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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差一點。

    另一側(cè)，水柱盤身的秦大以單爪迎戰(zhàn)，越發(fā)難以支撐，僅剩的一顆亂瞳中，怨恨驚怒宛如實質(zhì)，卻又增添了些許恐懼。

    這份恐懼越來越明顯，就像宣紙上的墨滴，逐漸暈開。

    終于，秦大勉強發(fā)出聲音：

    “等一下……”

    不差了。

    陳酒眼眸一定，身影似乎停頓了那么一瞬，剎那驚鴻之間，刀光烈如熾日，斬碎了整個漩渦！

    【颯沓】！

    ……

    狂浪如舊。

    風雨如晦。

    小舟在漩渦之中打著旋兒，崔姑娘單手緊緊捏住船舷，焦急的目光來回往水中掃視，只能隱約看見兩道死死糾纏在一起的影子。

    “閑過信陵飲，脫劍膝前橫……”

    “三杯吐然諾，五岳倒為輕……”

    一句接一句。

    激斗的影子向下沉入水底，再難看清。

    “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

    就要到最后一句了。

    崔姑娘咬了咬嘴唇，卻沒再繼續(xù)念下去。

    只是默默等待。

    終于。

    風浪緩平。

    陰云散去。

    天朗氣清。

    但卻無人浮出水面。

    崔毓眼睛一紅，淚水涌出，啪嗒啪嗒砸落在積水的小船里。

    就在這時，“?！币宦曒p響。

    河上突兀冒出一個大包，大量紅中慘黑的腐臭血水激涌上翻。

    一具開膛破肚、內(nèi)里空空的龐大無頭尸軀浮出水面，滿身鱗片仿佛在砧板上滾過了幾圈似的，掛在糜爛的血肉上。

    緊接著，一道夭矯的身影破水而出！

    崔毓仰頭望去。

    眼簾中映出的是一襲破碎的蓑衣，短發(fā)凌亂，狼狽不堪，唯獨那張臉龐上的雙目熠熠生輝，好似被水洗過的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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