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黃雀在后-《全道門都欠我一個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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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過后,他又問起了更關(guān)心的問題:“如故,你身體當真無恙?”
封如故打蛇隨棍上:“心慌得很。師兄你摸摸。”
常伯寧受不得他這撒嬌的模樣,紅了臉輕拍他的手:“我問真的?!?
那人憑空一指,摧中封如故心脈,摧垮了那本來就搖搖欲墜的七花封印,也絕了他最后一點念想。
桎梏一解,他心底反倒坦蕩自由了許多。
封如故心里有了自己的一番考量:“師兄不信如故的話,難道是如故往日太過頑劣,害師兄不能安心了?”
常伯寧有點不好意思:“是我操心太過?!?
封如故大嘆一聲:“唉,有朝一日啊,如故定不再讓師兄再操·煩了?!?
常伯寧被他嘆得心軟,寬慰他道:“沒事的,師兄愿意為你操·煩。風(fēng)陵永遠是家,我也永遠是你師兄?!?
他年幼時,方離尚書府,又入風(fēng)陵山,父母琴瑟和諧,師父自成風(fēng)流,師弟妹們可愛活潑,他未曾見過險于山川的人心,亦未曾蒙過俗世塵埃。
因此,他的愛恨都是淡淡的,心思更是純直。
不管封如故說什么,他都會信。
從封如故那里吃過定心丸后,他放下心來,道:“如故,我為你梳頭吧?!?
封如故是師父領(lǐng)回山、常伯寧一手帶大的,連道門發(fā)冠都是他教著戴的。
尋常梳發(fā),自是不算什么。
常伯寧坐在床頭,將封如故一頭烏發(fā)放在膝頭,細細理好后,取了把舊木梳,自發(fā)根梳起。
他輕聲問:“丁酉他們該怎么處置才好?”
封如故饗足地臥在常伯寧膝頭,活像一只被捋順了毛的小貓:“該怎么處置就怎么處置啊。師兄定吧。我不管這些閑事,我懶得很?!?
常伯寧微皺眉頭。
常伯寧的心事實在太好看穿,封如故繞了一綹頭發(fā)玩兒,抬眼看他:“師兄到底在介懷什么?”
常伯寧的確有些私心。他覺得,若是以苛刻手段對待眾多魔道,萬一將來他沒能護好如故,如故墮魔,那他身為現(xiàn)如今的風(fēng)陵之主,又要如何處置如故,才會叫人只非議自己,而不非議風(fēng)陵?
常伯寧自己也知道自己的想法太過荒唐無稽,于是答道:“無事。”
封如故卻一語道破他的心事:“師兄,我還未變成魔道,何必替我物傷其類?這些都是作惡之徒,該殺便殺,沒什么可容情的?!?
常伯寧低頭認錯:“嗯,是我想岔了?!?
經(jīng)此一夜,常伯寧確信,師父的擔憂是正確的。
如故方一下山,便時時遭人算計,先是被唐刀客逼他落水,又遇丁酉算計性命,現(xiàn)在還被一個無名之人窺破了身中魔氣之事。
即使有如一相護,他也不能放心了。
何況,不知怎的,看著如一對如故好,他不開心。
常伯寧摸摸自己一陣陣兒發(fā)酸縮緊的心,幾番躊躇后,俯身帖耳道:“如故,回家去吧。師兄去找那幕后之人。你已盡了力,道門之人也挑不出你的錯來的?!?
如一端著藥碗,走至房門前時,見到的便是二人頭碰頭湊在一起、低低喃語的樣子。
常伯寧還挽著封如故的頭發(fā),二人看起來親密得刺眼。
他的手一緊,藥勺磕在了邊緣,發(fā)出一聲清脆的響亮。
這一點響動讓封如故看向了門口。
如一邁入房中,放下藥碗,恭敬地對常伯寧行禮:“義父,云中君肺經(jīng)有損,氣行不暢,需得平躺靜修?!?
封如故插嘴:“我暢得很?!?
如一冷冷看了封如故一眼。
封如故嬉皮笑臉地拉著常伯寧往他身后躲:“師兄,小和尚瞪我。”
如一轉(zhuǎn)身去端藥碗,聞言心中不快:“何來一個‘小’字?我今年已二十有三?!?
封如故:“我可比你大五歲呢?!?
如一斂袖皺眉,一遇上封如故,他便變得不像自己:“五歲也不算很多。過來喝藥?!?
他不愿被封如故視作晚輩,是以有此分辯。
強行分開二人后,如一代替常伯寧在他身旁坐下。
封如故看起來還想耍些花腔,被如一滿滿一勺藥給硬懟了回去。
常伯寧有點兒心疼,提醒道:“慢點,會燙。”
如一答:“義父,這是溫好的。”
封如故直咧嘴:“……苦?!?
如一皺眉,似是嫌封如故過于嬌貴:“良藥苦口利于病。云中君喝的是藥,非是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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