

    陳酒咧了咧嘴，也不再多說什么，直起身子離開小廟。

    昌明坊一片寒涼。

    街上積水經(jīng)過一整夜，已經(jīng)結(jié)成了薄冰，里頭凍著不知什么碎屑?xì)堅?，踩上去嘎吱嘎吱作響?

    路邊臥著蜷縮的乞兒，衣衫襤褸皮膚紫青。肥大的老鼠咬住一只僵硬的耳朵，甩動身子一扯，骨肉剝離，斷口處膿血凝固。

    病棚里影影綽綽，瘦骨嶙峋卻肚皮奇大的小孩蹲在棚口，扣著地面上的碎冰。陳酒路過時，他抬頭看了一眼，黑乎乎的臉干巴巴的眼，旋即低下了頭，將一塊碎冰含進(jìn)嘴里。

    陳酒腳步匆匆。

    離開昌平坊，路上碰到幾隊面有疲色的巡邏武侯，嘴里嘟囔著“守捉郎”、“自招麻煩”、“上元節(jié)給爺爺添堵”之類的話。

    陳酒拿出雕花腰牌，便輕易過了關(guān)卡。

    終于，禁閉的興慶宮門近在眼前。

    不同于昌明坊，宮門前自然是一派熱熱鬧鬧的勞碌景色。

    入選燈會的異人們已經(jīng)到了一大半，陳酒一過去，便在人群中瞧著了賭徒。

    “刀兄，你可真有本事?！?

    賭徒臉色十分復(fù)雜，半是傾佩半是痛惜，

    “因為你那一通亂殺，守捉郎買賣人口的事被剝出來了，這事太大，民眾又輿論嘩然，多少貴人也壓不住。昨日，京兆尹急派武侯、不良人，連同城防駐軍，突擊了城中全部守捉亭。唉，雖是可惜了那些賭坊，但他們也是死有余辜……”

    絮絮叨叨。

    一身黑衣的陳酒默不作聲，閉目養(yǎng)神。

    突然，一聲巨響。

    沉重的宮門緩緩打開，露出一片耀眼的大唐繁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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