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疑竇初生-《全道門都欠我一個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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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父素有少年俠氣,行事瀟灑,最愛自由徜徉于天地,如一可以相信,十年過去,他能因為應肩負的責任,成長為穩重內斂、溫柔敦厚的端容仙君,卻不信他會變成渾身骨頭沒有三兩重、輕飄懶散的封如故。
況且,若封如故是義父,那么……
模模糊糊的念頭行到此處,快步而行的如一突然駐足停下。
風送來一陣淡淡的梔子花香。
他想,封如故總有些風雅過頭的小愛好,最愛在無關緊要的小事上挑剔任性,等他醒來,若是能聞到梔子花香,或是身上會舒服一些。
思及此,他撩起僧袍,將地上玉色的落香掃入麻紗帕子中,抖落塵土,包裹起來,待回到暖閣處,他親自煎了藥,又備了幾樣用來甜口果脯,想想這些未必合封如故的口味,他又摘來幾個梨子,將梨切成雪白小丁,拿冰糖水浸了,和藥碗一道放入托盤中,一路送到封如故房中。
待他推開房門,卻見一道身著風陵道君服、輕裘緩帶的瘦削身影,扶著桌子,正低彎著身子斟茶。
見狀,如一臉色不大好看了,語氣略不善地問道:“為何下地?”
那道身影明顯一怔,回過身來。
看清那人竟是常伯寧后,如一呼吸一窒。
發現來人是如一,常伯寧的表情也變得不自然起來,率先避開了視線:“我……處理了神石之事,剛回到風陵,便聽說劍川內部有所變動,想著如故來了此處,不大放心,想來看上一看,沒想到方至此處,便看到冰橋斷裂,又聽說如故落水……”
如一低頭看茶色藥湯中自己的倒影,有些說不出的僵硬:“是紅塵沒能照顧好云中君。”
常伯寧忙道:“我沒有責備你。”
語罷,房間內陷入了詭異的靜默。
兩個人誰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一時間,唯有梔子花香靜靜流淌。
如一想,抑或是十年不曾相見的緣故吧,他總覺得與常伯寧之間多了些莫名的隔閡和生疏。
但他還未來得及為世事變化而傷感,常伯寧便輕咳一聲,走上前來,伸手欲接過托盤,客套道:“辛苦你了,快些去休息罷,我聽浮春和落久說你也落水了……”
但如一緊握著托盤一角,并未松手。
常伯寧一接不得,有點訝異。
如一道:“義父一路趕來,風塵仆仆,也是辛苦。喂藥本是小事,讓紅塵代勞吧。”
常伯寧雙手虛握住托盤另一端,猶豫著要不要放開。
按他所學的禮節,這藥物是如一親自準備的,他既然愿意伺候如故服藥,那就該隨他。
但常伯寧卻不大想要放手。
向來性格隨遇而安的常伯寧,破天荒地選擇了從心,握住藥盤邊緣,堅持不退:“如故嘴上挑剔,不愛服藥,小時候初來風陵,水土不服,再加上突逢家變,病臥在床,神思混亂,吃藥時都得哄著,一口蜜餞一口藥才肯吃,實在是被嬌養壞了,伺候他吃藥,實在是勞神費力,還是我來,不必麻煩你了。等他醒來,我會告知他,藥和蜜餞都是你準備的。”
如一想到小封如故窩在義父懷中任性的畫面,胸口不禁騰騰冒出酸氣,嗆得他喉嚨發澀,聲音也低啞下來:“義父……”
兩人正放下的床帳被挑起了一點,封如故從帳內連扔兩個枕頭出來,氣道:“吵死了!我才睡著!!”
如一轉身拿背接了一個,常伯寧則單手橫空接住一個,抱回床邊,軟聲道:“如故。抱歉。”
看到來者是常伯寧,正頭痛欲裂的封如故一怔,馬上眉開眼笑,扯了他的衣袖嫻熟地撒嬌:“師兄是什么時候來的?”
常伯寧溫柔道:“剛進來不久,見你嘴唇干裂,想倒些水給你喝。身上過了那么重的寒氣,還難受嗎?”
封如故嬉皮笑臉:“哪有那么嚴重,就是被人暗算,過了一道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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